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章 吃饭也是任务
海鹭从小生长在南洲岛，却也从没去过空军疗养所。因为这是一所部队医院，也算是军营，虽然没有戒备森严，但门口站岗的士兵也暗示着，这里不是随意出入的场所。 她和海蓝到达疗养所时已经十一点过了，按着规定在大门口的值班室里等了一会儿。很快，接到海鹭电话通知的孙默和高风就出来接她们了，当然进门之前还是要做登记的。 进门后，沿着一条缓坡一直往上走，两旁依着山势鳞次栉比地分布着门诊部、检查化验楼、住院疗养部以及各种辅助场馆。 像所有的军营一样，这里到处是修剪得笔直的绿化带，水泥路上绝对干净，看不到一点纸屑果皮，几乎所有的建筑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不过，这里的建筑曾经翻修过，雪白墙体、淡黄窗棂、红色屋顶，色彩比较鲜亮，还有一点欧式别墅的感觉，看着就没有一般的军营那么呆板了。 还有，除了值勤的战士，几乎看不见穿军装的人，路上行走的人也少见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所以这里也就比一般军营少了几分肃穆，多了几分亲切。 海鹭说：“我小时候听人说这里住的都是大官，一直觉得挺神秘的，今天一看，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啊，也挺普通的。” 孙默笑着说：“大官也有啊！好多退休的将军也会来这儿疗养。只不过，还是像我和高风这样的小兵最多。” “你们还小兵啊？高风都少校了，你不也是上尉吗？官都够大了！诶——对了，你们管多少兵啊？” “我们啊，就只管一个兵，就是我们自己。” 孙默说完，不禁和高风相视一笑。 “不是吧？我们学校军训的时候，训我的小排长才是个少尉。他说，他在部队都管着好几十号人呢？牛的不得了！” 孙默呵呵笑道：“空军可不一样。不过，我们虽然只有一个人，战斗力却能顶一个师。因为我们驾驶的一架飞机就价值数亿，而发射一枚导弹，就可以摧毁一个地面的基地、或是一艘海上的舰艇。” 海鹭不禁用星星眼看着他：“还是你们牛！” 孙默还不好意思了：“嗨，也没什么啦。兵种性质决定的嘛——诶，前面就是餐厅了。” 餐厅只有两层，是专为飞行员供应三餐的，疗养所的工作人员和家属则另有食堂。 一楼大厅是自助餐式，在靠内侧墙的一列长条桌子上摆满了装菜肴的不锈钢食盆。飞行员们三三两两地站在桌前，根据自己的喜欢和食量自行取用。 孙默带着她们走过去，海鹭路过长桌时，好奇地看了看那些菜，发现也就是家常菜，只不过品质看上去明显要比大学食堂的好多了。 她不禁把菜名都报了一遍：酱牛rou、盐水虾、猪肝炒胡萝卜、麻辣鸡翅、醋溜土豆丝、皮蛋豆腐、黄瓜rou片、素炒油菜、三鲜汤、西红柿蛋汤，一共八菜两汤。 主食是：米饭、炒饭、面条、稀饭、水饺、包子、馒头、花卷，粗粮细粮都有。 最边上的桌子，还有豆浆、绿豆汤、咖啡、绿茶等饮品供应：。 海鹭喃喃地说：“不错，不错，挺丰富嘛。” 孙默却说：“还行吧。空勤灶也就是每人每天38块6的标准，很多老百姓也能达到这个水平。” 高风说：“也许有的人能比我们吃得更好，但是不见得能有这么营养科学。我们空勤灶的大师傅都同时是营养师，每天的菜谱都是他们精心设计的，一周都不会重复，不但讲究荤素搭配，粗细结合，味道也很不错。” 海蓝不自觉地说：“听说，以前总理就喜欢在空勤灶请客，那时候的大师傅都是可以做得出国宴的大师。” 高风笑了笑：“那倒不清楚，全军那么多空勤灶，不可能都有那么厉害，不过都还是不错的。” “好啊，我们今天就要尝尝你们的空勤灶。”海鹭兴奋地说。 孙默将手一摆：“那就走吧，二楼有请。” 二楼是小餐厅，飞行员不想吃或者吃腻了大锅菜，可以在这儿点几样小炒，当然这里就要自己掏钱了。 四人在一个包间里坐下，服务员递上菜单时，孙默接了过去：“还是我来点吧！” 他问两个女生有没有什么忌口或者特别想吃的菜。 海鹭说；“没有特别忌口的，你看着办吧。” 孙默便点了这小餐厅大师傅拿手的几样菜。 菜上来后，海鹭吃了后说：“嗯，挺好吃的。楼下的大锅菜应该没这儿的好吃吧？” 孙默说：“那肯定啦。” 高风却说：“不过，楼下是营养师给配的菜谱，比我们自己点的菜会更合理一些。” 孙默不服气：“我刚才点菜也是考虑了半天的。” 高风笑笑，不和他争辩，又对海蓝说：“别的不敢说，我们这里的菜倒是肯定比外面酒店饭馆的干净，你们可以放心吃。” 海蓝还没说什么，海鹭先发难了：“你这意思，是说我们陈记的东西不干净？” 孙默忙解释：“误会，误会！高风的意思，不是说你们的不干净，而是因为我们空勤灶的标准高，所有入口的东西都是经过安全检测的，什么残留农药、瘦rou精、苏丹红等毒素，都是不能有的。你没发现吗，菜单上都没有凉拌菜，不是因为这里做不好，而是要杜绝一切卫生隐患。” 高风也说：“嗯，我可能不太会说话，我的意思是我们这里的食物比较安全。” 海鹭这才释然。 海蓝倒是调侃道：“这么说，你们天天来我们陈记吃东西，是很冒险、很不安全的了？” 高风低低说了声“还好，值得”，声音低得刚好只让身旁的海蓝听到，不过海蓝听到了也埋下头装作没听到。 孙默在对面摆摆手说：“那倒不至于。其实，我们天天吃空勤灶，限制太多了，肥rou不吃、油炸食物不吃、烤鸭烤鸡不吃、纤维素太高的芹菜韭菜不吃、胀气的萝卜大豆不吃，饮料里的牛奶汽水啤酒也少吃……这不吃那不吃，就算一周的花样不重复，可是下一周也差不多还是这些，还是会腻的……所以，我们还是喜欢出去吃，换换口味。不过，这也就是在疗养所，大家才比较放松。真要是在部队，天天有飞行任务，我们也不敢乱吃，还是得老老实实吃空勤灶。” 海鹭听得直撇嘴：“我还以为空勤灶有多好呢，原来也就这样啊……吃饭都跟完成任务一样，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真没劲！” 高风笑了笑：“我们当兵的从来都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飞行员更是这样。” 孙默也感叹一句：“嗨，说的好听是吃穿住行都被部队包了，实际上是被部队管得死死的，根本没什么自由。” 大家继续吃着，海蓝慢慢发现，高风虽然看起来吃得比自己和海鹭都多，但明显比孙默吃得要少。 她忍不住问：“你今天胃口不好吗？” 高风一愣，微笑地反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海蓝只好说：“看你今天吃的，要比孙默少一半吧。但是按照你的身高和体能状况看，你比他应该是只多不少才对。” 高风笑了，露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深棕色眼眸里的光彩也更加明亮。 海蓝看得一呆：这人怎么也会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 不等她低下头，高风已经指着孙默在说：“不是我胃口不好。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平时是比他吃得多一点，不过今天因为体检，一上午都没做运动，所以我才把饭量减了一点。他却还跟平时一样吃，倒显得饭量比我大了。” 海鹭奇道：“你吃饭这么小心啊？好像我们学校有的女生，为了保持身材就天天计算饭菜里的卡路里一样。” 高风被她这么一说，不好意思地摇头一笑。 而孙默却是哈哈大笑：“就是，你也太小心了。多吃一点，就能长胖了？” 海蓝却白了他一眼：“孙默，我看你还真的要小心点，不然很快就会长出个将军肚来。我老爸就是这样，在部队的时候身材很好；一转业，运动量大减，没多久就发福了。” “啊？”孙默摸摸自己的肚子，有点担心了。 高风有点惊喜地问：“你父亲也当过兵？” 海蓝低着头说：“是啊。” “在哪儿？什么兵种啊？” 海蓝支吾着：“好像是在南京，具体什么部队我也不清楚。都十八年前的事了。” “那他老人家转业后安排在哪儿工作？” “就在市里一个事业单位，跑腿打杂的。” 坐在对面的海鹭挑挑眉，暗笑：阿蓝，你可真能装。 高风又接着问：“你母亲呢？是在市里，还是在渔村？” 这是他刚刚想到的问题，既然海蓝没在城里，那多半是因为户口随了母亲，但是怎么没听她说起过自己的母亲，也从来没在她家或者店里见过呢？ 海蓝偏过头看了高风一眼，平静地说：“我妈十八年前就过世了。” 高风被她的眼神看得心中一凛，听了她的叙述也来不及多想，忙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没事。”海蓝又低下头，慢慢喝汤。 高风很尴尬，海鹭见了忙说：“没事没事，我看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那就快点吃完，去弄网页吧。” 孙默也说：“好啊，不过也不用太着急，等我把这碗饭吃完啊。” 海蓝见孙默一边加快速度刨着自己碗里的饭，一边扫荡着盘子里的剩菜，不禁被他那滑稽的样子逗得嘴角微微弯起。 海鹭也在一旁帮忙，拿起一个碟子就把里面的菜往孙默碗里倒，嘴里还说：“加油加油，别浪费了！” 海蓝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高风这才松口气，他招手叫服务员过来结账。 饭后，海鹭急着让孙默带她去做网页。四个人一起来到文化娱乐中心，这里有网吧、酒吧、图书室、卡拉OK等休闲娱乐设施。 虽然是中午，网吧的大厅里也几乎坐满了人。因为飞行员们平时训练忙，在军营里又不能上外网，自然会利用疗养休假的机会好好过一把网瘾。 孙默带着海鹭转了一圈，找到两台邻近的空闲电脑，他招呼海鹭坐下来准备干活。 海蓝左右一看，周围都没空位了。 孙默不好意思地说：“要不你和高风出去散散步？” “……那好吧。” 海蓝也不太想刚吃了饭就蹲在电脑跟前，出去散步也好。 高风跟着她正要往外走，孙默扒着他肩膀，凑到他耳朵后低声说：“兄弟，把握机会。” 高风反手把他推开，回了一句：“你也一样。” 海鹭坐在电脑边，奇怪地问：“说什么呢？” 孙默转身嘻嘻笑道：“没什么。那，我们开始吧……” [bookid=1725763,bookname=《重生之刹那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