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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张角起事乱天下 何进受命镇八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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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统急报!让开!让开!”一名骑士在云中城的主干道上快马狂奔,当周澈从睡梦中惊醒时,发觉屋里很亮,原来院子已经灯火通明,光芒照了进来。莫非起火了?他披上衣服赶紧奔出门外。就见一亲兵举着火把跑到他身边:“大帅,出事儿了。八百里加急!”

    周澈接过急报仔细一看:“朝廷出乱子了…命令在云中的各部主官速来议事厅。”

    到底是何急报?原是那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相约信众在光和七年三月初五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兴兵反汉;“苍天”是指东汉,“黄天”指的就是太平道,而且根据五德始终说的推测,汉为火德,火生土,而土为黄色,所以众信徒都头绑黄巾为记号,象征要取代腐败的东汉。张角一面派人在政府机关门上写上“甲子”二字为记认,另一方面派马元义到荆州、扬州召集数万人到邺准备,又数次到洛阳勾结宦官封胥、徐奉,想要里应外合。

    可是在起义前一个月,张角的一名亲信叫做唐周的门徒告密,供出京师的内应马元义,马元义被车裂,官兵大力逮杀信奉太平道信徒,株连千余人,并且下令冀州追捕张角。由于事出突然,张角被迫提前一个月在二月发难,因为他们头绑黄巾,所以被称为“黄巾”或“蛾贼”,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张宝、张梁分别为“地公将军”、“人公将军”在北方冀州一带起事。他们烧毁官府、杀害吏士、四处劫掠,一个月内,全国七州二十八郡都发生战事,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动京都。

    就在周澈火急火燎的召集部将的时候,此刻的洛阳城也是火急火燎的。

    曹cao也是夜里惊醒,听到院子里一阵乱哄哄的,只见阖府的家奴院公齐刷刷站立已毕,手中灯笼火把照如白昼。他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就见秦宜禄举着火把跑到他身边:“大爷,出事儿了。您仔细听!”

    他抬起头仔细聆听,深夜寂静,只觉自西北方向传来悠扬的钟声:“这...这是玉堂殿的大钟。”

    自光武中兴以来,汉都由长安迁至洛阳。光武皇帝刘秀重造皇宫殿宇,在南宫朝会的玉堂殿外铸造两口大钟,皆有一丈有余,每逢紧急朝会或遭遇变故就要鸣钟示警,凡俸禄千石以上的官员必须马上入宫,片刻不能耽搁。

    就在这时,楼异捧着灯、引着一身朝服冠戴的曹嵩走了过来。老头见儿子还傻站着,催促道:“速速更衣,咱们一同入朝。”

    “什么?”曹cao一愣,断没有六百石议郎也闻钟上殿的先例。

    “叫你换你就换,朝廷已经派人通告,凡在京四百石以上官员一律入宫议事。”曹嵩说罢转身而去,“我先去吩咐车马,你快点儿吧。”

    曹cao赶紧回屋,由着秦宜禄替他梳头、更衣,忐忐忑忑都不清楚穿的哪套衣服了。此时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皇帝驾崩了。

    当今天子刘宏虽然才二十九岁,但自中兴三代以来天子尽皆早亡。先帝刘志算是最长寿的,也只有三十六岁。孝安帝终年三十二、孝章帝终年三十一、孝顺帝三十岁驾崩,孝和帝二十七,孝质皇帝八岁被梁冀毒死,孝冲帝仅仅三岁而亡,孝殇帝两岁就完了……

    曹cao越想越觉得是皇帝死了,进而又意识到皇长子刘辩才十二岁,将来的朝局该何去何从呢?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只听父亲一声断喝:“你磨蹭什么!还不快走。”

    “是是是!”曹cao缓过神来,赶紧随在父亲身后穿院出府。

    等他们迈出府门才发觉,事态绝非皇帝驾崩这么简单。只见永福巷里人来人往,各府都灯火灿灿,此乃达官云集之地,所有府门前都有兵丁持戟而立,也包括自己家。莫非朝会的命令已经下达到每一家了?曹cao依稀记得自己十三岁那年先帝刘志驾崩时的情景,虽然也是深夜突变,乱过一两天,但绝没有兵丁把门,也没有连夜就把满朝文武都召入宫内。

    他们出来得有些晚了,远远近近的京官差不多都已经离开家门。本来挺宽敞的街道,无奈官车实在太多了,被塞得水泄不通。不少官员带着家人在后面喊嚷催促,闹得人声鼎沸。曹嵩回头看了眼儿子,提高嗓门道:“这可不行,为父身在列卿必须早到。此番阵仗一定宫里有大乱子,到这会儿不必管什么规矩,咱爷俩步行!”

    曹cao连连点头,心道:“毕竟姜是老的辣,爹爹阅历丰富、处乱若定,别看自己快三十了,还得跟老爷子学呀。”

    满街都是举着火把身挎利刃的兵卒,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光线强得刺眼,也用不着家人取灯笼引路了。爷俩在诸马车间穿来穿去,不多时就挤出了永福巷。哪知到了通往皇宫的平阳大街,眼前的景象更是触目惊心:一队一队的兵士刀枪林立,另有兵丁把住城内各家住户,平民一律不得迈出家门半步。看服色,洛阳北军射声、步兵、屯骑、越骑、长水五营兵丁尽皆出动弹压地面,执金吾调动指挥如临大敌一般。实在是太拥挤了,各条街巷堵着的官员都下了车,推推搡搡间,也不知有多少人丢了牙简。接着又听到钟鼓齐鸣,也辨不清方向了,洛阳城四周城门楼都在鸣钟,响声连绵不断,这是催促官员速行。

    曹cao搀着父亲也融入到洪流之中,越往北走人越多,再见不到一辆车了。这会儿也分不出什么品级高低了,所有人倒都冠戴整齐不失朝仪,无奈心中慌乱步履仓促。皆是同朝为官熟识不少,大家边走边交头接耳议论:

    “怎么了?怎么了?”

    “北军造反了吗?”

    “不会是皇上他老人家…”

    “有贼人围城吗?”

    “宦官作乱!一定是张让那厮…”

    “皇上究竟在哪里?不会还在西园吧?”

    说话的人太多,嗡嗡的,后来也听不出什么了,加之连绵不断的钟声,敲得人心慌。虽说还是二月春寒之夜,这么多人在一起,却也觉不出冷来了。

    眼看至皇宫大门,奔走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原来有兵丁严格盘查。曹cao大老远就见黄门蹇硕亲自带着兵卒,在前面挨个搜身,连获准带剑上殿之人这次都被禁止了,更有几个老臣的拐杖也被收了去。今夜是寸铁不得入宫。

    进了皇宫就得守规矩,顷刻间所有人都不出声了,渐渐地连钟声也停了。青黑的服色一眼望不到边,仿佛一大群奔向巢xue的乌鸦。入仪门,穿过高墙相夹的复道,万籁俱寂间木屐踏着青砖都能听见回声,更增添了一种恐怖的感觉。

    出了复道豁然开朗,只见玉堂殿前开阔之地,黑压压的羽林军弓箭在手。五官中郎将、左中郎将、右中郎将、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羽林左监、羽林右监,这光禄勋七署将官和卫尉部属个个铠甲鲜明,闪出一条胡同,殿上灯火辉煌宛如蜃楼。

    百官已在行走间依照品级爵位渐渐分出先后位置,潮水般的人流蹬阶上殿。这会儿曹cao才瞅见陈温、鲍鸿鲍信兄弟等人皆在其中,都是忧心忡忡低头瞧着路。这边崔钧扶着父亲崔烈上玉阶,还有杨彪、杨琦架着年迈苍苍的老杨赐一步一歇,那旁却是袁基左搀右扶袁逢、袁隗俩老头。早春的夜里,玉阶打了一层露水,对于年逾古稀之人实在困难。

    曹嵩挣脱儿子的手,指指袁基小声耳语道:“我腿脚灵便,你去帮帮他们爷们。”曹cao赶忙过去,拉过袁隗的衣袖,架着老人家往上走。袁基点头以示感激,毕竟这里不是说闲话的地方。

    官员朝会是有等级制度的,虽然玉堂殿容纳二百人有余,但今天来得太多太全了,等公卿、列侯、侍中众官入内,就挤得差不多了。大夫以下官员就只有站在殿外了,再往身后看,佐丞、令史、掾属、谒者、冗从等小官挤挤插插,有的排在玉阶上,只能抻着脖子往里看,还有的才刚出复道就挤不动了。曹cao本想与鲍信兄弟凑到一处,但根本挤不过去,就挨着袁基挤在了殿门口最前面的位置。

    这深夜朝会与往常大不相同,参拜之礼一概免去,本来尚书令、司隶校尉、御史中丞南列一排,号为“三独坐”,今夜也全撤去了,好让外面的人也看清楚。另外内廷的官员也在场听朝。

    只见皇帝刘宏早就坐于龙位之上,冠冕堂皇却是仓促间披着衣裳没有系好,脸色也显得十分苍白。在他身后不远处,张让、赵忠、段珪等十二常侍都是垂首而立,还有吕强、郭胜等大小黄门也密密麻麻挤在殿角,连身历五朝九十多岁的老阉人程璜都被搀来了,宫灯之后昏昏暗暗也瞧不清楚还有什么人。

    过了良久,窸窸窣窣整理衣冠的声音总算是停了。只见蹇硕箭步如飞奔上殿来:“回万岁,在京四百石以上官员绝大部分已经入宫。未到者皆由兵士拘禁在府,已不得出户。”

    刘宏没说话,抬了抬手。

    蹇硕会意,转身对着殿外高呼:“关闭宫门!”

    “关闭宫门…关闭宫门…关闭宫门……”宦官将圣命一层一层地传出去。百官面面相觑:关门做什么?

    “众位卿家!”刘宏站了起来,“此番不是朝会,是有骇人之事发生。今夜有人竟赴省中密报,太平道招兵买马聚众不下百万,将于下月五日造反。”此言一出尽皆哗然。

    “肃静!都肃静!”蹇硕扯着嗓门高喊。

    “想那张角狼子野心,托邪术于正道,朕必将其明正典刑!可更骇人的是,反贼已有一支人马深入河南之地,就在洛阳眼皮子底下。此贼名唤马元义,乃太平道贼首张角之心腹,他派弟子唐周入宫收买宦官行刺寡人!”大家都能从皇上眼睛里看出恐惧,“幸好那唐周临事而惧,赴省中出首伏法,已将太平道贼势上报。”

    说着他从御案上抓起一卷竹简掷于大殿之上,“此事若积薪于宅,不可不除!今夜必须将马元义一伙反贼剿灭。朕已经传诏,洛阳十一门同时戒备,京畿八关之地紧守御敌。”

    所谓八关,即函谷关、太谷关、广成关、伊阙关、辕关、旋门关、孟津、小平津,乃京畿河南的守备要塞,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八关一旦紧闭,河南之地便与外界隔绝,这伙反贼的势力再大,要想突出京畿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了。

    “将作大将何进!”刘宏高呼国舅出列。

    曹cao看得分明,何进虽然是九卿之贵,名义上掌管宫院修筑的将作大匠,但恐怕这还是第一遭当众被皇帝唤出朝班。他趋着身子哆哆嗦嗦从位子上爬了出来:“臣在……”那声音颤颤巍巍的。

    “寡人命你立刻就任河南尹,接管京畿治安,并有权监管洛阳五军七署所有兵马,起兵捉拿马元义,剿灭反贼!”

    何进把大圆脑袋紧紧贴着地面,磕磕巴巴道:“臣、臣……臣实在是才力不及,恐、恐不能胜任。”

    百官听他这样说,无不侧目:这是个什么国舅呀!到这个时候还要推辞,真是一点儿为官之术都不通。五军七署中这么多精干的校尉司马,岂能真用你出谋划策冲锋作战?明摆着是军权太大,交给别人不放心,才特意给你这个皇亲国戚的。这点儿意思都不懂,还当什么官呀!

    刘宏也了解他这位舅爷是什么材料,但事到如今除了他也没什么人可以完全信赖了,便绕过御案亲自扶起何进:“何爱卿切莫推辞,五军校尉司马众多,定能辅佐你马到成功。”

    “这……好吧!”何进感觉皇上死死掐着他的腕子,料此事不可推脱,这才唯唯诺诺答应下来。

    刘宏也松了口气儿,回归龙位一拍御案:“把宫中内jian带上来!”

    随着这一声喊,早有蹇硕领着羽林军押上两个五花大绑的宦官。大伙抻着脖子一看,不少人还真认的,乃是太官令封谞与中黄门徐奉。曹cao倒吸一口凉气:太官令主管皇帝饮食,要是在御膳中下毒,刺王杀驾不过举手之劳呀!

    “唐周密报之书已然言道你二人收受反贼贿赂,今天就杀你们祭旗,以正军威!”

    “冤枉啊…奴才贪些小财,绝无串通jian邪之举…皇上……”两个人还要分辩,却被拖死狗一样拉了出去。随着凄厉的喊叫渐远,大殿内一时寂静。何进还直愣愣站在中间,都不晓得自己该干什么。监督五营的北军中侯邹靖见状,赶紧从殿口挤进去跪倒:“启禀陛下,军旅之事十万火急,不可再拖延,吾等当效死命。臣请即刻发兵!”

    “嗯,速速领兵前往。”刘宏摆摆手。

    邹靖起身见何进还站着不动,朝他努了努嘴;何进看倒是看见了,无奈不明就里,也朝他努嘴。邹靖真有心豁出性命大骂他一顿,可国难当头,只得强耐着性子道:“国舅呀!您是主帅,赶紧去典兵呀!”

    何进这才明白过味儿来,匆匆忙忙往外跑,到了殿门口又想起还未辞朝,回头躬身道:“臣辞别圣驾。”转身没注意门槛,绊了一下,险些当众摔个大马趴。曹cao就挤在殿门口,看得清清楚楚,想笑又不敢笑,咬牙矜持。再看门里门外的百官,也个个金鱼望天,兀自忍着笑。这与紧张的气氛太不协调了。

    刘宏也有些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正色道:“今夜京师有变,所有官员不得出宫,就由羽林军护卫,在宫中休息,待北军抓获贼首才准回府。”说是护卫实际上是监管起来,既然宦官中有内jian,百官中就更难免了,万一有人替反贼送信或者趁机在城中作乱,便一发不可收拾。这样把所有官员软禁在宫,羽林军就张弓于四周,天大的本事也兴不起浪来了。

    此时已近丑时,大家都松懈了下来。刘宏受了这半宿的惊也疲乏了,歪了歪身子道:“诸位卿家,关于镇压反贼之事还有什么要说的,今夜不论身居何职,但言无妨。”

    此语一落,却见从殿角之处闪出一个中年宦官来:“臣吕强有要事启奏,请陛下恩准。”

    刘宏也颇感意外,揶揄道:“你有什么话可以回后宫再说。”

    吕强低着脑袋:“臣此番奏对思虑已久,恳请陛下趁此机会与百官定夺。”

    “那就说吧。”刘宏也懒得与他费话。

    “请陛下速速赦免党锢之人。”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挺直了身子,里里外外无数双眼睛都恳切地看着皇帝。党锢解禁,多少士人的愿望啊!但是一次次的打击接踵而至,都已经不敢奢望了。没想到今天却从一个宦官嘴里说出来,这是谁都预想不到的事情。

    刘宏瞥了吕强一眼,低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虽是九五之尊,此刻也不敢面对百官的直视。

    吕强也晓得这是犯忌讳的事,始终低着脑袋:“党锢积年已久,人情多怨。若久不赦宥,轻与张角合谋,为变滋大,悔之无救。此时此刻,皇上当开君恩,赦免党人,解除禁锢,示恩德于天下。若不赦免,恐怕资众与敌,更增张角之气焰。万岁!您千万要……”

    “别说了!朕明白,”刘宏点点头,自己各方面的敌人都可能结成同盟,这道理他还是懂得的,“自今日起党锢之人全部赦免,其中孝廉、明经之士仍可征辟为官。”

    “皇上圣明啊!”不知多少人脱口而出,喊得真是振聋发聩!自窦武、王甫之变,横亘十七年的党锢之案总算是一笔勾销了。曹cao乐疯了,不知不觉间竟和身旁的袁基四只大手攥到了一起。但当他在列卿中找寻父亲时,却见老人家一脸不快地坐在殿中,再细看,樊陵、许相、贾护、梁鹄等人也面沉似水,这些可都是攀附宦官靠党锢起家的人。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刘宏背后的十常侍,虽然灯火恍惚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却分明见到张让等一双双眼睛狠毒地瞪着吕强。

    刘宏故意敲了敲御案道:“但还有一事,寡人思索良久了……”

    执手庆贺的官员一听还有下文,立刻恢复了安静。

    “国难思良将,已故太尉段颎,能征惯战广立奇功,惜乎遭王甫牵连而死,实乃不白之冤。其家小尚在流放,今日一并赦免,允许返还故里。”说到这里,刘宏提高了嗓门,“望列卿明白,凡是有功于寡人者,寡人定不辜负。”

    此言一出,那些因党人解禁不高兴的人总算是有了点儿笑模样。其实刘宏的用意很明确,现在朝中有不少人是因党锢而得以晋升的,更有甚者是屠杀党人的刽子手。作为皇帝是绝不能容忍一派势力压倒另一派势力进而威逼自己的,他要让两派势力并存以维持平衡。所以他说段颎不白之冤是瞎话,实际上就是故意要给他翻案。只因段颎曾经捕杀党人、太学士数千人,是诸多参与党锢官员中下手最狠的。现在承认他的功劳就等于坚持党锢的正确,顺便给那些曾经迫害过党人的大臣吃了一颗定心丸。

    无论如何,这个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了,接下来无事可做,就是静候那位屠户国舅的捷报了。

    刘宏紧紧龙衣起身道:“宫门已关,列位爱卿不得擅自离开,你们就地休息。恐怕天还有些凉,公卿以上大人赏赐锦袍一件抵御夜寒。朕已经命人备下汤饼为百官果腹取暖,这一夜大家可以随便一点儿。”说罢起身回转后宫,走了没几步,却突然回头道,“杨赐、袁逢两位老爱卿,你们随朕来……”

    进宫时拐杖都让蹇硕收去了,又跪坐了半天,杨赐、袁逢哪里还站得起来。

    “慢慢走,不着急。准你们儿子照顾着你们一同来。”刘宏摆摆手先走了。皇上与十常侍一走,所有人都轻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