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后遗症
” 说到这里，雪雁不忿起来：“听说琏二『』『』和那王善保家的说的，薛大姑娘房里不能搜的。那王善保家的老婆子也说知道，不会搜到亲戚家里。可是宝姑娘房里除了莺儿，文杏，还是史大姑娘的翠缕，剩下的那些小丫鬟不都是这府里的？” 林黛玉叹口气：“是我没用处，总归连累你们都跟着我受气的。” “姑娘哪里的话？”雪雁也发现刺激到了自己姑娘急了起来：“雪雁跟着姑娘这么些年，一直认为能跟着姑娘是雪雁的福气。” 林黛玉苦笑的摇摇头：“我们寄人篱下，孤苦无依，所以不会有人把我放在眼里，你们自然也要跟着我低人一等的。” 雪雁着急的说：“姑娘别这么说，他们贾府的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不都一样么？” “都和我一样？是的。”林黛玉苦笑加深：“其实四meimei这次反应这么大，是不是积累了太久的绪，一次就爆发了。可是也只能烧到入画上。” 紫鹃上前一步拉住林黛玉的手：“姑娘，面对不利局面，像四姑娘那样怨天尤人，甚至自断手臂，都是没有用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扭转局面。”紫鹃马上机会教育。 林黛玉再次叹气：“我又能做什么？三meimei那么闹。虽然保住了自己的丫鬟，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说真的，她比我强。” 紫鹃反对：“要不姑娘让雪雁给她提前报信，三姑娘没有准备的况下。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黛玉微微侧头，嘴角带着自嘲：“可是人家是最早来我们这里的，没人能给我们报信。” 紫鹃扫了一眼四周。看没有什么况才是：“姑娘换个角度想，这贾府是三姑娘的家，姑娘不过是客人，总有不懂待客之道的主人，到底是外人，咱们也不能要求人家什么。倒是三姑娘可是正经这府里的姑娘。” 林黛玉叹口气：“我们终归是外人，不过也是你说的。因为是外人，也不能要求人家什么。宝jiejie是个聪明的，也有福气，能躲掉，我们就这么熬着吧。希望能有一天出去的。” “当然有这么一天了。”紫鹃坚定的说：“这里可不是好待的。琏二『』『』这么精明的人，昨天晚上那么不愿意，而且脸『色』也不好，怕是上还病着，二太太一句话就通宵的不能睡的四处得罪人。 我听说琏二『』『』回去就病倒了，很是严重，起不来了。二『』『』多么要强的人，要不是本病着，熬上一夜。怎么可能就起不来的。” 林黛玉冷静下来想想，也看出那天王熙凤的无奈和病弱，可是有什麽用啊：“为人莫做『妇』人,百年苦乐由他人。” “姑娘说这就不对了，已经做了，又不能改的，还是想想怎么能在这样的况下过的好些才是。”紫鹃可是典型的命运由我不由天。 正说得这里。纤也进来说：“蘅芜苑那边正搬东西，宝姑娘要搬走了。” “都这样了，宝jiejie那么乖觉的，怎么可能还留下的。”林黛玉对着纤绪没那么外漏，于是就事论事的说了一句。 纤摇头：“我看着是真的，把所有东西都搬出去了，不像要再回来的样子了。宝姑娘这么一走，史大姑娘怎么办啊？” “什么史大姑娘怎么办啊？”林黛玉往椅背上一靠：“云儿又不是来投靠宝jiejie的，宝jiejie搬不搬的，和云儿也没多大关系的。” 纤眼睛一转：“可是，我看云姑娘的脸『色』可不好看。我看宝姑娘根本没有和云姑娘说，就开始搬了，云姑娘回去看见那吃惊的样子，姑娘是没看见，真明显。” 纤也是个聪明姑娘，不是雪雁那种天然呆，所以对史湘云频频攻击林黛玉的，早存了不满了。不管亲近不亲近，纤也是林黛玉的大丫环，自然护短，看着史湘云不顺眼已久了，只是没有紫鹃的机会对付史湘云罢了。 也不是，史湘云在稻香村的都某些小意外，也不全是紫鹃的功劳，团结才是力量。 总之，现在看见史湘云吃瘪，纤心里很是痛快。 紫鹃看过小说，知道薛宝钗第二天急急忙忙的要避嫌离开，所以压根忘了史湘云，不过如此切的感受这份痛快就是不一样。 雪雁刚想说什么，倒是林黛玉抢先开口了：“云儿反正不能在贾府里住一辈子，过几年也该回去准备了，总不能在这里出门吧。宝jiejie也是啊，早也的搬晚也得搬，不如现在搬了，反而名声好听的。” “云姑娘也罢了。可是宝姑娘，难道谁还能赶她不成？太太恨不得她一直住着呢。”雪雁困『惑』了。 林黛玉冷笑：“一直住着？难道以后从蘅芜苑起轿？绕大观园一圈到？” “噗”紫鹃一想林黛玉描绘的况就忍不住笑，能拿这个打趣了，说明林黛玉对贾宝玉是真的放下了，紫鹃心里一阵轻松，笑的更肆无忌惮了。 林黛玉扫她一眼：“笑什么，总不能这样吧，所以宝jiejie还是早点搬出去的好，有这么个名，倒是显得太太亏了她的，岂不全角的很。” 林黛玉这姑娘绝对冰雪聪明，只有没因为恋智商为零，那么什么都能看的透。好吧，就是有时候太透了，难免悲观。其实贾惜也是一样的。看的太透，太清了，心就冷了。 紫鹃看看还莫名其妙的雪雁，和也听懂了。想象一下，于是忍不住偷着笑的纤，就说：“其实从现在的薛家的院子起轿不是一样搞笑么？从侧街门抬出来。然后在荣宁街转一圈，再从正门进来，其实差别也不大的。” 纤很认真的分析：“薛家怎么也不能这么——随便吧？薛家在京城也不是没有房子，就是没有，也起码去王家舅爷那边出门啊，不能从咱们府里侧门到正门啊，不怕别人笑话啊。” 紫鹃心里冷笑。薛家才不怕人笑话，人家还在贾府里面娶媳『妇』呢，无所畏惧啊。 林黛玉也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了，毕竟气愤是气愤，可是薛家如何原本和自己无干。何必非要刻薄不停呢，随便说笑几句也罢了，就说：“你们也是糊涂了，这点了也不饿，我却也去老太太那边了，总不能让人等着吧。” 紫鹃她们才想到到吃饭点了，赶紧给林黛玉换了厚衣服，跟着她去贾老太太房里吃饭，紫鹃记得小说上。这时候是林黛玉，贾宝玉自己吃饭，倒是探等去贾老太太房里吃饭，不知道什么缘故。 现在林黛玉体好好的，也没不是什么暑天冬天的，自然去贾老太太房里吃饭。 结果居然去早了。当然了，其实是林黛玉为了停住话题才早了点出门的。于是听到了贾老太太和王夫人等人议论甄家抄家的事。 林黛玉不懂这些外头的事，抄家什么的更是好像外星的事，不过就是这么听着心里很是不痛快，有些不好的念头，不过马上压下去了，不敢再想。 一时宝玉也来了，看起来很是没精打采的样子，按紫鹃得来的消息，昨晚还是他房里查的最狠，搜的最严，什么司棋，什么入画，甚至紫鹃自己都是无辜受累的躺着也中枪的倒霉孩子。 贾宝玉心里不痛快，就是见到林黛玉也没什么太多的话，看看王夫人就坐在上头，估计也不好说什么话，于是闷闷的。 林黛玉因为心里不痛快，所以也随便吃了几口就算了。 后头又因为尤氏的米，引起的王夫人的话“这一二年旱涝不定,田上的米都不能按数交的。这几样细米更艰难了，所以都可着吃的多少关去,生恐一时短了,买的不顺口。” 林黛玉心里更加惆怅。饭后略坐了坐就回去了，贾宝玉也跟着就出来了。倒是贾探还打着精神陪着老太太她们闲话，倒是孝顺。 因为路上林黛玉不说话，贾宝玉现在也不太好搭话的样子，最后快到分开的岔路口了，贾宝玉才问紫鹃：“昨晚上为难你们了么？” 紫鹃苦笑：“你房里的姑娘们什么样，我们也就什么样，顶多差点比别人多搜我一回罢了。” “为什么要多搜你一回。”贾宝玉奇怪的问。 紫鹃说：“人家说第一遍搜的不够细，没看够。”后头三个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牙加重了音调。 林黛玉本来想要叫紫鹃少说了，不过听了紫鹃这话，也没说什么。 贾宝玉听了颇为感同受：“可不是，昨晚搜我那里，一个小荷包也得打开了看了又看的，更不要说别的了。” 紫鹃有些奇怪，现在贾宝玉房里没有了芳官，晴雯也转正了，还有什么好搜的？又是针对谁的？紫鹃刚想问问贾宝玉搜谁的东西最细致。就听晴雯的声音：“袭人非让我来接，我说不用的，偏不信，可是不用的。” 这是什么话，紫鹃什么样的人，一听心就不高兴了，晴雯我对你不薄，你用得着已转正就把我当假想敌么？ 晴雯这姑娘头脑不是很灵活，说的是商部分，所以一直还以为贾宝玉一定会娶林黛玉，那么紫鹃自然是她的未来最大的对手了。 你说袭人？袭人的颜，实在不值得晴雯看在眼里。现在贾宝玉年纪见长，审美趣也开始正规，还是更喜欢条正盘亮的女孩子，所以袭人虽然还是第一丫鬟。可是其实明白人都能看出她渐过气了。 所以晴雯心里最紧张的是“未来宝二『』『』”林黛玉边的第一丫鬟紫鹃。 谁让紫鹃的颜也正，条也顺，在府里头根基又稳，又有宝二『』『』做后台。就是老太太也偏向她的，这么一想，晴雯自然看着紫鹃怎么都不舒服。 袭人当年也这么过来的。不过袭人何等修为，自然不会表『露』出来，要不是紫鹃前世里在人精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也未必看得出来。可是晴雯不是袭人，连掩饰自己的敌意都不会。 紫鹃倒是不恨她，反倒为她捏一把汗。姨娘这职业不是好做的，没点斤秤怎么能活的下去。 其实贾宝玉要是和林黛玉说话。晴雯倒是不觉得怎么样，就和小说上，林黛玉只会吃薛宝钗的醋，不可能在意袭人的原因一样。妻子和妾氏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 可是『』『』的贴丫鬟就不一样了，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边没有个伺候上的人啊。可是既然这样的人非要有，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人啊？这点看看琏二『』『』就明白了，人家最后不就留下了人家自己带来的平儿啊。 于是看见贾宝玉一直没有和林黛玉说话，反而和紫鹃一直说个不停 所以紫鹃只是对晴雯笑笑，然后对贾宝玉说：“那宝二爷昨晚没睡好，早点回去休息吧。” “紫鹃你到周全啊。”一个声音传来，不同转头，紫鹃都知道是史湘云。 紫鹃面上笑的甜甜的：“这有什么周全不周全的？宝二爷正说昨晚的事。昨晚上云姑娘在宝姑娘房里，自然睡的安稳，哪里知道我们昨晚的兵荒马『乱』的况，更不知道这大观园里多数人昨晚上可是都没睡的好的，这么一句难道还不是正常的么？” 最后一句问的是贾宝玉。 贾宝玉这个天然呆，才反应上来：“昨晚上没去宝jiejie那里啊？也是。宝jiejie原本是客的，怎么好去的。” 史湘云脸『色』本来就不好看，这么一来就更不好看了，说：“林jiejie不也是客人么，不也搜了稻香村？！” “林meimei不一样的。”贾宝玉马上说。 要是宝钗在，自然赶紧圆场了，可是宝钗不在，林黛玉心不好，懒得说话，贾宝玉有什麽说什么的，事就说到这样了。 其实袭人要来也比晴雯在这里强的，可惜事没有如果。 史湘云其实昨晚上也没睡好的，又不是聋子，怎么听不见外头的动静，就是听不到，凭着薛宝钗的本事，也不可能不得了风声。 于是薛宝钗有备无患的，自己起来，梳妆更衣，又让莺儿文杏准备了，当然史湘云也一样被叫起来准备着，可是人家一夜也没来蘅芜苑。 本来史湘云认为自己是客边，原本不该查到自己的，可是怎么说，薛宝钗也不听，一幅严阵以待的样子。 好容易到了快天亮，听说那些查抄的人走了，史湘云就说：“我说原本不会查到我们这里的。哪有搜亲戚的？” 薛宝钗却心事重重的没说话，史湘云也没多想，就睡下了，结果一早又被薛宝钗叫起来，非让她去探处问问，史湘云对薛宝钗还“一心一意”的，虽然也不是没有些不满薛宝钗有时候的冷落的，不过又自己安慰，宝jiejie是去找宝哥哥，总不能好事都让林黛玉得了去吧。 结果从探那里回来，探正在气头上，能有什么好话，偏史湘云是个好奇的，非要追根问底的，贾探更加不耐烦。正说着，翠缕来报，才知道人家薛宝钗已经打算搬走了。 史湘云心里就堵得慌起来，还是翠缕说：“宝姑娘去了大『』『』那里，可能要和大『』『』说搬走的事，姑娘也去吧。” “我去做什么？也搬走？”史湘云生气的说：“叔叔不在京城，我能搬哪里去？” 翠缕说：“好歹得和宝姑娘见一面。” 史湘云不满意：“难道宝jiejie连回来也不回来和我说一声么？” 翠缕心说，我看宝姑娘不会回来和你说的，要不早上不会叫醒姑娘说么。但是看看史湘云的脸『色』，没敢开口。 还是探见有人比自己更倒霉，心里反而痛快一点了，说：“翠缕可是知道真了？现在的事，一团麻一样，也不知道都是什么的。要不我跟你去看看的，有些误会也说不定。” 翠缕心里委屈，这能有什麽误会，分明是三姑娘你要看闹，可是不敢说啊。 史湘云果然和贾探去看了，听了文杏的话，果然人家薛宝钗已经决定搬走，而且直接已经去和李纨打招呼了，就是没有告诉史湘云的意思。 贾探心里更舒服一点了：你每每在我们家当自己是回事，挤兑林jiejie，看不上我们姐妹，就是看中了宝jiejie，现在怎么样？ 不过贾探什么人，当然面上不会漏出丝毫，反而做同状：“去大嫂子那边一问便知了。” 然后很吃惊的发现，史湘云居然真的跟着自己就去李纨房里了。贾探心里嘲笑，虽然知道你二，没想到二到这个程度。 这个时候，当然要去老太太，哪怕太太房里坐着，等翠缕来报，然后装作茫然状，接下来，做吃惊状，暗自伤心状，最后做通达理状，说点什么“宝jiejie家里有事，也辛苦，我等宝jiejie回来什么的。”即踩了薛宝钗，又显示自己的无辜。 这时候，还要往薛宝钗边凑，真是，贾探心里暗暗摇头。 于是到了李纨房里，自然是听到薛宝钗亲口说要出去了。史湘云在李纨房里一言不发，最后跟着薛宝钗一并回去，打点衣衫。 贾探看了，心里只当笑话，于是反而心好了些，就是林黛玉看见的居然能打起精神来给贾老太太凑趣了。 就这样，史湘云就被薛宝钗抛弃了，心里很是郁闷。史湘云对薛宝钗倒是实心实意的。 要说史湘云，父母双亡，跟着叔婶生活，却处处暗示引导人说她叔婶对她刻薄。 贾老太太疼她，每每接她来贾府居住，可是史湘云因为自己聪明，在贾府却看不上贾府三位姑娘，尤其是不起眼的贾迎、贾惜，对出类拔萃的贾探还看重几分。可是偏就贾探是个心里有计较的，看的出她对自己堂姐妹的轻视。 要是贾探好不好，起码有一点，就是对贾家的归属感和荣誉感都很强，虽然她自己也未必对重视她的堂姐妹，但是却不容别人看轻她堂姐妹，何况这个做客的史湘云了。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贾探看她吃亏，心里舒服的原因。人家贾探和贾迎、贾惜才是一家人的，你算什么，就是比别人机灵几分，能和贾探讨论几句诗词，就能收买的人家看你比看人家一家子的重了？ 当然，史湘云对薛宝钗看的真的比自己的家人还重要，还交心，还。可惜这些在冷眼傍观的贾探眼里，简直是发傻，一直等着看她笑话，今天终于看到了。 等来了林黛玉，这林黛玉是贾老太太的心头，又引得贾宝玉团团转，那史湘云的嫉妒啊，总之就是让贾探看笑话的戏码。 偏又来了个薛宝钗，和史湘云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偏这史湘云就一头栽进去。 精明如贾探当然看的出，林黛玉比薛宝钗对人真心实意的多了，虽然贾探不一定喜欢林黛玉，不等于她不懂看人。 可惜，史湘云不是贾探，只是贾探看来的一个笑话，她真的把薛宝钗看的比自己家人，和贾家林家的表姐妹们都重要的多，结果今天才发现不过自己犯傻，准确说犯jiàn)。 人家薛宝钗可是没把自己当回事，史湘云也不是真的笨，甚至想到，要是林黛玉的话，薛宝钗估计还不敢这么不辞而别的。 越这么想明白了，心里也不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