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杀气

    从客栈出来，已是二更，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处处张挂彩灯，满城的火树银花，十分热闹繁华。

    四个人缓缓地走着，却都没有了用心欣赏的兴致。

    乌若岩是有点儿兴奋，也有点儿疑惑，还有点儿累，因为，她和刘倍又合奏了几首曲子。这后面的几首，都是乌若岩在道士山跟玄清道长学的。

    李冷并没有参与，只是在一旁欣赏，偶尔，还跟乌若鱼一起，和那个刘德谨，说上一两句话。

    乌若岩并不明天李冷和乌若鱼怎么会对那个刘德谨更感兴趣一些，也没有十分注意，她一直跟刘倍合奏的不亦乐乎，大有相见恨晚之势。

    “小姐，你今天晚上好高兴哦。”墨菊说。

    其实，墨菊最想说的，却不是这个，而是那个名叫刘德谨的人带给她的感觉。那人不经意扫向她的目光，总是让她没来由地觉得惊惧，但此时，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还好，就是觉得手有点儿酸。”

    乌若岩说着话，并没有忽略到墨菊，这小丫头脸色似乎不是很好，也不知是怎么了。乌若岩正要询问，却听到李冷轻轻的狠狠的又冷冷的声音。

    “何止手有点儿酸，你的眼睛也应该有点儿酸。”

    乌若岩悄悄地笑，知道李冷在讥讽她看刘倍时欣赏赞叹的目光。

    不过，李冷这话不仅不让她生气，反倒让她莫名其妙的觉得很舒服，李冷这种常常因为一点儿小细节就会出现的嫉妒和醋意，对她来说，是爱情里最好的调剂，让她觉得甜的更甜，美的更美。

    她忘记曾经听谁说过，一个人是否对另一个人心存爱意，就看在对方吃醋的时候，你是享受还是反感。看来，真的很有道理。

    因此，她并不急着去反驳李冷，而是问墨菊。

    “墨菊，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墨菊微微蹙眉，大大的眼睛里，毫不掩饰地忽闪着迷茫。“就是那个刘德谨，他……”

    墨菊摇摇头，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

    “刘德谨怎么了？”乌若岩有点儿纳闷。

    她已猜测到，今晚的李冷，一定是有什么意图，或者发现了某些异样，才会应邀去刘倍他们住的客栈，否则，依李冷平日的个性，是不会轻易接受陌生人的相邀的。

    但究竟是什么呢？李冷不说，她也不知道。她能看出的只是刘倍和刘德谨一定不是普通的富家子弟，其他的，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当然不知道怎么了，你的眼睛哪还有功夫注意到刘德谨。”墨菊小声地嘟囔，那腔调非常可恨地像极了李冷。

    乌若岩撇撇嘴，没有说话。只是很奇怪，她曾经特别地偷偷地学过李冷的语气，为什么却总是学不来呢？看来在很多事情上，她的确不如墨菊聪明，不仅仅是修炼功夫这一点。

    她再一次品味到，古人的智商不可小觑啊！

    “杀气。”李冷简单地说。

    墨菊立刻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对，是杀气，虽表面看不出来，但他看人的眼神，太过阴沉，还隐隐带着杀气。”

    “真的真的？”乌若岩有点儿好奇，有点儿兴奋，有点儿遗憾，又有点儿挫败感。“杀气是什么样儿的？怎么我就没有感觉到？”

    “哼！”李冷没有搭理她，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乌若岩立刻转向李冷，嘴角带着浅笑，却故意露出不服气的模样，看着他。

    “哼什么哼！你以为你哼一下就有杀气了？还是也想说我，根本没功夫注意刘德谨？”

    “知道就好。”

    “哼！”她也哼了一声。“懒得理你。”

    乌若岩说着，瞪了李冷一眼，转过身去拉墨菊的手。

    “墨菊，是不是只有高手才能感觉到别人的杀气？那个刘德谨的杀气是不是很明显？他会不会是个杀手？应该不是吧，瞧着也不像啊！”

    “不会！他的杀气并不明显，如果明显，在他接近我的时候，我就应该能感觉得到。”墨菊说，看样子并不否认自己算是个高手。

    乌若岩又在心里笑，不禁想起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儿，现在的墨菊，可是自信多了。

    “那那，他们会是干什么的呢？”这一次，她却是在问李冷。

    李冷不回答她，只是跟乌若鱼对视了一眼。

    乌若鱼当然明白李冷的疑虑，因为，他也有同样的疑惑。如今渤海国看似一片祥和，实际上却危机四伏，这来路不明的兄弟两个，究竟会是什么路数，的确让人颇费思量。

    不过，让乌若鱼疑惑的，不仅仅是刘家兄弟的身份，还有meimei若岩和李冷。他一直在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越听越觉得不十分对劲儿，他这个meimei，和李冷之间，似乎存在某种让他说不清楚的、似懂非懂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