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隐形空间
他一点点地将她的衣服剥开，小心翼翼如对待一件刚出土的数万年前的珍宝。末了，看着血池里若隐若现的胴体，冰蓝色的双眸不期然地生起一股虔诚与迷恋。 太美了…… 三万七千年，强大而完美的自然生物，有时候只是想想都会觉得呼吸加重。 手指停留在她胸口的刺青上，他看得很清楚，是云朵与月牙的组合，与她脖子上那枚古玉的形状一致。 古文献里有记载，所谓“月”是银河星系中太阳系里的一颗星球：“月球”。当时人类的科技远没有现今发达，人们对天上的星辰怀有极高的崇敬之心。月，围绕着地球公转，地球又绕着太阳公转，于是地球上有了日出月落的交替现象，人类更为日月臆造出了无数的神话传说…… 所以这个云朵与月牙的组合，其实就是代表着“暗月”吗？就像那本秘籍上写的，还有虚拟网上她所执着的那个组织…… 他寻思着，一边把那池血水放掉，换上干净的冷水，细细地为她清洗过后，他把人抱出浴室放到床上用一张床单裹着。他回去搜了一下她的衣服，没有看到有芯片，倒是见某只废材正在浴缸里扑腾着，显然是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 他正想过去捏死它，小家伙倒是识时务，捂着眼睛使劲地钻到水底下。 哼，没用的废物。他瞥一眼，便懒得弄脏自己的手了。不过他要是转过身，一定不会错过小家伙镀上金光的眼。等浴室的门关上，里面哗的一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赤身从水里站了起来…… 少年捡起地上的戒指，把全部触点都按一遍，在他的记忆里，犹记得上净轩说过这个东西可以通讯。果然，钻面一闪，上净轩的头像被非常细小地压缩在里面。 “你是谁？” 少年吞了吞口水，酝酿了很久才断断续续、音调不谐地吐出几个字：“浅——危——险——” “你是白龙？”上净轩还是从那及其不着调的语音里找到了那声“啊呜”的感觉。 少年猛地点头，本想啊呜一声，但想到现在自己是人形，生生给扼住了。 “我知道了。”早在她打开通讯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监听了，可是T9那个蠢货到底在搞什么？！居然到现在还没把人救出来！？ 把戒指收好，白龙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细缝看出去，没想到外面的房间空无一人！白龙大惊，赶紧跑出去，这下更不得了，只见那个男人的衣服都落在地毯上，可人却毫无踪迹！ “隐形空间？”一个可怕的念头从他脑海里冒出来。准确地说，是从白浅喂给他的那张高级知识芯片里冒出来！他虽是银龙，却资质愚钝，才会被族人所遗弃，他从来就不知道银龙还可以变成人形，或者拥有各种各样的天赋技能，直到那张芯片进入他体内，所有的愚昧都散掉，他才有了开化的机会…… 脱光衣服，一起消失，孤男寡女，他们……白龙不敢想下去，急哄哄冲出去，又在门口刹了车，他现在的外形很招人，而且力量弱小，最好还是化成龙形！于是变回元身之后，按着记忆的方向跑去关押舱。在他的认知里，现在只有东风兄妹能救白浅了！ 白龙想得没错，白浅确实遭遇了隐形空间，但背后黑手不是blues，因为blues也是受害者，而且是脱光光的。她呢，再不济也还卷着一个床单。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麻醉效果已经过了大半，手脚也可以动了，但因为失血过多，力气还是很微弱。地上及其冰凉，光线暗淡，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类似于过道的地方，左右两头都有拐角，但不知道通向哪里。 她抬起手，发现戒指被换掉了——也就是说，联系被切断了？ 不知道还在不在狩猎号里…… 费尽吃奶的力气顺着墙壁坐起来，这样的姿势比较利于运功。不过这一次失的是血，不是细胞，所以再怎么费力都是没办法补修的，唯一的方法就是快点进食。 她有些低迷地靠着墙壁，脑子在轰轰作响，渐渐地有些意志不明。 白浅，撑着。 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身上的被单还是太薄了，经过这么久的折腾，现在又处在冷飕飕的暗道里，更觉难受。而且blues给她注射的东西里似乎含有大量的媚/药成分，从始到终她的身体一直在燃烧着。如此冷热交加，让她苦不堪言。 白浅曾经女扮男装去过青楼，也目睹了诸多男女/交/合，但她从未遇到过一个可以让她心甘情愿臣服他胯下辗转承欢的男人，自然是无法理解男女之间那些事的欢愉在哪里。但这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媚/药的效果，毕竟行走江湖，什么东西没碰过？ 当年她与飞鸟双双中药，她忍着热浪闯进农家把壁珠抓来丢给他……后来，壁珠跟着飞鸟一起回到暗月，倒成了一对羡煞众人的璧人。只是，从那以后，飞鸟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她，时隔半年，他便永远地离开了暗月。 不是背叛，只是离开而已，很平静的离开。许多年后，她依然习惯在身边放一壶酒两盏杯，可倒出来的，却不是那甜腻的味道，而是辛辣得让她几乎流泪的冷烈。可是，有些事情如果永远都无法再挽回，那就果断放开。 飞鸟，亦是如此。 想到这里，她微微地笑出来。不管怎么样，她现在精神好多了，身上的药效也在慢慢地散去，就像当年一样，一个人蹲在地窖里一整夜，等汗都流干了，自然就会挺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感觉到药效退得差不多了，身上也积攒了一些力气，她从地上爬起来，裹着被单扶着墙一点点向拐角处挪去。等到了尽头，发现拐角之后依然是同样规格的暗道，白浅心下疑惑：难道这里是迷宫？ “噔噔噔——” 这是军用高帮鞋踩在金属上特有的声音。她的听力本就异于常人，即便隔着墙也能大概辨别出声音的发源地——东北直线150米左右的地方，行速1.5米每秒，这样的频率，懒散得不像一个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