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行刺 七
将黎晓桂带进门后,慕越让银心和何mama、大高嬷嬷一同过去,看着丫鬟们侍候她,将人带进府里来,可不是要将人留下,而是要把事说清楚,不然让她这般三天两头的闹腾,旁的事都不用做了? 请那些官夫人、富家名门的太太来相陪,打着的名号是,慕越年幼、二年轻不经事儿,大子重,家里能当家的主母又远在京城养病,请这些贵妇们来压阵。 其实说穿了,也是藉她们的势压压黎氏。 雀儿扶着何mama从院里赶过来时,还问:“mama,姑娘请这些太太、夫人们来帮忙,岂不是把这丑事外扬了吗?” “是这样没错。” “那……姑娘这是胡涂了啊!” “说什么蠢话,啧!黎氏闹腾此事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城里早就传扬开来,可谁也没能弄明白首尾来。大爷厚道什么话也没说,由着人往他脸上泼脏水,也不说人家姑娘一句不好。这会儿能让她们弄明白,那些太太、夫人们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说八卦道是非,可不仅仅是市井小民的最,这些内宅的贵妇们也的很,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传闻是非的真相,谁不上赶着来凑这个闹,看起来,慕越是将自家的丑事揭露给外人瞧,是昏头了,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也可解释为,她蓝家行得正坐得正,无不能向外人言。 所以知府夫人衡量一番后,便带着儿媳过府来,未出阁的女儿当然不能带过来凑和,邹家两个女儿与蓝家姑嫂要好,夫家也是明白的,既然蓝家的七姑娘相求到儿媳头上来。她们出面帮个忙,便能卖蓝守海一个好,何乐不为? 有了这两家带头,几位获邀的夫人、太太们便陆陆续续的到来。 银心虽然细心,但到底年纪轻,面对这个想要与自家主子争夫的少女,心里想什么,脸上就显露出来。大高嬷嬷和何mama就人精了。面上丝毫未露绪,慈祥和蔼的安抚着黎晓桂。 黎晓桂愣愣的坐在椅上让丫鬟为她梳头,一双大大的眼儿满布着惊恐,彷佛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心魂被吓得四散,丫鬟们侍候她更衣洗漱。重新梳妆打扮后,才由何mama和大高嬷嬷带着,去见慕越等人。 慕越与知府夫人几位商议后。决定不让两位嫂嫂出面,知府夫人和气的拍着慕越的手道:“你是小的,家里有什么事做不得主。可你嫂子们不一样,她们成了亲,又是当家做主的,遇着这事不好推拖,你二嫂也不好替你大嫂做主。你一个小姑娘就更不用说了。” “正是,你既托了我们出面,我们便托大为你坐镇,问话的却还是得你自己来。” “是,多谢各位夫人。”慕越行礼如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雅,却又有着不同于闺阁弱质千金的爽利,看得知府夫人眼睛一亮,悄声询问她是否请过教养嬷嬷? “是京里的祖母帮忙请的。” 知府夫人闻言便问,“不知那位嬷嬷可还在?” “您问这做什么啊?您家的闺女儿礼仪可是一等一的啊!”一旁的同知夫人笑着。 “哎,你们不知道,我家那丫头镇只对诗词疯魔,那些女儿家该懂的,她是完全不感兴趣。” “您且放心吧!我们宁夏城民风向来开放。” “可再开放也容不得像黎氏这般的姑娘!” “那倒也是。”几个夫人、太太们说着说着,便开始评判起黎氏纵女的行为,慕越眼尖,早瞧见门边上脸色惨白的黎晓桂。 厅里的众女眷们也不是没眼色的,不过却还是狠批了一番,才有人惊呼:“哎呀!原来还有客啊!” 众女眷们才慢慢收了话,坐回原位,端起丫鬟新沏的茶,有志一同的喝起茶。 慕越让何mama她们将人请进来,有礼的请她坐下后,慕越才朗声问:“还没请问这位jiejie姓名?” “我姓黎,名叫晓桂。”黎晓桂怯生生的应道,眼睛打量了厅里的众人一眼,再回望上首坐着的少女,心想这是谁? 看她头上梳着双丫髻,插着碧玉花簪,耳垂上一对碧汪汪的小花耳坠,上穿着月牙白襦衫,齐襦裙,白纱罗半臂,很简单的打扮,却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慕越问了她姓名后,便问她今的来意,黎晓桂却怔怔的望着慕越道:“我想见蓝慕远。” “大哥不方便见你,黎姑娘有什么事,与我说便是。” “我想见蓝慕远,我……”黎晓桂渐渐反应过来,上首的少女便是蓝慕越,奇怪,她与庙会上的那个蓝慕越长得完全不一样呢! 慕越皱着眉头道:“我今并未出府。” 黎晓桂讷讷的微启唇,不解何意,慕越又说了一遍,黎晓桂才知自己将话问出口。 知府夫人瞧着不对劲,伸手招来丫鬟,交代了几句,那丫鬟转对银心指着黎晓桂说了几句话,银心点了点头,让那丫鬟去办,不一会儿,她便走回来,端了一碗茶给黎晓桂。 黎晓桂接过丫鬟端来的茶,喝了一口,才发现这不是茶,这带着nongnong的药味,她心头一惊,直接将碗砸了出去,指着慕越怒斥,“你为何要给我下药?” 慕越看了知府夫人一眼,知府夫人静静的开口道:“那是安神药,黎姑娘看来受了不小的惊吓!” “是,是,是啊!”黎晓桂点头道:“我,我是拚了命才逃出来的,你们别把我送回去。”她伸手抹着泪,可泪水却是越抹越多,慕越冷眼看着,心里却想起了那个也很擅长以哭示弱的蓝慕绢,不觉一阵腻味,藉喝茶的动作不着痕迹看了厅上众人一眼。 有两位夫人面露不忍,有一位太太瞧着却是面露不屑,而其他太太、夫人都是低头不语。 哭。有的时候是女人的武器,但这项武器却不是万灵丹,同是女人,任你哭得如何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伤及自利益时,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轻易让步的。男人就不同了。 女人的泪,在心仪她的男人面前,可以是把利器。助她铲除异己。为自己获取最大的利益,就算是对头,也可能在女人的泪眼相对之下,无奈的软下心肠忍让一二。 所以这个场合,父亲、兄长们都不能出面。 不然遇上眼前这样的场面,岂不落个恃强凌弱欺负弱女子的话柄。 知府夫人暗自点头。看慕越冷静的问着话,只这位黎姑娘一个径儿的哭,知府夫人的长媳低头在婆母耳边道:“您看这样拖磨下去。该如何了结?” “再瞧瞧吧!”知府夫人轻拍媳妇手背,那边慕越已然发话。 “黎姑娘,你口口声声有人要谋害你。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我家与你非亲非故的,也不可能收留你住下,这样吧!知府夫人几位都在此,不如就请她们做主。带你回府与知府大人那儿报个案,再送你回家吧!” “不,不,不要,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要见蓝慕远。” “我大哥不在府里,他有职司在,若黎姑娘真与我大哥相识,就该知道他最看重的是什么!断不会贸然去打扰他才是。”慕越淡淡的道。 黎晓桂愕然,恍若不明白慕越所言。 “黎姑娘之前说与我大哥相熟,那就应该对我大哥的子很清楚才是。”慕越满眼疑惑的看着黎晓桂问:“所以,黎姑娘怎么还会一直要求要见我哥呢?” “是,是的。”黎晓桂顿了下,眼底闪过一丝慌张,随即像为掩饰似的连连点头急道。“我知道,他最看重什么,我,我不吵着要见他了,不吵了。”为加强语气的连摆着手,黎晓桂被绕晕了,她不敢让人知道自己与蓝慕远当真不熟,只得应着慕越的话说。 慕越没打算让她想明白来。“你方才说有人要谋害你,我们家不是父母官,不能插手管这个事。” “可是,可是……”黎晓桂慌急的起:“我就只有他一个可信的了,我不来找他,让我找谁去啊?” 知府夫人温婉的开了嗓道:“真真是个傻孩子了,你与蓝大爷非亲非故的,觉得他可信,遇着事上门求助是常理,可你也不能毁了人家的名声啊?否则谁还敢伸手扶弱济贫啊?” 知府夫人已明白过来,慕越请她们来,除了要把事理清,言明黎晓桂与蓝慕远之间并无私,在场的人都看明白了,黎晓桂绪、神智都不稳定,蓝家大爷走霉运,不晓得在那儿被这姑娘看上,觉得他是个可信靠的。正巧她遇着了难事,就攀着蓝家大爷不放。 见几位夫人、太太们脸上的表,慕越知道事成,暗松了口气,同知夫人和通判夫人也开口说了几句,黎晓桂道有人要谋害她,这只有官府能管,因此几位世家太太、们便不搭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该有所了结了,知府夫人派人回去知会知府大人一声,又命长媳先行回府打点,安置黎晓桂,何mama和大高嬷嬷指挥人侍候黎晓桂,准备送她随知府夫人回去。 厅里众女眷纷纷起告辞,却骤变突生,一屋子女人惊声尖叫,慕越正与知府夫人说话,却惊见一道人影挥着手中匕首朝她冲过来,银光如星矢般来得快速,慕越伸手一扯,将知府夫人扯开去,知府夫人赫见那抹人影与自己擦而过,一颗心狂跳着,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来,两脚打跌就要往后倾倒,后头不知是谁拉了她一把。 慕越扯开知府夫人之后,右手持匕首的黎晓桂已冲到前,慕越伸出右手朝黎晓桂的右手手腕朝外一推,然后往下反折她的手腕,黎晓桂吃痛,不由自主的放开匕首,慕越制服她后,用脚将匕首踢开。 “这是怎么回事?”慕越喝问着。 众人摇头答不出话来,而黎晓桂却一副茫然不知发生何事的样子,银心连忙粗使仆妇进来,将黎晓桂给捆起来。 知府夫人犹惊魂未定,方才慕越若没扯开她,只怕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了。 慕越镇定的与知府夫人道:“好好的,也不知她为何突然发难。”慕越轻叹,朝知府夫人福了一福道:“恐怕还是得麻烦知府大人,好好的审一审了。” “不麻烦,这姑娘只怕是真的病了。” 慕越点头,将人全数送走之后,才厉声问:“刚刚是怎么回事?你们侍候她洗漱更衣,难道没发现她上藏着武器?” 何mama等人脸色很难看,黎晓桂是在她们照应下更衣的,按说她上的东西都换下了,怎么上还会有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