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玩伴挨打
小雅馨正沉醉在周围清新的自然风景中，突然，她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总觉得黑暗处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让她有些毛骨悚然。小雅馨拖着还没有完全复原的病躯慢慢往回走，不时的回头看看。 快要到自己那个住了三个月的小屋时，旁边一棵树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啊”王雅馨小小的心脏停止跳动了几秒钟，那只手慢慢的靠近她，变成了一个人站在她的面前。 这是个比她矮一个头的男孩，两只铜铃一般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王雅馨，仿佛在她的身上有某种神奇的东西似的。 “你是谁？”王雅馨不想被别人盯着看，先问道。 “我是这片林子的国王，你又是谁？胆敢闯入本国王的领土，不要命了是不是？” 男孩开口说话时故意装作非常成熟的样子，眼睛看着上面，下巴抬得老高，一手还拄着一根棍子，赤膊着上身，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平脚短裤，说话时边走边假咳几声，仿佛自己就是真正的老国王似的。 “你太逗了，这是我见过最好笑的事情了！”王雅馨大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笑的如此开心。 “咳咳！这位小姐，我们国家不欢迎你，请你马上带着你的东西滚出本王的领地，否则的话……” “否则如何？否则我就……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就你？别开玩笑了，你那么矮，怎么打的过我，要不我们现在就试一试？”王雅馨故意挑逗说。 男孩立刻退后了几步，将手上的棍子握的紧紧的，一副准备随时开战的架势。 “哈哈哈……”王雅馨又大笑了起来，这回她更是笑的更是差点摔了一跤。 “有什么好笑的？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我可是这个国家的国王，我不费吹灰之力，让我的士兵们一齐上，看你还敢如此狂笑？” 王雅馨一听到小男孩说到有士兵，不禁吓得收回了笑容。立刻感到自己正处在危险的境地中，怎么以前没听说这边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还有这么一个小屁孩自称是国王，也不知是真是假。 正说着，小男孩躲到了一片林子后面，口里喊着：“我的勇士们，跟我上，打败这个女巫婆，重重有赏！” 王雅馨正准备跑，可是发现周围没有丝毫的动静。她于是站着等了一会儿，微风拂面，吹起她的长发，裙子也在风中飞扬，可是半天还是老样子，只有小男孩一双眼睛一直从那排小树苗的后面窥视着她，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 小男孩原来都是骗她的，这让王雅馨觉得有些生气，她决心不理小男孩了，径直往回走。 “别走！”小男孩突然又从树林里蹦了出来，双手打开，挡在了王雅馨的面前。 “你让开！我没空陪你这个小孩玩无聊的游戏!”王雅馨真的生气了，将小男孩一下子用力推到了一边。 “你听我说，我只是跟你闹着玩的，真的没有恶意。”小男孩好像很在乎王雅馨的感受，试图解释以求得她的谅解。 看着小男孩大大的充满期待的眼睛，王雅馨的心灵似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有些感动，毕竟从小到大，周围人都很少关心她，特别是同龄人，几乎就没有一个这么在乎她的感受。 “好吧，那我原谅你！” “噢，太好了，你做我的朋友好吗？我在这里总是一个人玩，可没意思了，其他的小朋友又不跟我玩。所以，我就把这片林子当做我的朋友啦！你来，我带你去见见。” 小雅馨有些不情愿，但是小男孩拽起她的手就往刚才他躲的那个位置走去。 “看，这一排是我的卫兵，他们任务很重哦，要保卫我这个国王的安全。”小男孩指着那一排小树苗说道。“还有这棵，年代有些久了，她就是我的母后了。这棵，很粗壮的，是我的父王。我的父王已经把王位传给我了，所以，我已经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你怎么把两棵树当爸妈呀？那你真正的爸妈不生气吗？” 小男孩低下头，眼睛不停地眨呀眨，泪水就顺着那长长的睫毛往下流，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在草地上，有的变成了草上的露珠，有的则顺着细长的草叶流下去到了草的根部，进入泥土里。 “别哭，别哭，你的爸妈真的对你生气了是吗？” “我没有爸爸和mama，他们早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现在跟着我爷爷生活，爷爷在这附近当门卫，负责看管这片土地，所以我当然也是这里的国王啦！” 小雅馨眼眶也湿润了，因为她响起了自己死去的爸爸和改嫁的mama还有养了她几年的李阿姨，她突然非常非常想他们了。 “你怎么也哭了，我又没有打你。”小男孩不解的看着小雅馨，踮起脚尖，用他的小手帮她擦眼泪。 王雅馨把他的手推开，“你的手真脏，这么多泥！” 小男孩看了看自己的巴掌心，笑了，笑得很好看，露出两颗大门牙，黑黑的脸上满是愉悦的神情。 可能是有着相似的经历，小雅馨的心柔软了起来。 “我答应做你的朋友，我们拉钩吧！”小雅馨伸出白皙的小指头。 “噢，太好咯！我终于有朋友了。”小男孩高兴的蹦了起来，蹦蹦跳跳的绕着小雅馨转了个圈，一边还拍着小手愉快的喊着“朋友……” “好啦！好啦！别再转啦！我都快被你给弄晕了。”小雅馨笑着，眼睛盯着小男孩，头随着他一会儿转向左边，一会儿转向右边，头发在空中飞舞。 “你叫什么名字？” “董力明，力气的力，明天的明，这是我的大名，我爷爷常喊我狗儿，不过我觉得不好听，你可以叫我力明。” “哦，好的，我就叫你力明，看来你明天会有很大的力气，哈哈！我叫王雅馨，优雅的雅，馨是很芬芳的意思，就像花一样。” “你的名字取得真美，像你一样，很漂亮！” 小雅馨第一次听到别人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捋了捋头发。 “力明，我们现在是朋友了，拉钩钩。”小雅馨将刚才伸出来的手去够力明的手，用自己的小指头勾住力明的小指头，使劲晃了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哈哈，太好了，雅馨和力明是好朋友！……”力明又一次拍着掌围绕着雅馨转圈，仿佛自己中了大奖一般。 “你等一下，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的爸妈。”力明立刻转到刚才他所说的两棵树面前，抱住其中一棵mama树，嘴里小声的说着什么，仿佛那棵树真是他的mama，他正在告诉她一个大秘密。 “好了，mama叫我们去玩！” 两个小朋友，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在他们都懵懂的年纪，就这样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平时雅馨上课，力明就趴在窗口看，不时的跟她做鬼脸，扔纸团。下课就陪雅馨在cao场上或人比较少的僻静处玩耍。 但好景不长，有一次纸团刚扔到雅馨的身上，就被上课老师发现了，老师立刻把雅馨叫了出来。 “雅馨，你认识他吗？” 雅馨看了看力明那张可爱的脸，又看了看老师。她被老师威严的面孔吓住了，不敢做声，最后低着头，看着地面使劲的摇头。 “老师，我不认识他。”雅馨说道，眼泪在这时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力明睁大了眼睛看着雅馨，仿佛听不懂雅馨说的话似的。 “不认识就好，老师一直把你当做班上的尖子生，可千万不要跟这种野孩子玩，会误了你的前程的。哭什么？老师只是问你，既然你不认识他就没关系的，还怕老师会罚你呀？好了，回去上课吧！老师跟这个调皮的小孩再谈一谈。” 雅馨垂着头，向教室里走去，感觉每一步是那样的沉重，仿佛都很难把脚抬起来似的。到了门口时，雅馨停了一会儿，回头看看，她看到老师正在批评力明。她很想立马冲过去，跟老师说，力明是她的朋友，要罚也罚她吧！ 可是，一想起那一次教学主任对她的拳打脚踢以及后来独自一人孤独的躺在床上的情景，她又退却了，继续走进教室。雅馨垂着头，不敢抬起来，因为她感觉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她，仿佛都看穿了她的心思，知道刚才她撒了谎，害力明受到老师的批评。 突然，门外传来打斗的声音，力明哭喊着“雅馨，救我！”可是老师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更加用力打力明，直到力明疼的喊不出来了。 力明挨打，雅馨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她一直如坐针毡的看着窗外。但是，弱小的心灵还是难免害怕，老师越是用力殴打力明，雅馨越是像被座位给粘住屁股一样，怎么也站不起来。最后，她索性趴在了桌上，眼泪在两个眼眶打转，从左眼汇聚到右眼，然后在右眼的眼角形成大颗泪珠子划落到桌面，发出“滴滴……”的声音，震动着雅馨的鼓膜，也震动着她的小心脏。 下课铃声一响，雅馨不顾一切的跑出教室，见力明正坐在过道边上，微闭着双眼，小声的呻吟着。他的衣服上血迹斑斑，露在外面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有些浮肿，都看不出来是那个成天笑嘻嘻可爱的力明了。 “力明，我背你！”雅馨半蹲在力明的面前，做出准备背他的姿势。 “不要，你走，我不认识你！”力明刚才被打的时候一直喊着雅馨的名字，他认为雅馨一定会从教室冲出来救他的，可是一直等啊等，等到自己疼得喊不出来了，雅馨还是没有出来。他此时对雅馨充满了仇恨，恨雅馨不够朋友，恨雅馨说不认识他。 “力明乖啊，刚才我实在是太害怕了。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那时我刚刚从挨打中恢复过来。我在那间小屋躺了足足有三个月，只是因为教学主任怀疑是我把。你能原谅我吗？都是我不好，我会好好护理你的，直到你完全康复。” 力明犹豫了片刻，但是还是忍着疼伸出胳膊，搭在雅馨的肩膀上。雅馨将手背在后面托紧力明的臀部，一用力就站了起来。她背着力明艰难的向前挪步，周围的同学老师从他们的身旁经过时，都以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们。可是，这对雅馨来说已经没什么了，在她小小的心里，自己刚才的所做所为已经让她感到深深的愧疚，她认为都是因为自己，力明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雅馨费了很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才把力明背到了力明的爷爷那里。力明的爷爷见了，赶忙把力明抱了起来，还没等问雅馨发生了什么事情，雅馨已经晕过去。 雅馨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穿上了非常美丽又洁白的衣服，手挽着一个帅气英俊的男人，正走在铺着红地毯上穿梭在像宫殿一般的大礼堂内。两旁都坐满了前来祝贺的人们，他们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向他们祝贺。 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不知不觉，雅馨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力明爷爷的小房间床上，力明的爷爷正坐在旁边。 “力明呢？”雅馨一下子回忆起来白天发生的事情，着急的问道。 “他很好，现在正在医务室打针，你不用担心。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多亏你把他送回来，否则我还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他呢！” “都是我的错，因为我力明才会受那么重的伤。”雅馨一边说着，一边试图坐起来。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你是力明的大恩人啊！力明都跟我说了，白天他正在你教室外面玩的时候碰到一群小混混，他们看到力明就勒索力明，想让他给钱他们用。力明说没有钱，他们一群人就开始殴打他，要不是你及时找老师出来帮忙，力明还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呢！” “我……”雅馨试图解释，力明的爷爷已经开口了。 “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力明还有我这个爷爷呢，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先躺下来！我去看看力明，过一会儿再回来。” 雅馨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该怎么说出口。在犹豫当中，她看到力明的爷爷将手背在身后，弓着身子，慢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