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东窗事发
“慕容公子……” 宋瑛然与聂紫琼似乎都对他颇为忌惮，不仅没有责问他为什么擅闯洞府，反而委婉地问起他为什么拎着装温小碗的鸟笼，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慕容烨拎起笼子又晃了两下，似笑非笑地说道：“破坏神像的罪魁祸首，抓到了！” 温小碗因为一直紧紧抓着笼子，没有松懈，所以这回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被晃得在笼子里直打滚。但是听到慕容烨说的这句话之后，温小碗却是不由地变了脸色。他刚才说破坏神像……难道是指把南华神像的脸给画花这件事情？ “你说，是小碗？”宋瑛然怔了怔，却也并不是太惊奇。毕竟在神像脸上画画这么幼稚的事情，确实很像是小孩子做的。 温小碗当然不会承认了，赶紧出声分辩道：“不是我！我没有破坏神像！你不要乱冤枉我！” “你是说天犬冤枉你了？”慕容烨笑了两声，说道。“三道六界之中，嗅觉最为敏锐的，就是天犬了。天犬在神像上嗅到了你的气息，难道它还嗅错了不成？” 温小碗瞪了那大黑狗一眼，大黑狗虽然还未通灵识，却也隐约察觉到温小碗不善的目光，凶悍地“汪”了一声，又唬得温小碗缩了缩脖子。 “有我的气息又怎么样，之前浥尘师侄孙曾经带我们到各个殿都走过，有留下气息很正常，为什么偏要说我？” 慕容烨倒是好耐心：“那我问你，你爬到神像的脖子上做什么？神像的脖子上，可只有你的气息。” “我……看他脸上蒙了灰，爬上去帮他擦干净，不行啊？” “哦，这么勤快呀，那擦拭神像的工作，还真一定得交给你了！”说罢，慕容烨便拎着温小碗，绕过宋瑛然与聂紫琼二人，便往外去了。 宋瑛然看着在笼子里一晃一晃远去的温小碗，回眸看看聂紫琼，以传音入密的功法担忧地问道：“小碗不会有事吧？” 聂紫琼淡淡地说道：“有事也是你的事。” 宋瑛然知道聂紫琼指的是之前是她高声叫嚷称温小碗已经被她们抓了，这会儿温小碗被慕容烨拎了去，如果出事了，顾宵然也只会把帐记在她头上。宋瑛然瞪了聂紫琼一眼，愤愤地说了句：“要是我倒霉了，你也别想逃掉！”然后掣身而出，朝着慕容烨离开的方向追去。 慕容烨拎着鸟笼子，都没有使用法力和加持轻身术，就像溜鸟一样的，一路晃啊晃地下了静思峰，来到五老峰上。温小碗紧紧扒住鸟笼固定着自己的身体，不然以他这个晃法，她早就被摇晕了。 “喂，你是谁啊？” 这家伙能在三清门自由行走，连宋瑛然这样的元婴修士都对他多有忌惮，看来这家伙很不简单啊！而且他好似又在查南华神像的事情，难道他就是那个南华道贼派下来的鹰犬走狗？怪不得看上去跟南华这么像，这么可恶！ 可是如果是南华派下来的，那至少也是个仙人，应该称之为“上仙”，但宋瑛然她们之前称呼他的却是“慕容公子”。要知道，修仙的人都自诩高人一等，不屑于俗世的称呼。平常往来之间，都互称“道友”。如对方修为比自己高很多，也可以恭敬地称“前辈”。而这家伙分明也有着极高的修为，却还是以俗世的“公子”相称，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啊……”慕容烨的声音略略顿了顿，说道。“你说呢，你觉得我是谁？” 温小碗呶呶嘴，哼声说道：“……像南华那个道贼！” 慕容烨略一迟疑，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慕容烨气度上的感觉与南华帝君很像，但脾气却不像。在温小碗的印象中，南华是刚正而暴躁的，慕容烨的性格虽然也很恶劣，但是脾气却温和许多。看他这一路晃晃悠悠地过来，悠闲得很，南华那家伙却是风风火火的，急躁得很。 温小碗怔了怔，为心里忽然浮起的对南华的熟悉感而感觉到困惑。她与南华分明是仇人啊，而且她之前都没怎么见过他，是他莫名其妙地跑来杀她。温小碗也暗自想过南华为什么会杀她，但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只能将原因归责到她是以妖身成仙的。南华自诩为正义的象征，大概认为所有的妖都是坏的，所以见不得妖怪成仙，就赶在她到天庭报道之前把她给杀了！一定是这样的！那个可恶的家伙，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讨回公道的！ 慕容烨斜睨了温小碗一眼，见她脸上颇有忿忿之情，不由问道：“你不喜欢南华帝君？” “怎么不喜欢，喜欢得很！”温小碗恨恨地说。 “哦哦，那怪不得看到他的神像脸上有灰尘，就爬那么高去帮他擦掉。” 温小碗“哼”了一声，不再回答。 进了南华神殿，慕容烨便将温小碗从鸟笼里放出来。大黑狗不知道从哪叼了块布巾过来，丢在她的面前。温小碗不满地撇撇嘴，但还是不得拾起那布巾，攀着神像往上爬。 慕容烨幻了张椅子出来，大剌剌地坐着，看着温小碗蹬着两条小短腿往上爬。那两个白生生的脚丫子，就只有丁点儿大，上上下下的，看着甚是可爱。慕容烨不由抿了抿嘴，轻轻地一扣指，温小碗便觉得脚下一滑，“哧溜”一下滑下了小半段距离。她只当是自己不小心，调整了下姿势，蹬了蹬脚，继续往上爬。不出一会，手下又是一滑，“哧溜”一下滑回了原地。温小碗这会知道不对劲了，回头瞪了慕容烨一眼，手下一松，干脆就势滑回龛上，装作脱力的样子，躺着休息了。 “不要偷懒。” 话音刚落，温小碗又听得“汪”的一声，那大黑狗似乎又要往她扑来了。温小碗连忙跳了起来，扒着神像，“嗖”地一下便爬到了高处，坐在了神像的手臂上。 慕容烨看得哈哈大笑，说道：“想不到，天犬的能耐竟然比我还大！” 温小碗闷哼了声，在心里腹诽了一顿，快速地将南华神像上的墨迹擦干，然后又朝着他啐了一声，才爬回来，说道：“好了。” 慕容烨抬眼看了看，然后又提起鸟笼子，朝温小碗晃了晃。温小碗警惕地问道：“干嘛？”慕容烨笑道：“干完活，可以回窝了。” “你的窝才在鸟笼呢！我要回师父那了，他瞧不见我，会担心的！”温小碗转身就往外走，没走几步，便听得“当”的一声，一只偌大的金笼从天而降。落地之后，急剧变小，缩回那鸟笼子的本来大小，又稳稳地将温小碗关在其中。 “放我出去！”温小碗抓着那笼子用力地晃了晃，忽而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抹熟悉的素色衣袂。连忙抬头望去，果然，缓步进来的，正是顾宵然。“师父！”温小碗欣喜地唤了一声，却发现那鸟笼子却自己动了起来，圈了她，快速地后退。退回到慕容烨的椅子旁边，慕容烨伸手一拎，又将关有温小碗的鸟笼子提了起来，搁在宽厚的扶手上。像逗鸟一般的，用指甲轻轻弹了弹金丝圈，发出一阵细细的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