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儿子问题
八贝勒府上的这位女士已让地下赌场输了不少银子，从山东到京城，太多人注意她。 因此，虽是啥名分没有的侍婢，可生孩子照样吸引了N多眼球。在各方“监督”之下，生产过程全程无异常。 拼的就是孕妇的身体素质。 这位有姓，姓赵；无名，被太子恶搞赐名叫媚儿，出身农家，从小干粗活。知道自己综合指数太差，对生活的要求极低，心眼儿不多，属于“聪明人”眼里的没心没肺。 运气尚可，爹娘是老实巴交的善良农民，自己的孩子咋瞧着都好。 她并没卖身，受雇在济南知府家帮佣。故此，人家的成分并不太低。士农工商，排第二类。主人也没谁太糟蹋她，吃得饱穿得暖，给自己养了个好身体。 又因为粗茶淡饭惯了，牢记老娘说的“粗茶淡饭吃饱就好”，进了八贝勒府，对着山珍海味、各类补品，口水流了一地，却没胡吃海塞。 小米粥、红豆饭是她的最爱。偶尔来一顿鱼rou，就十分开心满足。有时间就在院子里溜达，给花儿松松土，给小树剪剪枝，旁人讽刺她，高深的含沙射影她多数听不懂。少数听得懂的，当那人在“下气通”——这是她在知府家学来的文词，俗称“放屁”。 傻人有傻福，躲过暗箭，人家生孩子不费劲。 生得很快，一个时辰不到，结束。 质量很好，母子平安健康，男孩。 数量……也很正常，一个。 八福晋心酸、脸酸、嘴也酸。她成婚将近五年，跟胤禩长年累月在一起，也没生出来一个；人家春风一度，一举得男，生的还是她丈夫的长子！ 还别拿什么“来历不明”、“野种”说事儿。媚儿很会生，孩子既不像母亲，又不像父亲，小脸蛋儿是照着他奶奶长的，一模一样！ 孩子到哪儿都能拿出手：瞧瞧！这可是正宗八贝勒出品，血统纯正，绝无掺假！经得起ISO国际标准体系认证！ 八贝勒府上气氛诡异。 胤禩确实膈应媚儿那件事。不但是他与太子斗法失败的证据，单看媚儿那张脸，他就吃不下饭。所以他一眼也不去看。 能容她活到现在，不得不说，舆论的力量是强大的，口水确实能淹死人。 八贝勒胤禩一直是贤德皇子的代表形象，他不想在广大人民群众尤其是正统儒士中跌份，更不想在老爹那儿落个薄幸名。 别管被谁算计，他喝“伟哥”喝高了拉人家上床是事实。怀着子嗣的女人，到底和别的不同。他十二弟保老婆舍孩子引来流言的事儿，他背地里也小推了一把手，知晓其中利害。 他这事，能私底下解决也就罢了，可惜被闹得天下皆知，失了先手。 不想被骂不仁不义，胤禩只好捏着鼻子把这位供到家里。挑了最偏的一个小院安置，眼不见心不烦。 啥？送到庄子上待产？ 那不是摆明刻薄寡恩？出了什么事谁能说得清？太子那儿等着抓把柄，八旗贵族里多少下赌注等着赢钱的？连他那些吃饱了撑的的兄弟、堂兄弟甚至堂叔们都下了注！他上哪儿说理去？ 地下赌场的赌局，可也是天下皆知！“流产而死”迟迟没出现，眼下赌难产而死的人快把地下赌场挤爆了。 做戏做全套！ 胤禩严厉警告妻妾，不准使用皇家后院阴私手段，否则绝不容情。 实指望那女人受不了美食诱惑把自己吃死、胖死、自然难产死，到时候谁也说不出别的，没想到人家有节制！ 胤禩当然不知道这是劳动人民的质朴和智慧在大放光辉，惟有暗气暗憋，忍着！ 这七、八个月来，媚儿就是横在他嗓子眼儿的一根刺，卡得他难受死了。 如今一朝分娩，情势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胤禩今年虚岁二十四，同龄兄弟、堂兄弟哪个都是儿女绕膝，就他一个，膝下空虚。 日常看人家孩子满地跑，他心里的滋味难以言表。 以前也有个妾室怀孕，没几个月，人为原因，流了。自那而后，这些年无论是大老婆、小老婆还是偶尔的不在编老婆，啥消息没有。 有耕耘，没收获，怎一个闹心了得？胤禩暗地里不知想了多少法子，看过多少大夫，烧过多少香，没用。 繁殖能力于他很重要，否则争来啥都白搭。 突然间天上掉下个大胖儿子，别管儿子娘咋回事，儿子可是实实在在的。 先还恶心着不瞧，后来听说儿子长得酷似自己老娘，没一点儿媚儿的影子，又听接生的说孩子如何健康可爱，再看自己福晋那酸倒牙的样子，胤禩心眼儿活动了。 看来这孩子，长得肯定不差！ 半夜偷摸起来，蹭到孩子那院儿，让贴身太监引开嬷嬷奶娘，自己溜进屋一看，眼睛立刻长在孩子身上了。 血缘这东西最奇妙！ 别看皇家亲情薄如纸，那是面对权力分配的时候。即便如此，哪家不是拼命生儿子？ 这个年代，作为一个二十四岁才得着孩子的男人，胤禩终于有了血脉传承的感觉。 那心情，无可言语。 嗯，尽管还红通通的，可看这小脸的形状，眉眼儿鼻子嘴的轮廓，是挺像自己老娘，跟那谁谁…… 停！别想那个！ 大五月的天气，先确定一下自己手还挺热，胤禩做贼似地往儿子脸上摸去。 小婴儿幼嫩的肌肤，无邪的睡颜，抚慰了他爹沧桑、郁闷、躁动的心。 也许是父子天性，也许只是天太热，睡梦中的小家伙，伸胳膊蹬腿的，rou爪子一动，正碰到他爹的一根手指。 胤禩瞬间化身慈父。 门外摆脱了太监的嬷嬷和奶娘们，偷眼看见她们主子在那儿温柔至极的给孩子盖被，对视一眼，各自走开。 好险！ 幸亏我们多长了心眼，没敢苛待这孩子！ 胤禩有了当爹的觉悟，再见到太子那“恭喜恭喜”的表情，弑储君的欲望就没那么强烈了。 他亲娘、养母倒不管那些，纷纷表达了高兴之情。 儿子可算是有后了！ 尤其是良妃，五年来想抱孙子快想疯了，好容易有了一个，还跟她长得像，孙子娘啥样，她才不理呢！一辈子不见面不就得了。哗啦啦赐下不少好东西，叮嘱儿子媳妇好生照看孙子，等长结实了，抱来给自己看。也算是对媳妇表明个立场——老娘要很多孙子！你别出阴招儿，抓紧生一个才好！八福晋咬着牙答应了。 回府，婆婆那儿受的气还没发泄完，孩子洗三这日，公公的态度让她更不爽。 皇帝也赏赐了媚儿和孩子。 传旨太监笑得一脸菊花样儿，传达了皇帝陛下的口谕。大致意思如下：老八成婚五载终于有孩子了，他老人家听说了龙颜甚悦。特意提早给小阿哥取名弘旺，希望自此之后，八贝勒府上添丁进口，子嗣兴旺。孩子娘是二等良民，又生了胤禩第一个儿子，也算有功，他老人家开恩，让赵氏给八贝勒做个格格。 格格？！ 老八两口子双双磨牙。 原来媚儿被划为侍婢，属于睡了也白睡那一伙儿的。孩子生了，待过几年风平浪静，处理了就是。 这下子成了格格，还是皇帝亲口封的格格，棘手了。 胤禩想的更多。他可不信自己老爹不知媚儿之事的猫腻，下了这么一道旨意，涵义为何？ 八贝勒府后院的女人们组团儿撕帕子。 侍婢所出长子跟格格所出长子，差距还是不小滴！想不到这丑女人生下八爷长子不说，还入了皇上的眼！咱们这些先来的，这些年到底都干什么了？！ 看着胤禩对大儿子日甚一日的喜爱，八贝勒府后院酸气、怨气、黑气升腾。 皇帝成功给儿子全家添了堵。 他老人家看够了朝堂内外的各种争斗，刀光剑影、血腥暴力。儿子们之间的勾心斗角，更是刺目刺心。难得有一出带喜剧色彩的，不亲自加点儿作料，添把火，都对不起自己！ 欣赏够各种纠结，皇帝优雅的起驾，出发去塞外巡幸。 八贝勒还得悲催的跟从。心里祈祷，他的绯闻没传到蒙古去。 太子留下监国，除了胤禩、胤禛、胤禵侍驾前往，胤禟与胤礻我会分别从药王山和西伯利亚赶来会合。回程时，服完兵役的胤祥也将随驾回京。相应的，胤禵会出发前去军营。 后宫中，唐果是必定跟着的，领着弘晳、弘晖。敏妃母女、德妃、石氏一并跟从，那新宠赫色图氏依然没带。 佟佳贵妃留守，等着发财。——皇帝临走之前，下旨将上记名的秀女兵部尚书兆佳.马尔罕的女儿指给十三皇子做嫡福晋。 一堆被留牌子的秀女伸长脖子等下文，皇帝出巡队伍扬起的灰都落地了，也没等来。她们还是被扣着！ 可想而知，皇帝离京之后，得多少人走佟佳贵妃的后门。现在他们只求自己女儿被撂牌子，就烧高香了。 京城里的悲喜剧，唐果也跟着看了个新鲜。眼下正远程围观另一件大事。 德妃又给了胤禛俩宫女，耿氏和钱氏。 弘晖活蹦乱跳的，胤禛有一个嫡子、两个庶子在生，算不上子嗣稀薄。但他嫡福晋怀孕了、格格西林觉罗氏即将生第二胎，他娘觉着他缺人服侍，无视另外几个眼巴巴等着大儿子宠幸的女人，空降了俩宫女到雍郡王府。耿氏，镶黄旗包衣，父亲耿德金现任库掌；钱氏，正黄旗包衣，父亲在奉宸苑干活。俩人都属于常人眼里的“宜男”相。 唐果感觉蹊跷。 败家乾他娘呢？不是说今年进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