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金轩城
凛冬至，寒风起，天空中飘起点点雪花。 在宽阔的官道上面，一辆马车在上百骑兵的护佑下缓慢前行。 马车窗帘突然被掀开，一个小脑袋从马车上探出。 季凤天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听着雪花落在树叶上扑簌簌作响。渐渐地，季凤天双眼陷入迷离状态。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这个世界不同于以前的地球。没有高科技，没有现代化武器，有的只是元力和冷兵器。 在这片世界，没有了熟知或者认识的朋友，却多了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一片雪花轻飘飘的落下，停在了季凤天额头上，感觉到眉心处的冰凉，季凤天从思绪中醒来。 “少爷，马上就要离开天波府地境了，前面就是金轩城了，雪越来越大，我们今晚可能就要在金轩城过夜了。”旁边传来了季月的声音。 “好，就按月叔叔所说。”季凤天答道，接着将有些冰凉的小脑袋缩回马车内。旁边的丫鬟拨弄了一下火盆，从旁边的柜子中拿出来一些热水递给了季凤天。 季凤天乘坐的这辆马车是经过特殊改造的，车厢是一种名为雪橡树制造而成，雪橡树是出了名的厚实和坚硬，一般武者八重全力一击才能刺破。 车厢底部铺着一张棕色大地魔熊皮，还有一些专门盛放食物和水的柜子。车厢最里面有一张大床，空间非常宽广。 拉车所使用的马匹是大越王朝最出名的大越雪驹，大越雪驹是专供军队骑兵所用，可负千斤重，踏雪无痕。 季家侍卫中，除了季月的坐骑是一头妖兽碧眼狮，其余侍卫的坐骑都是大越雪驹，由此可见季家在大越王朝的地位。 远处城池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季凤天等人进入了金轩城。金轩城虽不如帝都繁华，但是也颇具规模，城墙高十五米，周边不时有一队队士兵穿梭而过。 季月等人在一家名叫悦来客栈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将一切安顿妥当，季凤天提出想要出去走走。 季月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陪着季凤天在金轩城四处转悠，并且购买了一些以前没有见过的书籍。 从书店出来向西走了一会儿，看到一群人围在路边，指指点点，相互间不停的交头接耳。 季凤天虽然仅有三岁，但是前世过了二十八年，加上今世三岁，思想明显和小孩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并不准备上前凑热闹。 然而，当季凤天就要穿过人群的时候，一道嚣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兔崽子，你那死鬼老爹欠了我们的钱还没还就死了，你还想给他送殡？门都没有！” 季凤天转身看去，一个身材瘦削，衣着华丽，一脸刻薄的男子，身后跟着几名家仆，气势汹汹的朝着人群走来。周围的人看到刻薄男子走来，纷纷如避瘟神一般散开。 季凤天这才看到，人群中间有一名四五岁的小孩跪在地上，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单衣，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冻得发紫的脸上带着些许泪痕。 身前地上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小孩旁边的地上，一名男子裹在草席里面，显然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刻薄青年几人很快走了过来，将孩子围在中央。 “小兔崽子，你父亲欠了我五两银子，还坏了本少爷的好事，现在他死了，父债子偿。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了！你们几个，把李元的尸体给我扔到后山喂狼。” 说完，几名家仆嘿嘿怪笑的朝着孩子父亲尸体走去。 看到几名家仆围了上来，孩子趴在旁边男子的尸体上面，死死的护住尸体。 其中一名家仆走上前来，伸手抓住孩子头发，扔破布一般将其扔了出去。 孩子幼小的身体被扔出了几米远，落地之后又滚动了一段距离，才稳住身子，翻身爬起，朝着其中一名家仆冲去，眼中满是愤怒。 在经过刻薄男子身边的时候，刻薄男子抓住了孩子的头发，将孩子提了起来，幼小的身体不停的挣扎着。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季凤天，清晰的捕捉到孩子眼中的一丝杀意，心中也是越发的好奇。 “孩子的目标是那名刻薄男子。”季月轻声说到。 “哈哈哈哈，在这金轩城，跟我作对，就是这种下场。” 突然，男子笑声戛然而止，眼中流露出恐慌，低头看去，赫然发现胸口插着一把刀子，抓着孩子的手不禁松开，踉跄的退后两步，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孩子双脚着地后，便一溜烟的朝着一个方向逃跑。 “月叔叔，派人跟着他，不要让他发现了。”季凤天转身向季月说了一声。 季月对着身边的一个侍卫使了个眼神，那名侍卫悄悄随着孩子后面离去。此时，几名家仆才发现倒在地上的刻薄男子。 “少爷！少爷！张三，你带几个人去追那个小畜生快！刘二，你快去城主府，将这事告诉城主大人。”其中一名家仆吩咐道，自己则抱起刻薄男子，朝着最近一家药所奔去。 就在几人离去不久，旁边胡同里面跑出来几名少年，往男子口中到了一些液体。躺在草席中的男子豁然睁开双目，起身带着几名少年窜进一侧的街道消失不见。 “之前那个少年真聪明！”季凤天小声嘀咕道。 殊不知在季月的眼里，季凤天比那个少年还要聪明。 回到客栈时天色已晚，派出去跟随那名少年的侍卫便传回消息，说是发现了那个少年的落脚地，里面还有其他人。 季凤天叫来季月，两人换上一身白衣。季月背着季凤天从客栈房顶跃出，朝着城南急速行去。 出了南城门，在树林里疾行了一刻钟，季凤天来到一座山前，联系上跟踪的侍卫，三人悄悄的趴在一旁的小山坡，看着眼前的场景，季凤天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个简陋的庭院内，今天下午见到的小少年正跪在地上，而那名裹在草席中的男子正拿着鞭子抽打着少年。 少年跪在地上一声不吭，旁边还有几个孩子，年龄在三四岁左右，幼小的身躯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看向男子的目光带着畏惧。 也许是男子打累了，起身抄起桌上的一壶酒喝了起来，而旁边的几名少年看着桌上的食物，眼中满是渴望。 借着大雪反射的光线，季凤天清晰的捕捉到少年那一双不甘与愤怒的双眼，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最近你们都不要出去了，要是被我发现你们乱跑，我就杀了你们！”院内传来男子恐吓的声音。 仰头喝下最后一口酒，打了个饱嗝，男子起身朝着屋内走去。知道男子走进屋内，少年才动了动身子。 “小三子，你们快来吃。”少年冲着墙角几名少年低声叫道。 几名少年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到桌子旁边，拿起桌上剩下的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而那名少年却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眼里有着宠溺和痛苦。 “派几个人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说完，季凤天朝季月使了个眼神，两人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夜幕中。 来到城门口，季凤天发现城门口的士兵人数明显增多，并且有一名家仆打扮的人在士兵中不停的四处张望。 “月叔叔，我们可能要在这住上几天了。”季凤天开口道。 “一切听少爷安排。”其实在季凤天派人跟踪少年的时候，季月就觉得季凤天好像有什么预谋。 两人进城以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士兵，正挨家挨户的搜查着，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回到客栈不久，季凤天准备和季月说些什么的时候，楼下便传来嘈杂声。 “大人，我看到刚才有一名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孩子进入了这家客栈。”一道声音在下面响起。 紧接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季凤天门前响起。 “里面的人听着，速速出来接受检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哼！我今天倒要看看今天他们怎么不客气！”听到外面的话，季月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月叔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金城主的儿子被人刺杀，生死不知，如此兴师动众，也是情有可原的。”季凤天在旁边劝道。 “来了！” 季凤天打开房门，和季月一起走出来。 季月双臂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从楼梯上慢慢走上来的金城主。 旁边的士兵小队长看到季月的神情怒喝道：“见到城主大人还不下跪，你们这是想死了？” 一边说一边挥舞着长枪，运转全身力量向季月双腿打去。 士兵小队长这一击，如果打在普通人身上，定会双腿尽废。 而季月是何人，武者圆满强者。右腿猛然踹出，一脚踹在士兵小队长胸口上，一声闷哼响起，士兵小队长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大胆！” 楼下的士兵看到小队长被人打伤，纷纷朝着楼上涌来，将季月和季凤天团团围住。 季凤天看到形势转变的如此之快，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将这二人拿下，生死不论。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何方匪类，敢对我城主府士兵动手！”本就愤怒的金城主看到季月将士兵队长杀死，最后一丝理智也没有了。 “且慢！”这时季凤天开口了。、 “金城主，你凭什么抓我们？” “哼！你们伤害了我儿子，还当着我的面杀了士兵队长，我为什么不能抓你？” “呵呵，我请问金城主，你有什么证据我们杀了你儿子？士兵队长公然对我们出手，我们仅仅是正当防卫，何罪之有？”季凤天淡淡的问道。 “我说是你们就是你们！你们对本城主大不敬，士兵队长教训你们理所应当！” “呵呵，好一个理所应当。我大越王朝建国以来便取消了跪拜之礼，你，金城主，凭什么让我们下跪？还有没有王法了？” “强词夺理的小畜生，告诉你们。在这，金轩城，本城主就是王法！本城主就是天！我说你们有罪你们就有！来人，抓起来，生死不论！”金城主愤怒的喝到。 就在城主府士兵准备动手的时候，季月喝道：“人来！”。 随着话音落下，一群满身杀气的银甲侍卫迅速冲上二楼，将城主府士兵包围起来。 看到眼前杀气仿佛凝成实质一般的银甲侍卫，金城主宛如被一盆冷水浇在头上。他明白，只有经历过血的洗礼才会拥有如此可怖的杀气。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金城主声音有点发颤。 “现在想起来问我们是什么人了？”季月目光满是嘲讽的看着金城主。 金城主眼神一凝，目光在银甲侍卫身上扫视一遍，发现在银甲侍卫袖口处有一杆长矛的标志。 瞳孔紧缩，“王朝之矛”四个字浮现在金城主脑海内。 主头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的不知道大人驾到，多有冒犯，请大人赎罪。” “罢了，念在你不知情，本少爷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贵公子的死我确实知道一些，金城主不必再继续搜查下去了，本少爷三天内会给你一个说法。”季凤天也没有继续为难金城主。 们都退下吧。”金城主如蒙大赦，带着士兵迅速撤离。 如季凤天所告诫的，金城主撤销了所有的士兵。 正值寒冬的金轩城被大雪满满的覆盖了一层，季凤天刚打开房门便看到金城主一脸谄笑的站在门口，后面的士兵抱着几个箱子。 “少将军，昨天是小人不对，冒犯了您的威严，这些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请少将军笑纳。” “东西放在一边吧，冒犯我倒是小事。”季凤天转身回屋坐在茶座旁。 “金成柱，贵公子在金轩城没少干坏事吧！” “少将军，是小人管教不严。”金城主慌忙躬身说到。 “大越王朝正面临着北方兽人的危机，若果此时百姓造反，您觉得你的小命还在？” “小将军教训的是。” “等贵公子身体养好了，你要多加管教管教。还有，金城主，本少爷从帝都回天波府，每次都经过贵地，如果下次我路过的时候，有人说你城主府欺男霸女，别怪本少爷命人抄了你的家！如果你做好了，本少爷也会向父亲大人推荐你。” “小将军教训的是，小人一定会严加管教。” “好了，你走吧。” “小人告退。”金城主躬身离开了房间，带着几名士兵匆匆离去。 金城主离开不久后，一名侍卫进入房间。良久，侍卫离开了房间。 “月叔叔，看来，我们明天就可以上路了。”季凤天笑着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