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穿衣服
开启传送的阵法很简单，就像来时一样，双眼一黑再一白，我已经回到了生我养我的世界。我张开眼睛，看到窗外熟悉的电线杆，耳边传来球场那边传来的哨声，不由得一阵阵的恍惚。 我回来了啊…… 这里是我的小租屋，毕业不久的我家徒四壁，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电脑与我相依为命，就算之后有了很多钱，我都感觉自己在做梦，也没敢大手大脚的花，生怕梦醒了自己会从那种神级的待遇和享受忽然跌回残酷的现实，那种落魄的感觉我可不想去尝试！ 可是我真的穿越了啊。我见到了苏砚，见到陈阿娇，见到了千年前的巍峨古都……这真的不是梦！ 我四仰八躺地在床上发了一会呆，然后起身把身上的汉服换掉了。 我小心地把衣服挂起来，这身白色印花的上等绸缎，是我第一次任务唯一带回来的东西……权当纪念那个满腹诗经的好心公子方文，也纪念，我永远躺在汉朝的爱宝…… 我打开电脑，主页显示今天的日期是大年十三。糟了！我不知道会去古代那么久，之前都没有给爸妈打电话，这大过年的，他们联系不到我该有多担心啊，这年能过得安稳吗！我急忙拨通家里的电话，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了，听声音是我姐。 “喂！小柳是你吗？你这个死丫头终于知道打电话了！？” “姐诶，嘿嘿，不好意思……” “没事，你出国就出国嘛，但过年至少也得给爸妈打个电话吧。” 啥？出国？！神马情况？！我试探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出国？” 我姐说：“你们公司经理打电话来的，说你跟老板出国去谈生意了！不错啊丫头，是不是……恩？” “姐——”我受不了地哀嚎：“想什么呢，这是工作。”不过杨经理想的周到，帮我打电话回家了，这就没什么事了。 “行了，你要是回来了赶紧回家。不然现在先跟爸妈说说话？” 我想了一下，我必须先回公司把师傅的事情处理了，所以说：“不了，我赶时间，你跟爸妈说声，我晚上回家。” “好，早点回来啊！” “恩！我挂了！” 挂了电话，我草草地收拾了一番，抓起包包随便穿了一双鞋就往外冲，没想到门一开，我看到了一身古装的苏砚正跟个木桩一样站我门口。他神色严肃，气场强冷，引来了楼道底下三三两两围观的群众在聚集指指点点！ 我额头一黑，心想我怎么就忘记了这尊了呢。 “嗨……苏哥。” “……”他用眼上下扫视我，没说话，但是眼神里强烈的杀气和不满在告诉我——他很不爽。 我尴尬地摸摸头，在心里骂一声麻烦，然后把他拖进屋子。 “你在这乖乖等我十分钟！”楼对面的商场有卖男装，我目测了一下他的身材就心急火燎地杀过去。 第一家店的门面很大，老板娘正心不在焉地玩着指甲，见我进来预想没什么赚头也不甚热情。我把卡甩到柜台，财大气粗道：“老板娘帮我挑三套衣服，里里外外全部都要！身高185左右!” 那老板娘双眼一瞪，有些吃惊，不过很快麻利地帮我挑选了三套衣服又迅速的打包完毕。我划了卡，单子都懒得要了，直接奔回宿舍。 回到屋子看到苏砚正站在窗户旁边，抱着手安静地看着窗外。 我把衣服都丢床上，说道：“你把这些衣服换上吧。” 我这是一室一厅一卫的小屋子，卧室隔着一个门，但是那个门形同虚设，所以在我得到三十银针之后就被我当成训练的靶子一点点地戳烂了……我不好意思的带上那个千仓百孔的门板，然后在客厅的小椅子上坐下来。 过了一会，苏砚把门打开了，我转过头，惊悚地看到他全.裸.着站在那里两手拿着衣裤很无辜地看着我！！！ “啊啊啊啊啊啊……”这是神马情况！？果的！！居然是果的！！我脸颊一烫，捂起眼睛大叫道：“把衣服穿上啊啊啊啊啊！” “我不会……”他的语气里有一种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无奈…… 我顷刻间内牛满面，我可是见过他从水里飞身起来瞬间着装的神奇场面的，他现在居然很无耻地跟我说他不会穿衣服！！！！ 苏哥您是想秀身材呢还是想秀身材呢！？您不知道姐是处吗？！您不知道姐没见过果男吗！？ 就在我如遭雷劈地捂着双眼不敢直视他身体的时候，他命令道：“你过来。” “……” “你不过来我就这样出去站你家门口。” “……”我瞬间口吐白沫：“你赢了，苏哥。” 我尽量让自己无视他的下半身，扯过他手上的衬衣，把扣子都解开，帮他套上，再帮他一个个地把扣子扣好。然后抓起一件羊毛衫套上，再加一件羽绒服，上半身OK。我翻出内裤，尴尬地把小内递给他：“自己穿上！”一手扯过裤子，用剪刀开了扣，回头见他正好把小内穿好了。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叫他把长裤穿上，然后教他拉链。最后是袜子和鞋子，这些就不用我教了，把他拖到镜子前，我看了一个天王版的苏大仙，冷峻优雅，气质逼人，几乎一下子闪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我勒个去！ 从始到终，苏哥一直都很淡定，末了，他还给了我一个相当于三颗星的评价：“优质有余，诚恳不足。” 我风中凌乱地回道：“苏砚你大爷的……” 把苏哥带出门是件很拉轰的事，单是看那惊人的回头率就知道了。我在心里愤愤地想，神仙神马的有啥了不起，姐把你当大型宠物犬到处溜达怎么样，哼！ 不过我不得不佩服苏哥一点——他虽然是第一次来到21世纪，但完全不像我第一次去汉朝时那样浑身都散发着土包子浓烈的兴奋和好奇。走在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他仅是默默地望着一辆辆铁盒子风驰电逝地开过去，然后尤其注意一些路道的分布，像是在记忆方向一般，非常淡定。 好吧，人家是神仙，人家见过的事情和世界比我这个土包子多很多了。我耸拉着脑袋，停止了拖着苏哥到处炫耀21世纪的愚蠢行为，伸手拦下一辆路过的计程车，直奔公司。 下了车，抬头望着高耸入天的写字楼，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刺痛。 我捏着装着师傅遗物的包包，脑子乱哄哄地不知道等会见到杨经理要怎么开口。 看我一脸沉重，苏砚拍了一下我的后脑，说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恩……”我举步艰难地踏进写字楼。 电梯直达办公室，进门就看到妖娆的素衣正趴在前台抽着烟。 她还是穿着旗袍，头发烫了，画了淡淡的装，上了红色指甲油的十指纤细动人。她看到我们进来，优雅地吐了口烟，眼神隐藏在渺渺的烟雾背后，她说：“你回来了？小柳。” “恩，好久不见，素衣。”我低下头，眼睛忽然有些发红。 她静静地看了我一会，然后吐了口烟，说道：“你进去吧，杨经理在等你。” “哦。”我扯了扯苏砚的衣袖，“你现在这等我一会。” 苏砚没有说什么，倒是自觉地在沙发上坐下了。 素衣咯咯一笑，起身去给他弄水：“帅哥，想喝点什么？” 苏砚不语，抱着手在沙发上直坐，微微闭着眼假寐，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般，不想说话也不会说话。 我放心地走到里间。 敲了敲杨经理的门，门自动打开了。 杨经理背对着我，正看着窗外。 我喉咙一睹，出声道：“杨经理……” “说说你的感想。” “我……”我挪到办公桌前，把东西都放在桌面上，迟疑道：“我不知道说什么。” 他转过来，垂眼默默地看着桌面上的东西，很长时间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像是在为死者默哀一般，神情肃穆，还隐隐地藏着一丝的悲恸。 我咬着唇紧紧地握着拳头。 他却忽然释然一笑，安慰道：“不用太难过，你师傅只是去了别的世界。” 我忍着落泪的冲动，半信半疑地问他：“真的吗？” 他点点头：“真的。” “那是天堂吗？” “谁知道呢，或许吧。” “那我以后可能还会见到她吗？” “如果你可以去更多的地方的话，或许会。” 我很沮丧，但还是选择相信他：“谢谢你，杨经理。” “没事，你不要想太多了。”他把东西收了放到抽屉里，问道：“跟你一起回来的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他是在汉朝遇到的仙人，”我想了想，道：“师傅去的那天，我跟他是最后接触她的人，所以他有重大嫌疑，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哦？”杨经理饶有兴趣地看着电脑，我在一侧瞄到了那是外厅的录像，苏砚正一脸生人勿近地坐在沙发上，而素衣则百无聊赖地在他对面不断喷着烟。杨经理目光转向我，问道：“他是哪一界的仙人？” 我茫然地看着他：“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苏砚。” “……”杨经理抚额，“小柳，你真是……哎，行了，我知道了，我自有安排，这段时间你先尽量带着他，别让他惹出什么麻烦。” “哦！”不知道杨经理自有打算什么意思，但是他现在不肯跟苏砚正面接触，想必也是想先暗中观察对方实力吧，这个我理解！ 杨经理又跟我交代了一些事情，顺便安慰我几句，然后放了我假给我回家过年。 我从办公室出来，心里的大石放下了，但心情却更为沉重。路过302的时候，我把手放在门上，但紧了紧手，最后还是放开了。 我快步走出去，素衣见我过来，冲我妩媚地笑笑，扭着腰走了。 “走吧！” 苏砚站起来，进了电梯，他敏感地抬起头看着电梯的右上角。 我心下诧异，暗道这厮好厉害，这高科技的东西他没见过但还是被他感觉到了啊！ “方才头顶上的东西是什么？” “摄像头，”我叹了口气到：“他们可以通过这个看到电梯里的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苏砚不以为意，边走边说：“里间那位是狐仙吧。” “狐仙！”我瞪大眼睛，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道：“你说杨经理吗？！杨经理是狐仙吗吗吗吗！！真的吗！！” 他默默地看着我的手不语。我讪讪地放开。他这才肯说话：“是狐仙，但修为不高。” “额……你怎么知道？” “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