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人间百态
第150章人间百态 夜七点钟左右，夜幕澄淀下来，天上反而清澈了，碧蓝的天，下面房子墨黑，是沉淀物。 牧清风眺望着远处的日月城，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样的城市，这样的夜晚是不对的。 对比起从前的繁荣，越发显得这座城的荒凉了。 他想着，此时日月城中的老百姓，应是惊恐的躲在家中，惶惶不可终日的，当一座城市，老百姓连开灯的勇气都没有时，大多的时候是因为战争要来临了。 战争年代，有勇气开灯的人总是不在城中的，而在城中的那些没勇气开灯的，也并不是真心想留在城中，生命诚可贵，平常老百姓谁都不想抛下心爱的妻，尚未成人的孩子去战场轰轰烈烈一场，他们的生活没有那么热血，他们想要的不过是简单平凡的日子，工作，吃饭，玩老婆，哄孩子。 这样的人往往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家庭置身于危险的境地的，可是丝毫没有办法，战争年代，有能力来场说走就走的举家搬迁的人并不多，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只是社会的最底层，平凡得毫无办法。 大军已在日月城外驻扎了下来，听说是义军，但他们知道，战争一旦打起来，军人是没有好坏的。 谁都不想莫名其妙的送了性命，谁都不敢让自己刚刚婷婷玉立的女儿过于漂亮，哪怕弄得脏兮兮，这种时候丑是福气，漂亮只会给自己招来灾难，他们都知道，战争卷过的地方，一定会多出很多单身母亲，他们的孩子不知道谁是她爹，甚至连孩子他娘都不知道他爹是谁。 牧清风当然知道大军的统领是白家家主，甚至肯定何足道一干人一定也在军营中，但他还并没有去找他们，也没有这种想法。 牧清风甚至不愿意他们牵连进来，因为他已明白他们的对手不仅仅只是一个独孤欢。 牧清风回过了头，看着坐着篝火前的天与阿修罗，皱眉道∶“你们说的规则是谁？” 天说道∶“规则就是规则，谁也不是，又谁都是。” 牧清风不明白。 阿修罗解释道∶“你看这火，你看我，看天，看你自己，看看这地，其实可以说，这些都是规则。” 牧清风疑惑道∶“按你这么说，岂非每个人都是规则？” 阿修罗点点头道∶“对的，就是这样。” 牧清风说道∶“我还是不明白。” 阿修罗于是问道∶“你相信命运吗？” 对于命运的有无，牧清风自己是向来毫不介意的；但别人问起，怎样回答他好呢？他已不是不更事的勇敢的少年，往往敢于坚决的给人解决疑问，更何况，经历的事情太多，虽说毫不介意，但其实他也是疑惑的，有，或者无……，其实已是很难回答了。 阿修罗看着牧清风的踌蹰与犹豫，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个世界就像一台巨大无比的电脑，而这里面的一切切，无论是事或物，就像早已被编好的程序，按照定好的轨迹运行着，所以猫吃鱼，狗啃骨头，这些都是早定好的。” 牧清风开始有些明白，表情变得有些惊恐与诧异。 阿修罗苦叹道∶“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真正美好的东西，只要透过本质去看，你就会发现一切都无比丑陋，其实，无知是种幸福。” 牧清风苦叹道∶“也许吧。” 他无法反驳。 阿修罗又说道∶“但这规则不同，一般规则都是无意识的运作，但这规则却是有自己意识的，与其说它是规则，它更像一种病毒。” 天也说道∶“历史上规则只出现一次，仅仅那一次出现便造成了整个宇宙的颠覆，远古神战便是规则引发的，它来自哪里，没人知道，它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牧清风愁眉紧锁，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无数倍，又抬头道∶“难道这世间就没有力量可以制止规则吗？” 天不回答，只是眼神炽热的看着牧清风。 阿修罗深深的叹了口气。 牧清风也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们所谓的很多年前到底与自己有何关系，他问，他们又说真理需要自己去追寻，不是自己追寻的真理，即使听别人道来觉得有理，但其实也是不会明白其真正的含义。 一个人若知道得太多自己不明白的真理，于他而言总是害处大过益处的，因为这种时候，真理往往会给自己主观的歪曲理解。 牧清风不再说话，只转身看着日月城。 天叹道∶“我知道明晚是那女娃儿的成婚日，你想去抢婚，我陪你去吧。” 牧清风回过头来，犹豫道∶“可是规则……” 他实在不愿意连累别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越痛苦，他就越不愿意拖累别人，他宁可独自品尝痛苦，只将快乐分享。 天却大笑了起来。 阿修罗也笑道∶“与天斗，其乐无穷，不是你说的吗？” 牧清风忍不住苦笑了出来，其实他现在已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 少年才容易意气风发，才敢于向全世界宣战的。 天大笑着看着阿修罗道∶“说得好！我第一次这么欣赏你，果然与他有关系的人都会变得越来越可爱。” 阿修罗怒瞪天一眼，脸不禁红了起来。 可是天啊，又哼起了笑傲江湖曲。 豪情还在吗，别只剩一襟晚照。 小毛驴还在滴滴答。 都说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浮沉随浪了痴痴笑笑。 其实我只是爱上了山上的云和霞，多像十七岁那年的清风笑！ 那么寂寥。 …… …… 巷子里黑沉沉的一无所有，只有一条泥泞的路，看得分明。遇到了几只狗，可是一只也没有叫，这座城市死气沉沉的，连喜欢对他乱吠的狗也不叫了，阿飞叹了口气，从巷子里钻了出去。 可就这样死一般的城里，此时到处都挂满了大红灯笼，气氛并没有喜庆，反而像极传说里的鬼街，因为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远远里看见一条丁字街，明明白白横着，阿飞寻到一家关着门的铺子，蹩进檐下，靠门立住了。 没一会，便见一一条猫骑着一条狗急急的跑了过来，狗儿在阿飞面前停了下来，尽管舌头伸得长长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但还是将尾巴摇得极快，全是善意。 “喵……” 猫儿叫了起来，跳到阿飞身上，用头蹭着阿飞。 阿飞笑了笑。 从猫儿的脖子项圈里拿出了一张纸条，看了起来。 然后，将猫儿放在了狗儿的背上，摸了摸狗头，笑道∶“去吧。” 猫儿骑着狗儿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 阿飞吹了吹口哨。 少年背着AK-4电磁机关枪，身手敏捷的从巷子里钻了出来。 走到阿飞跟前，压低声音道∶“老大，知道婚礼的确切举行地点了？” 阿飞点燃了一根烟，点了点头。 少年喜道∶“那还等什么，冲进去杀个痛快。” 阿飞愤怒的敲了一下少年的头，怒道∶“小小年纪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还能不能有点追求？” 说完，不理会少年，朝巷子里钻了进去。 少年吃痛的捂了捂头，忙跟了上去，委屈道∶“那老大我们这是去哪里。” 阿飞头也不回道∶“找个夜总会喝花酒去。” 少年眼中一喜，忙跟了上去，兴奋道∶“老大，我要*********的大jiejie好不好？” 何足道站在楼顶，看着两个少年，忍不住笑了起来。 又担忧的看向皇宫。 想起了牧清风，也许他在问题就不会这么棘手了。 不知不觉中，很多人突然就不见了。 何足道转过头来，看向北方的夜空，想起多年前的少女。 不知道再次相遇会不会已白了头发，到时如果感叹原来你在这里，不知道会不会太迟了。 何足道深深的叹了口气。 叹不尽满腔惆怅。 真是望天一眼，云烟消散如云烟。 惘然回首，来时路如路畔细石般断碎。 …… …… 夜里的天空蓝蓝的，比白天还清澈，所有的云都散了，一颗颗星星如水晶般镶在夜空中，别样美丽。 星空下的梅花园，别样的美丽，别样的幽香。 白素素站在梅园里，闭着眼睛深深的呼吸着空气里的幽香，这幽香那么的好闻，这星空那样的美丽，这晚风那样的温柔，她此刻只觉的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身后的桌子上摆着纯洁的白婚纱。 “这就是幸福吗？” 白素素回过了头，说道∶“那当然。” 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白婚纱，披在了身前，问道∶“美不美？美不美？你说美不美？” “美！除了胸太小。” 白素素不高兴了，不服气道∶“你说它会长大的。” “是是是！” 白素素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回答得好敷衍。” “因为有些人是永远都长不大的。” 白素素不高兴了，但又恍若明白了什么，笑道∶“你肯定是妒忌了，妒忌我找到如意郎君了是不是？” “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呢？” 白素素安慰道∶“一个女人无论多厉害，倘若得不到男人的爱，在别的女人面前都会觉得抬不起头的。” 规则竟给说得无言以对。 心里却叹道∶“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如赐予女人的一杯毒酒，心甘情愿的以一种最美的姿势一饮而尽，一切的心都交了出去，生死度外！” 这并不如何悲哀，因为世上大多数女人都是如此的。 假若悲哀，也仅仅只是这个女人，突然某天发现自己深爱的男人，其实一直没有爱过自己。 真正悲哀的是，这个女人在发现自己一直深爱的男人，其实并不是自己深爱的男人，而那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早已消失不见了。 其实，忘了也还好。 只怕忘不了，从此沉沦在痛苦的深渊里不能自拔。 爱无所爱，才是真正的悲哀。 看着眼前的白素素，规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难过，她突然觉得这样的一个女孩不应该痛苦，她已决定决不让她痛苦。 你看，现在的她多么快乐。 只见白素素将婚纱披在自己身前，无比幸福的笑着，笑着笑着就忍不住转起圈子来。 白色的婚纱随着身体转了起来，像一朵美丽纯洁的白梅花。 无忧无虑，幸福无比。 就像白素素此时那幸福的笑声，她看向天空，眼里有的只是满天星光，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幸福。 天上突然有星光闪过，白素素忙停了下来，闭上眼睛朝天空许起愿来。 久久之后，才张开了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幸福的说道∶“你许愿了吗？” “我是不相信所谓许愿的。” 白素素同情道∶“我觉得你真可怜。” “为什么？” 白素素叹道∶“一个人若活得连一点幻想都没有，岂非是可怜的？” “我不明白，只觉得你很蠢，女人的天性都是像你这么蠢的吗？” 白素素毫不在意，笑道∶“蠢就蠢吧，幸福就好啊。如果一个人活得一点快乐，一点期待，一点寄托都没有，我觉得那才是最可怜，那样活着跟死去又有什么区别？” “当你看透这世间一切时，就不会这么说了。” 白素素笑道∶“我啊，宁愿永远这么蠢，也许你说得对，无知往往是快乐的，人活在世上岂非就是要快乐，假若知道得太多，便不能快乐了，我宁愿一辈子不要开我智识，永远让我快乐下去，蠢点又有什么所谓？” 规则开始有点迷茫了，她竟觉得她说得是对的。 白素素又说道∶“你啊，其实有时我会觉得真可怜，你说你活了无数年，但到头了不知亲情，没有朋友，更没有心爱之人，你这无数年来，就一直这样独孤的活着，难道不会痛苦，不会独孤吗？” 痛苦是什么？ 独孤是什么？ 规则却不知道。 脑子似乎一闪而过很多事情，但其实什么都没有，只知道心揪痛了起来，恍若很多年前有什么东西留在了她的心底，但其实没有，她连心都没有。 白素素说道∶“你放心，以后我来做你的朋友，我会一直陪着你，不再让你孤单。” 规则突然觉得一阵暖流从心间流过。 可她没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