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伤的苏砚
捡起地上的一套衣服还有几块压缩饼干，我扯了一块布包好连夜逃出客栈。等天亮再走？开玩笑，钱袋被洗劫了，天亮了我拿什么结账？！ 不就是40公里吗！姐才会不会被吓到！姐雄赳赳气昂昂地去踏上长安之路，满心期待见到师傅了好好诉苦一番，顺便叫她帮我把那个万恶的苏X打个落花流水！ 天亮的时候走了不少路，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危险，我一鼓作气走下去，看到长安城的一刹那，我几乎要痛哭流涕了。尼玛的，这辈子走的路加起来都没有这两天多啊！ 长安，一座千年前的古都，我从来就没想过我居然能有幸见到它！果然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尤其现在是汉武帝时期，长安城里人来人往，非常繁华。一进城就可以看到很多锦衣玉带的男女，还有各种忙碌奔的商贩走卒，摩肩继踵，挥袂成荫，拥挤得跟国庆期间的大商场有的一拼。 我沮丧地走在人群里，一边在想着，这么大个繁华的长安，我没有手机，怎么找得到师傅啊？ 我在客栈门口徘徊了一阵，实在没办法。这时正好看到客栈对面的酒楼招杂工，有很多人在那里排队报名，我想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师傅，我身上也没钱，找份工作换饭钱也好。 本来我有些担心语言不通，不过显然我是低估了大城市的文明程度了，这的老板伙计完全不是初见的那些乡野村夫可以比拟的，人家讲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语啊，比我这个南方人还标准啊有木有？！ 坐在那里面试的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子，穿着一件发黄的素袍，头上戴着一顶蓝色的软帽，形容消瘦，十指干枯，说话的时候却一板一眼的，嗓门还特别洪亮。轮到我的时候，他用极其挑剔的眼光审视我一会，然后才开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您好，小女名叫杨柳。”面试么，恰好这大半年我都在干这活，完全得心应手。 老头拉耸着小小的倒钩眼使劲地瞪了我一眼：“哪的？” 我心里打起了小鼓，不明白这老头什么意思，硬着头皮撒谎：“外省来的寻亲的。” “会干活吗？” 我点头在做拨浪鼓状，认真道：“端茶倒水、洗衣拖地、喂马劈柴、烧水做饭、识文断字、算术理帐、行医治病、保驾护卫！样样精通！” 老头子震惊地拍案而起：“还会识文断字算术行医护卫？！” “Yessir！” “也死？” “呃。。。我是说，是的，”我指天誓地：“我什么都会，万能的，我发誓。” 老头半信半疑：“你做首诗给老夫听听。” 作诗？！这不是小说里最常见的桥段吗？！难道这是天助我也，让我在这泱泱长安大街上一鸣惊人万古垂青？！我激动了！脑海里迅速地搜过西汉以后的名诗，突然就想起了曹cao著名的《短歌行》，我咳了咳，背起手吟诵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好诗！”此句一出，立即引来文人sao客的激情围观，路人公子甲很给面子地当众鼓掌叫好，眼里一片惊艳。 我老脸微红，继续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然后？不记得了！我笑眯眯地问老头儿：“您看这诗如何？” 老头看我的眼光立马由看野鸡升华为看凤凰，连连点头道：“使得使得！只是不知姑娘如此文采风姿为何会来我这小破店做杂工？” 我顿时愁云惨淡，握拳迎风忧郁道：“实不相瞒，小女子孤身一人到了长安，却发现远亲早已搬迁，走投无路只好……” “如果姑娘不嫌弃，在下愿为姑娘提供食宿。”路人公子甲挤过围观队伍来我到我面前，向我做了个揖，彬彬有礼道：“在下方文，有礼了。” “纳尼？”我惊讶地打量这个方文公子，只见他穿着一身宝蓝色纹云的丝绸外挂，腰间系着绣花缎带，又挂有三枚青白宝玉，长得也风流倜傥，一看便知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啊！ 这方公子见我一时愣住，以为我被他吓到了，连忙解释道：“方某今日有幸偶遇姑娘，十分敬仰姑娘的惊世才华，却听闻姑娘无依无靠，实在非常痛心。方某不忍姑娘颠沛流离，也幸得家中略有薄财，愿能对姑娘施予援手，还望姑娘不要怪罪方某过于唐突。” 在一边的老头闻言点点头，赞赏道：“方公子不愧是长安第一公子，单是这份善心与品性，让老夫实在佩服。” “多谢老板赞誉。那，这位姑娘意下如何？” “你真的要免费给我提供食宿？” 方公子灿然一笑：“绝无虚言。” 我心下大喜，连忙学着古人作揖道谢：“那就多些方公子了！” 知识就是力量，科学技术就是第一生产力，培根，邓老爷爷，你们赢了！我一边在心里美美地感谢曹cao，感谢语文老师，感谢中华民族五千年历史，一边屁颠颠地跟着方公子前往他家的豪宅大府。 这方公子当真是个权贵啊，他的府邸里奴仆成群，门客众多，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衣着打扮无一不是贵气逼人的。他把我交给管家，又亲自命人去找裁缝来给我添置衣裳，之后还邀我一同享用晚餐。我感动的无以复加，同时在心里连连赞叹这大汉帝国的子民真是民风淳朴心思厚道啊，换做在21世纪，你丫断了胳膊腿儿到街上讨个饭都会被人唾骂有木有！ 这天晚上方公子很热情地招待了我，一同吃饭的还有慕名而来的几位公子和小姐，都是一些饱读诗书的名门之后，逐一介绍了名字，可我一个都记不住。饭桌上公子们兴起了吟诗作对的戏码，我当下觉得头痛无比，好在他们是抽签决定，一整个晚上居然没抽中我一次！有惊无险地过了饭局，公子们又叫来戏子表演乐曲和舞蹈，看惯了华丽的舞台效果，乍一看这原滋原味的原生态舞蹈还真有点意思，便也看的挺欢乐。 宴席结束之后，方公子又体贴了派了一名丫鬟带我回房。走在路上闷得慌，我便与丫鬟攀谈起来：“这位jiejie，你们家公子是做什么的？” 那丫鬟眼观鼻鼻观心地走着路，淡声道：“我家公子自是做学问的。” 哦——文人啊，也就是无业游民咯。古代的孩子真是幸福啊！不过你这丫头什么眼神啊？这是神马眼神和态度啊？我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心道我还不至于饥渴到对一个古人下手，别用那种我要攀龙附凤的眼光鄙视我喂！ 我觉得无趣，到了房间就接过灯笼叫她回去了。 推开房门，我敏锐地感觉到有一丝异样，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心中警钟大作，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最后想想是福是祸躲不过，我循着味道提着灯笼走进去。 绕过屏风，血腥味更浓了，我已经可以确定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我快步走过去一股脑儿掀起垂帘，意外地看到了居然是昨天那个COS死神打劫我的苏大仙正奄奄一息地躺在柜子旁边，一张冷峻苍白的脸沾满了血迹！ “是你！”我丢下灯笼扑上去抓住他的肩膀一顿狂晃：“快把手机还给我快把手机还给我快把手机还给我快把手机还给我快把手机还给我！！” “咳……” 一口粘稠的黑血从他嘴角流了出来。 我大惊失色地放开他。 他微微地张开双眼，眼神冰凉地看着我，却不出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太重了。 “喂，你……没事吧？” 他垂下头，神情略显脆弱，长长的睫毛在微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剪影，看得我心头一颤。 这心一颤就软了，我想这夜黑风高的见死不救让他挂在这里对我也没好处，所以暂时抛开他曾经挥刀相向的恶劣行迹，掏出银针没好气地低声道：“呼！算你命大遇上了我！等我救了你，你可得把东西还给我！” 手执蓝色翎尾针扎入他的脉搏，海蓝色的光效荧荧闪闪，竟慢慢地将整个屋子照了个晶莹通蓝，斑斓潋滟如夜光下的海洋一般，一股沁人心脾的暖流缓缓地将人包裹起来。 我暗叹这法宝的奇妙，竟是这样简简单单就能汇集了四周的灵气注入凡体中，达到祛除病患的神奇效果。只不过催动这银针的人却要耗费大量的力气。师傅说，若是神仙便有真气，使用法宝的时候会消耗真气但真气却会自动补充恢复。而我一个凡人，没有任何的真气，要使用法宝仙器，所耗费的必然是精力，也就是精神力。一般情况下我们使用大脑都会耗费精神力，所以事多的时候会产生疲惫感，而如果大量透支使用，则会造成精神衰竭，最后错乱无识。因此，师傅警告我这针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尤其是在精力不足的情况下。 我这两天连连赶路又心惊胆战的，身体早就疲惫不堪，开始施针的时候还没多大感觉，才十分钟下来，我就感觉精神力大量流失的情况下，大脑痛的有些崩坏的趋势了！ 我紧紧地咬着门牙，暗暗决定再坚持五分钟，然后就让这家伙自身自灭。可是这时候，大量的汗水不要钱似的的从我的每个毛孔里疯狂地冒出来！我的眼睛湿了，模糊了，衣服鞋子全都染上了汗水。我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什么叫挥汗如雨，甚至连空气都变的挤压，似乎在试图将我体内的水分全部挤出来抽出来一般！尼玛的这简直比蒸腾还难受！更恐怖的是，在我感觉我快要被抽干的时候，汗水真的流光了，然后我开始流血！ 我惊恐地想要抽回针，可是我发现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驱使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