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蔑视来袭
整个一楼大厅都被这突发的恐怖暴力事件吓傻了,此刻每个人眼中的景象就是一个高个壮硕的女人,在揍一个矮个的壮硕女人。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驻足观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捂着发烫的脸颊,恐惧的退到了墙角。脑子里控制不住的闪现出无数怪异的想法:我早上吃早饭给钱了啊?难道给少了?因为眼前女人很像医院门口卖给我鸡蛋灌饼的女人。虽然她刚卖给我灌饼就被城管给抓了,但是那真的不是我报的案啊! 可是我仔细又看了看,不是那个女人啊,但是打我的女人我真的不认识。那她究竟是谁啊,我实在想不起来最近跟谁有过矛盾,而且我自觉我最近对待患者的态度好的不能再好了。连主任都表扬我说我脱胎换骨从新做人了。 我用余光看见薛凯拍完片子从CT室里走了出来,他刚一出来就发现大厅的气氛不对,他的那些同事所有的目光都在扫射着同一个方向,他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过来,刚好看到我正被武力恐吓着,我想叫表哥来帮帮我。可是我话还没说出口,高壮女人的第二套组合拳法又再次袭击而来。 女人一只手抓着我的脖领子,另一只手抓着我的头发。她的力气果然很大,跟她的体形很成正比,我已经被她顶在墙角上了。 你这样做是没有用的!咱们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选手,世界拳坛是不会为你记录成绩的!我的心在向她呐喊着。可是嘴上说不出半句话,因为她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她抓着我的头发带动着我的头向墙上撞去,嘴里还不停的骂着:“狐狸精,****,不要脸!”一下。 “我不活了,我要杀了你!”两下。 我拿余光扫视着薛凯,我希望我的余光不是扫视而是一把机枪能扫射,我真想把他打成筛子,因为他完全陷入一种痴呆的状态,他傻了,他在判断着眼前究竟是什么事情。 “勾引我老公,我跟你拼了!”三下。在我的头与墙撞击的第三次的时候,我的小宇宙爆发了,我不能在容忍自己被这么虐待下去。于是我用尽了我所有内力大喊了一声:“妈啊,救命啊!”然后我就哭了!我怎么又哭了?其实我不是个爱哭的女人,可是最近老哭;在五环迷路事件之后只隔了三个多星期,我又再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 在壮硕的女人还想拿我的头与墙做第四次碰撞的时候,她的手被一个人死死的抓住。那个人使劲的拦着她把她从我身边拖开了,那壮硕女人的表情也十分的伤心,她同样满脸的泪水,比我哭的还厉害。我的娘啊,你哭什么啊?是因为没撞成第四次觉的失败了是吧? 我缓缓的抬眼看着拉开她的那个人,怎么能是他呢?对,他也是来体检的。楚杰拖着壮硕女人的行为,让一旁犯傻的薛凯突然从痴呆中苏醒,他慌忙过来一把抱住了女人的腰,女人仍然不放弃,还一直伸着腿想要踢我。薛凯拼命的往后拖她,嘴里还不停的劝她:“大姐,大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勾引您丈夫是不对,回头我好好教育她。” 楚杰在薛凯把壮硕女人接手之后,就立刻把自己抽离出来,他并没有过来安慰我,他却退到了很远的地方,看着我,满脸的疑惑和迟疑。所以我知道他不是为了英雄救美,我猜他只是不想看着我就这么被打死吧,而且我也确实不算是什么‘美’。 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的脸疼,头疼,头皮疼,牙疼,最关键的是我眼花,眩晕,我觉得我几乎看见了所有能飞的东西:一群大雁从我眼前飞过,一会排成人字形,一会排成一字形;我还看见了神六又上天了;我仿佛还看见了在未来的黑丝试飞成功了。(因为那是2009年初的事情) 总之我眼前的世界都是飞着的,我扶着墙,在大厅的等候椅上坐下,天旋地转的世界,我觉的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这时候,放射科的赵主任匆匆的跑了出来,他一脸的紧张状态。他跑过来蹲在我跟前:“你怎么样,米大夫没事吧?” 女人看见赵主任出来之后,变的更疯狂了,她的脚又开始要准备踢我了,薛凯玩了命的抱着她,生怕她冲过来把我打个半残。 赵主任站起身来朝女人大喊着:“行了,别闹了,丢不丢人啊!你不是就想看着我死吗?” 女人被赵主任吼的不再做踢腿动作,但是她的哭声并没有停止。 赵主任再次凑了过来,“现在感觉好点吗?” 我说不出话来,因为我开始恶心,我摇了摇手:“头痛,想吐。”我努力的从嘴角挤出几个字。我心里意识到我可能有脑震荡。赵主任被我叙述的症状吓的慌了。 “这可怎么办啊,米大夫,要不我扶你去观察室躺一下吧。不会是脑震荡了吧?”我朝他点了点头,赵主任搀扶着我站了起来。我控制不住的靠着他,如此的动作在外人看来的确是有些亲密,但是我们不是故意的,因为我不能爬着过去吧? 他一扶着我站起来,女人又控制不住的开始骂街了:“对,你带着你的狐狸精滚吧。我告诉你,我就不离婚,你也别做梦了,你以为这小妖精真喜欢你啊,她是在利用你。我要去告你们,我要去卫生局,卫生部告你们。” 我被扶着站起来,转身的那一刹那,无意中再次扫视到了楚杰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迟疑和疑惑,代替的则是满脸的鄙视和不屑,一副由内心发出的轻蔑神情,叫人看了特别的不爽,就如同我当初看他一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