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亲
那对夫妻呆住了，似乎没想到如意会这么坚决。 在他们的记忆里如意永远都是那个失去护持孤零零的跪在灵堂前的单薄少女。 此时看着如意，黑亮柔顺的长发披下来，漂亮的脸上脂粉未施，静静的坐在那里，沉静而神态淡定， 这夫妻两这些年做生意迎来送往，也不是没见识的，刚才只是被旧时观念蒙蔽，此时才知道自己是小瞧了这个多年未见的侄女。 二叔愣了之后醒悟道：“一家人非要弄到法庭上吗，总共也没多少钱。你也是念过书的，应该知道上了法庭你也没有胜算。” 如意不语，没多少钱你们还不远千里的跑过来，要是有多少还不知如何收场。 之后任这两夫妻如何威逼利诱，或者打亲情牌，如意都只沉默不语。 论耐性这些年打过交道的人还没有赢过如意的。 末世那样的世道她都忍耐过来了，这世界上除了那个不存在的念想，谁还能移的了她的意志。 果然那对夫妻再喝了三壶茶，上了四趟厕所后，终于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吉如意，你非要这么固执，那就法庭见吧！” 那对夫妻扬长而去后，如意结了账却没有离开，一个人叫了壶苦丁茶，面无表情的喝完。 出了茶馆她关了手机打了车去了郊区，目标是郊区的那所疗养院。 见到童茵茵的时候她正躺在草坪上晒太阳，比起两年前初来的时候胖了一些，精神也好了不少。 如意只远远的看着，并不上前打招呼。 因为她是童茵茵父母尤其是童茵茵规定的拒绝探视往来户，童茵茵一见到她就要发狂。 所以就发展成了一个滑稽的现象。 她很想看到童茵茵，因为同样的经历。因为她的抑郁疯狂都证明着曾经那个末世世界的真实存在，每当看到她，就然如意多少个日夜煎熬开始怀疑的时候，让如意涌起一种跟白桑想通的错觉。 她喜欢这种感觉。 但童茵茵却最怕见到她，因为如意的出现就提醒她，那个世界是真实经历过的。那些可怕的场景，狰狞的嘴脸，还有她被痛苦绝望，羞耻恐惧都是真实存在过的，被强，暴。被迫肚子里的怪胎撕咬……所有她不能承受不想让人知道的，吉如意也都知道。所以她受不了，尤其是受不了吉如意的出现。 于是如意只好忍着心里的渴望尽量少出现在她面前。 到底童茵茵现在已经疯过了。再深的隔阂也只是那个世界的事情。即便真的有仇恨也是那个世界的事情，本心里她还是希望童茵茵嫩个好起来。 只是那个世界人命如草，这个世界打人都要坐牢。 什么都不一样的。不调整心态难保她不会走上童茵茵的劳碌。 事实上，曾经一度她失眠，暴躁，狂乱，甚至出现幻觉，耳边不时的听见丧尸的嘶吼。梦里到处是殷红的鲜血。 就像一更长久绷直到极限的橡皮筋，拉扯的力道就算没了，这根过度拉扯后的皮筋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模样。 总是有些后遗症的。 何况从炼狱般的末世回来。 但她找到了释放那种压力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把那些可怕的场景用画笔记录下来，然后按照自己的想要的模样修改加工。每当失眠心悸的时候她就一遍一遍的画着。 直到最后她记忆里的末世跟画卷里的重合，慢慢失去了原来的恐惧。 但显然童茵茵没有这个独自走出去的能力，她是蜜罐长的孩子，原本就没有自己这样野草般的生命力。 也曾多管闲事想要帮帮她的，但最童茵茵一家防备愤恨的表情下放弃了。 他们家人始终认为童茵茵是别自己害的。 也报警调查，想要走法律途径找回所谓的“公道”。为此跟文利国翻脸，让乔慧心埋怨了如意许久。 可惜当时在场的不是只有文馨语，还有连孜晨和别的同学。 都看清楚的作证是童茵茵偷袭在先，如意为了不摔下去本能的抓住了她，这官司就是打到最高法院童家也是没有道理的。 童家这才无奈作罢。但从此就把如意当仇人看。 如意对此的态度是无所谓的。即使乔慧心因此对她越发冷淡，甚至一度不理她，她都不予理会。 她的心就那么小，慢慢了装满了白桑的影子，那还有地方放这些鸡毛蒜皮。 从疗养院出来，便接到乔慧心的电话。 电话里乔慧心的声音愤怒异常：“如意，那对不要脸的夫妻找你了？你不要理他们，那座房子当初是你爸爸花钱从你奶奶手里买的，买的时候还是高价，说多余的差价是对你奶奶的赡养费，那时候就说了一次性付清后，你奶奶以后再也不烦我们，否者他们那里有钱开饭店。现在见拆迁了就跳出来，我就知道姓吉的都没好东西！” 姓吉的如意握着电话看着车窗外想着看着天气估计要下雨了，然后漫不经心道：“既然这样，开庭的时候你去作证吧！” 电话那头一下沉默了，许久乔慧心才道：“让你文叔叔知道了，我还怎么做人，再说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他们家那些人的嘴脸。” 如意便挂了电话。 只觉得意兴阑珊。 后来到底是没有闹到法院，如意咨询了律师，最后从拆迁费里拿出来二十万给了二叔两口，这个钱的她爸爸的母亲，那个她叫奶奶，却没来都没抱过她一次的女人应得的，她也无意因为这些跟他们继续耗下去。 但给钱时签了字据，拿了钱以后如意跟着一家再也没有任何瓜葛。对方欣然答应。 拿着余下的一百万如意顺利的开了自己的工作室，日子重新忙碌起来。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了。 如意终于步入的大龄剩女的行列。 乔慧心在文馨语结婚后，终于想起来这个女儿的存在，像是为了弥补这二十多年的亏欠一般，一下拿出所有的热情，让她的周围一下冒出一堆一堆的青年才俊出来。 如意越大越冷清，前些年无意中她修炼了末世里尊者曾经传授的那套口诀，不知道是不是自我安慰的错觉，她竟然老的格外慢。 一滩死水的她也不在意，年轻还是苍老，美丽还是丑陋，没有那个 人的欣赏，她如何绽放都是徒劳， 不得不说乔慧心这次是真的下了大力气的，比如此时坐在如意对面的男人， 跟如意一样的年纪却已经做到了大公司的部门经理，长相俊朗，气质斯文。在外人人眼里却是是不可多得的金龟了。 尤其是听闻父母也是官面上的人。 这些年文利国生意越做越大，相应的被乔慧心逼着相亲遇到的对象档次也越来越高。 “吉小姐看上去一点都不像跟我一般的年纪，说是我meimei都有人信！”对方殷勤的为如意还没见底的茶杯里添满。 看来对如意十分满意。 也确实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如意想想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不是也算传说中的白富美了。 她长的确实漂亮遗传了乔慧心和那个父亲的所有优点。她现在虽然没有家财万贯，但她有自己的工作室，在业内也算有点名气的画家。 “卫先生太谦虚了，您这个年纪正是男人最好的时候，而我在女人里就算老了！” 卫利林露出笑容，摇头：“咱们还是不要互相恭维了，来先握个手，算是正式认识了以后多多关照！” 如意将纤细的手伸过去，卫利林笑的如沐春风。 吃完饭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如意自己开车回到住处，还没到家，乔慧心的的电话就追过来。 “怎么样？这个卫利林，跟照片上的像吗？” 如意一边打方向盘一边淡淡道：“不错，真人还要更英俊些，风度也很好！” 乔慧心兴奋道：“那就是说你也满意了？” 如意停好车叹气：“妈，我说过了，我没想过结婚的事情，你不要cao心了，今天要不是正好在附近，知道介绍的人是文家的小姑，不去你跟着为难，我根本不会去的，我的事情你真的不用cao心了。” “你说的什么话，我能不cao心吗，小语比你还小一岁，她都快生孩子了，你还没着落，让外人知道了，我这个亲妈不是让人说嘴吗。你赶快找个人嫁了，我就不cao这个心了。” 如意靠在门边，摸索出一根烟点燃，表情依旧淡淡的：“总之你不要管了，这个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妈，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想把时间继续浪费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 “这怎么行，你大姨给介绍了个海归明天见面，我都答应了！” 如意用夹着烟的手恩恩额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觉得会做无用功，看来自己不亲自回去一趟不行了，抬起手腕看看时间便道：“你现在在哪里？” 乔慧心道：“在家。” “好，等着我，二十分钟就到！” 挂了电话，换了身休闲轻便的衣服便急匆匆的朝文家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