第十章 照片里的奥妙
顾涵浩让李文栋先忙他的去，他们要去邵辉的房间搜寻一番。李文栋服从地掏出钥匙打开了邵辉的房间。 这是一间套间，进门后先是书房，有书桌和书柜，里面是卧房，所有物品都排放整齐，一尘不染，看来是有佣人每天打扫。 柳凡开始不客气地翻箱倒柜，顾涵浩坐在一旁给袁峻打电话，给他发去车牌号，要他去调查那个可疑的出租车。 打完电话他仍旧坐在椅子上不起身，只是缓缓环视着周围的环境。 凌澜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去乱翻人家的东西，于是就在顾涵浩身边坐下，“有件事，我一直没腾出空跟你说。” 顾涵浩的注意力仍旧在这间屋子里，根本看都不看身边的凌澜，只淡淡吐出一个字，“说。” “爆炸发生的前一晚，也就是冯佳和岳彤从警局回来之后的那晚，岳彤曾对我说了一番话。”凌澜咬着嘴唇，不知道这番话该怎么开口。 顾涵浩没有发问，只是静静等待着。 凌澜深呼吸，“她说她们真的找到了吸血鬼，她们的确在我弯腰的那刻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是个外国人的面孔，金色头发，深眼窝，红色瞳孔，高鼻梁，两颗尖牙凸出来，嘴角还沾着血！” “凶犯是外国人？”柳凡插嘴，“你怎么不早说？” 面对柳凡的责怪，凌澜气愤反驳，“叫我怎么说？这根本就是岳彤的一派胡言，她和冯佳看得出我对她们有所怀疑，所以编出这么一套谎话来敷衍我。” “岳彤还说了什么？”相比较柳凡的责怪，凌澜的愤怒，顾涵浩倒是很冷静。 “岳彤说她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结果是孟语思打来的，她说她很好，不用担心她，她现在和他在一起，他不会伤害她的。可是当我提出要这个号码的时候，岳彤却说她给删除了。她还说因为孟语思长得酷似混血儿，是个美女，所以吸血鬼没有把她当成猎物和食物，很可能，他爱上了孟语思！”凌澜转述这些可笑的话有些尴尬，“这种话，我当然不会当真，所以没有说。” “简直是走火入魔。”柳凡在一旁感叹着。 顾涵浩掏出手机，再次拨通袁峻的号码，“查查岳彤和冯佳的手机通话记录。” “你真的相信有这么一通电话？”凌澜问道，在她看来，那不过是岳彤的胡言乱语。 顾涵浩没有回答，他放下电话后站起身，走向卧室门口的那面相片墙，话锋一转，“有钱人一般都没有安全感，他们会把他们认为最宝贵的东西放在最保险的保险箱里，而那些最不能见光的东西则是要放在一个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凌澜暗自揣度，顾涵浩这么了解有钱人恐怕就是因为他就是有钱人的后代，恐怕他或者他父亲家里的某个角落也有这么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柳凡快走几步站到照片墙面前，“你是说他会把某些东西藏在照片后面？那不是太小儿科了？” “不是藏在照片后面，而是照片指明了某些东西藏在哪。”顾涵浩指了指墙上正中心位置的一张照片。 凌澜兴奋地凑过去，不放过一丝细节地审视着这张看似一般的照片。她一向对自己的观察力很有信心，这次已经让顾涵浩先看出端倪了，不能让柳凡也先于自己揭开谜底。 这看起来是一张很普通的照片，邵辉侧身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两只手自然地搭在桌面上，表情祥和，眼神里带着笑意，但是袖口却一边高一边低地挽着，额间的几缕头发有些凌乱。 十秒钟后凌澜很自信地说道：“看得出，这张照片和其他邵辉的照片不同，不同就在于其他的照片都是在他做好准备的时候拍的，邵辉毕竟是个有钱有地位的人，有人给他拍照，哪怕是在家里的生活照，他都是以十分完美的状态，模式化的表情面对镜头。而这张，是在他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拍的，他的袖口不整齐，头发也有些凌乱，显然，这张是被什么突然闯进来的人抓拍的，这个人就是他的女儿，这点从他眼神里饱含的慈祥和蔼就不难推测出，所以，一向追求完美的他允许这样不完美的自己出现在这片完美的照片墙上，因为这张照片对他来说非常珍贵。” 顾涵浩一边赞许地点头一边含笑望着凌澜，“不错，真是人小鬼大。” 凌澜虽然不太喜欢顾涵浩夸奖自己的方式，但是看到柳凡一副憋闷的样子，心里还是微微得意起来。 “那又如何？你看出照片里的秘密了吗？邵辉把不可见人的东西藏在了哪里？”柳凡不服气地追问，语气就像是个低龄少女在吃醋。 凌澜吐了吐舌头，耸肩摇头，把认输和请教的眼光投向顾涵浩。 顾涵浩指了指照片中邵辉的膝盖，“虽然只照到很小一部分，但是仔细看，邵辉的两个膝盖并不处于一条水平线，而是一高一低，高的那个膝盖正好抵在右边拉出的一个抽屉下面。注意这个抽屉，几乎全都拉了出来。” “现在的家具不同以往，抽屉都是有滑道的，即使抽屉拉到尽头，也不会掉下来的，何况这间房里的家具都这么高级考究，看样子都是特别订制的，怎么会出这种问题？会不会是他脚下踩着什么东西，所以才造成一高一低的效果？”柳凡问。 顾涵浩摇头，“如果我没猜错，他没有踩什么东西，而是故意踮起脚，目的就是顶住抽屉，否则，抽屉会掉下来。至于抽屉为什么会掉下来，很可能是这样，邵辉在女儿闯进来之前把整个抽屉抽了出来，她女儿拿着相机闯进来的瞬间，他匆忙间想把抽屉放回去，可是时间紧迫，他没有对准滑道……” “对不准滑道也可以先塞进去嘛。”凌澜抢话。 “没有对准滑道硬塞进去的话，抽屉会歪七扭八，从他女儿找个角度一看便能看出破绽，而且，我想当时的情况，恐怕是想硬塞也不行的，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顶住了。”顾涵浩一边说一边走到书桌前，拉开了那个没有上锁的抽屉，一用力，把整个抽屉拉了出来。 凌澜和柳凡也凑过去往那个神秘的空间里望去，只有家具的红棕色。凌澜恍然大悟，一般家具的这个地方是不会涂漆的，这个地方有暗门！ 顾涵浩把手伸进去，摸索到了一个凸起的地方，稍稍一用力，打开了那扇薄薄的木门。一沓白纸展现在他们面前。 “很可能当时这道暗门是打开的，所以抽屉根本塞不回去，当时伸手进去关门的话只会引起他女儿的怀疑。”顾涵浩摊开那一沓白纸，顿时眼前一亮，潦草的文字和数字。 “这是什么？”柳凡凑过来一边看一边喃喃地念着，“公鸡、白兔、老鹰，这都是什么啊？” “这是账目，邵辉的秘密账目。”顾涵浩自言自语般，至于这是关于什么的账目，顾涵浩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把白纸重新叠好交给柳凡收好，“我们回去吧，看看袁峻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对了，通知小郑马上来取走邵辉的电脑包括所有电子设备回去调查。” 凌澜一头雾水，跟在顾涵浩后面追问，“我们不去见见邵小姐吗？李文栋说她在家的。” 顾涵浩头也不回，“自闭症患者，能问的出什么？再说，先不要打草惊蛇。” 回想起顾涵浩如何通过一张不起眼的照片推测出邵辉把不可见人的东西藏在哪里，凌澜到现在还是有些恍惚，她算是见识到了这个顾涵浩的厉害了，只是，凌澜不愿承认这个顾涵浩全凭的真本事，这种推测，运气的成分太大了。她倒是想等到那么一天，顾涵浩大胆的推测失败，在众人面前贻笑大方。最好那个时候她在场，她一定会用手机或者相机把那个时刻顾涵浩这个自大狂脸上的错愕、尴尬、羞愧来个大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