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有情之人

    凤九显然是自己也发现了这点的，只是现在的凤九却是有些无可奈何的，怎么就看着杜方息在自己的面前，说点什么却是怎么都听不到脑子里面的。

    “杜方息，我说你为什么每天都是一脸冷冰冰的样子？怎么就不能笑一笑的？”凤九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杜方息是明白凤九中的是什么毒的，也没有怎么诧异，只是感觉心中是有些好笑的，竟然是没想到身边的这个小丫头每天脑子里面关心的是这样的事情的。

    杜方息没有说点什么，只是朝着凤九笑了笑，端了手边的一杯水递给了凤九说道：“你这个毒，没什么办法，你喝点水吧，呆一会就没事了。”

    凤九现在整个人脑子里面感觉迷迷糊糊的，不是很清楚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胡乱的说点什么，只是觉得心中有种想要把一肚子的话说出来的冲动。

    杜方息刚把谁递给了一边的凤九，便准备自己要出去的，那一直躲在翠竹屏风后面的夏引楠可是着急了的。

    夏引楠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出来拦住杜方息的时候，凤九猛然间的站了起来，堵住了杜方息的去路。

    凤九火红一般的脸，微微有些愠怒的看着面前的杜方息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和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的？”

    杜方息看着面前的凤九，有些想笑，杜方息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第一次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和自己耍着脾气的小丫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的感觉。

    其实一直以来，在杜方息的世界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对与错，没有什么是非，更没有什么感情亲情，有的只是利益关系。

    但是这一切都要从认识了夏引楠和她身边的这个丫鬟凤九说起了，是这两个鬼灵精的女子真真的改变的杜方息，从一点一滴的慢慢的改变了的。

    杜方息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开始便的柔软了起来，开始慢慢在乎起来了身边的这两个女子。

    只是杜方息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一直以来其实杜方息都在有意的故意的回避着这个问题。

    凤九看着面前的杜方息还是没有说话，嘟着小嘴，看着面前的杜方息说道：“杜方息，你知道不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你怎么能对一个喜欢你的人是这样的态度的？”

    凤九的话一出口，别说是那躲在翠竹屏风后面的早有准备的夏引楠，就连凤九自己都是吓了一跳的。

    怎么？怎么会这样？自己怎么会说出来这样的话，怎么会？虽说这是自己的心里话，但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说出来的啊。

    这下子可是完蛋了，就这样的说了出来，凤九现在简直就不敢抬头看面前的杜方息，不知道面前的杜方息会怎么想自己，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一个轻佻的女子。

    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凤九不但是没闭嘴，反而又脱口而出一句：“杜方息，你的心中可是有我的？”

    完蛋了，凤九说完话之后，直接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真的想把自己打晕了算了的，今天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来这样的话的？

    凤九突然反应了过来，这难道就是刚才杜方息说的自己中毒的反应？凤九的眼泪瞬间就从眼眶里面流了出来。

    本来还是很开心的夏引楠，在看到了凤九的眼泪之后，一下子心就慌了起来了，突然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有些过火了的。

    无论怎么说，凤九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真的让她在心仪的人面前这样的说出来了，她的心中一定是不好过的。

    夏引楠想要出去，想要出去抱住凤九，夏引楠现在好怕现在好怕杜方息那个冷冰冰的男人会拒绝到凤九，会伤害到凤九。

    就在夏引楠想要冲出去抱住凤九，给凤九一个怀抱的时候，意料之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夏引楠还是生生的止住了脚步的。

    杜方息看着眼泪流满了一脸的凤九，蹲了身子下来，用自己宽厚的手掌摸着凤九的头发，柔声的说道：“凤九，没事拉，你说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中毒了，说的话都是胡话，我知道你心里不是那么样想的。没事了，一会你就会没事了。”

    杜方息的好言劝慰不仅没有让凤九止住眼泪，反而流的更加地汹涌了。

    凤九默默流着眼泪，她能感受到杜方息抚mo在她头发上的手掌中传来的温度。可他在听了自己说的那些话之后，只是认为那些都是她中毒之后糊涂之下说的胡话么？

    虽然她有些痛恨那个对她下毒的人，可更多的，还是感激。虽然这让她在杜方息面前失了女子应有的大家风范，失了她所有身为女子的矜持，让她也有可能从此以后与杜方息形同陌路。但倘若自己没有中毒，依着自己保守害羞的性子，怕是这一辈子都无法对杜方息表白出自己的一片心意。

    而杜方息，他会与其他女子成婚生子，百年好合。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曾经有这样一个女子喜欢着他。卑微的，默默的喜欢着他。

    不行，凤九脑海里刚刚冒出杜方息会与别的女子成婚的念头就猛地摇了摇头。

    公主曾经说过，如果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必须自己去争取。她凤九，虽没有公主那般高贵的身份地位。但她从不自卑过，她也同这世间里大多数人一样，努力地好好地为自己而活。她也有自己的感情，这感情，原本就同世间上所有女子对其钟情的人所付有的感情没什么区别。

    若非自己没有争取也就罢了，但今日又发生了这种事情，既来之则安之，她凤九也要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回。想到这里，凤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坚定之色。

    杜方息用手掌轻轻抚mo着凤九的头发，俊逸的面容上尽是复杂。望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娇俏女子，他的眸子里，浮现心疼。

    他如何判断不出凤九说的胡话还是中毒之后的反应？尽管方才他给凤九把脉，得出凤九是中了毒，尽管他从未见过那是什么毒药，可见到凤九中毒之后的反应，却也是能隐隐的猜出了几分的。

    那毒药，很是不简单。能让人说出内心的真心话。

    真心话？杜方息苦笑了声。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女子心思竟藏的这样深，若非中了这毒，他怕是一辈子都不知道凤九对他存的什么心意。

    可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他杜方息，活了二十几年，大多数时间都是用来研究医书，探讨救人于水火的法子，从未涉及男女情爱这方面的事情。

    以往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往往有时遇到一些大家的小姐，也有胆子比较大的，但也只是借着旁人之口表达对他的爱慕，却都被他一一婉拒。

    而今日凤九的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不受世俗拘束，大胆地向自己心爱的男子表白。这种行为，在世人眼中可能会被认为是不知廉耻，但他杜方息，却是极为欣赏这一点。

    人之一生，活在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情，若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活在这世上，那么便枉之为人。

    凤九此番虽说被下毒害成这样，可无意之中，反而随了自己的心意不是吗？

    可他欣赏归欣赏，让他如何解决这事呢。他明白凤九说得是真的，可他从未解决过这种事情。凤九不是傻子，相反的，还是非常机灵的一个女子。他总不能像以前拒绝那些大胆的女子一样拒绝她吧，更何况，从救下凤九的那天起，他对凤九，其实内心里也是存着一份好感的。只是他未经男女之事，现下该如何是好还是个问题。

    想到这里，杜方息的面上浮现一片复杂的神色。连着眉头也紧锁了起来。

    夏引楠在翠竹屏风后面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不知所措。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自然此时不会知道该如何解决，同样他脑子里面也是乱糟糟的成了一团的。

    心里也烦闷的很的。索性就给了自己一番安慰，不在作甚。她清楚的知道，此番却是有些过火，但事已至此，便只得听天由命。

    想到此处，心中略微宽慰了些，静静的在后面观察事态。

    淡定些许后，心中忽然又冒出众些疑问，夏引楠。

    知道杜方息定然知道这些话是凤九心中，的真心话，只是却为什么，偏偏要那样的说，说凤九说的，都是胡话呢。

    莫非他只觉得凤九一个姑娘家的情窦初开，只是年少轻狂生出来的一番心思，他一代神医，这些所谓的情情爱爱于他来说不，过如此，云云。

    又或许他觉得凤九配不上他，便装作糊涂，用这些话来搪塞，想到此处，夏引楠心中有染生出对凤九的些许同情来，觉得既然如此，委实不需再顾及到凤九那脆弱的自尊心了。

    可看杜方息刚才与凤九说话的语气，却似乎并不带恶意，反而似乎有些善意，全然看上去像是哥哥对meimei般的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