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东宫灭门
默默出现在她身后的白影寞无波的眼中极快闪过一抹情绪,在注视白缨夙时多了一种情绪。 白缨夙身体晃了晃在他搀扶下站起身,发现他眼神奇异,浅笑了下:“干嘛这么看我,也觉得我无情?” “没有”白影寞摇头,又见她有些皱眉,问她:“头疼?” “恩,有些,这阵子都断断续续的疼,却没有以前那般不能忍受了,可能是习惯了吧。”白缨夙不以为然,晃晃脑袋将那一丝丝头痛丢到身后:“人怎么样了” “活着”白影寞两字回答,说明重点。 “活着就好,今天石英她们没在闹算是聪明了。”白缨夙在他搀扶下坐到美人榻上,揉了揉发涨的头脑,继续说:“她们要的我给了,再不亏欠她们,若以后她们中有谁再认不清身份,就让影子处理。” “恩”白影寞取了水壶过来倒水给她喝,见她听话喝了很满意:“你身体弱,要锻炼。” “锻炼?太极拳?五兽拳?”白缨夙想到那些慢吞吞的又极丑的拳法,拒绝的很坚决,明眸眨眨泛着娇俏水意:“我是美人儿,美人怎么能做那样没有美态的事。不如我多跳跳舞,武与舞都是动态组合嘛。” “……听话。”寂静若白影寞也停当了一阵儿,心里却想着要找几套姿态优雅又能强身健体的拳法。 白缨夙故意在逗白影寞,难得看到白影寞脸上出现什么情绪,还是极度无解的情绪,忍不住笑出声。眉目艳皎月,一笑倾城欢,晶亮的眸子因为喜悦越发勾人,嘴角微翘上扬出最美好诱人的弧度,摄人心魂的狐狸精便是如此了。 外边的人听到里边王妃笑声在外询问:“王妃,有什么事吗?” 白缨夙收敛了笑容,瞧着白影寞直直的看着自己就知道她被自己刚刚的笑容迷住了,忽视掉心底那一抹异样,低声浅语道:“傻瓜。”可不就是傻瓜,只有傻瓜才会这么无私地为一个没有心的女人倾尽所有,什么都不求。 刑场之上以柳家为首上千条人命脖子上架着钢刀,从小辈开始一辈辈斩杀,棨亲王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子孙后代一个个人头落地,嘴里含着硬石头想自杀都不能。一声声“斩立决”传递而下,鲜血慢慢流淌到围观百姓脚下,失去声音的宁静更加令人毛骨悚然,这一幕惊悚的何止全城百姓,还有监斩席上五王,天下人在这一刻无比深刻地了解到棨亲王的恨。 皇家有皇家的体面,皇族中人哪怕犯下滔天大祸也容不得在百姓面前失了皇家风度,刑场之上的鲜血还没流干净宗人府已经开始清整,同样的方法,同样的老人看着小辈被喂下毒酒或吊上三尺红绫,一点点心灰如死然后吐血而亡,活活吓死。满堂安静,龙棨赜站在太子旁边,太子躺在木榻上双目紧闭,微微颤动的指尖标志着他的清醒,跪满人的大堂太子妃为首的妻妾子女痛苦嘶嚎,丝毫没有皇家仪态。他们的手心都被割开一个口子喷涌的鲜血一点点流逝侵吞着他们生命,血腥之气令心理素质差一点的都呕吐过去,龙棨赜做到了他说到的,要罪魁祸首承受他百倍之痛。 太子嘴角一点点溢出猩红,之后身体一僵再无声息,洑炎将手放在太子鼻尖试了一会儿,告诉王爷:“断气了。” 龙棨赜意犹未尽,残暴的脸上带着些可惜:“不过如此,本王还以为他还能在坚持一会儿。” 旁观众人默,人是活生生被你气死的。 哭喊求饶声让龙棨赜烦躁,清华不迫地掏了掏耳洞,丝毫不带俗气,反倒让人觉得洒脱大气贵重,说出看的低沉却是那么淡漠无情:“烦得很,杀了吧。” 棨亲王迈着大步从容而去,清冷华贵,风姿挺拔如梧桐,身后是无数把举起的钢刀,落下之际带起万朵红莲。 “龙棨赜!”凌然公主到底晚来一步,突目所见的是满地无声尸体,这一场变故她失去了兄长,失去舅舅一族,失去夫家一族突然间什么都没有了。凌然跪伏在地上无法不恨,她直指忽视她向外的龙棨赜,满目仇恨:“龙棨赜你这般狠决,不怕报应落在你妻儿之上吗,上天就是看不惯你如此残暴才收走你的孩子,今日之后,你就不怕你最宝贝的白缨夙替你承受天谴。” 在场众人倒吸一口气,想要阻止以晚。龙棨赜从容脚步顿停,慢慢转回身,嘴角勾起一抹无畏轻笑,却让人感觉到了音声恐怖寒气已经蔓延。龙棨赜凝视着凌然:“本王差点忘了,你那几个孩子……” “棨亲王”皇后一声威仪凤袍从门口走进,神情毅然,气度华贵再无一点以前模样,她越过龙棨赜拉起凌然,等凌然站稳突然一巴掌扇在公主脸上,冷声呵斥:“你是最尊贵的嫡公主就要有公主的样子,没有了丈夫本宫会再给你寻一个更好的,不要丢了皇家的脸。” 皇后教训完公主,回身直面龙棨赜:“老七,看见嫡母不见礼吗?” 龙棨赜微微挑眉,眼中升起一丝有趣,没想到皇后经此变故反倒更像一个皇后了。龙棨赜拱了拱手,皇后仿佛看不见他的敷衍,目光投在身后一地尸体之上最后在太子身上凝视半响,沉痛的眸子渐渐凝上一层冰霜,回过头来再无一点异样:“龙元修一家已伏法,本宫可否带去安葬,棨亲王府小亲王的墓地应该容不下这些人。” 提起自己孩子,龙棨赜眸光微动,一丝血红翻涌,洑炎见不好连忙在他身边提醒:“王爷,王妃还在家里等您。” 夙儿,不能让夙儿担心。龙棨赜压下烦躁,倨傲地整了整衣摆:“随意”。言罢,继续迈着沉稳脚步走出宗人府,皇后复起该cao心的是慕贵妃,越乱越有意思了,京中更有意思一点也不错。 大批金甲银衣卫随着棨亲王离开,风声鹤唳的宗人府终于恢复平静,身心俱惫的醇亲王连忙逃回家准备告老,再来这么两回老人家受不住啊。 “母后”被皇后突然转变吓住的凌然小声唤她,她很不甘心:“我们就这么算了吗,皇兄和嫂子儿子都白死了吗。” “我不若慕华莺会交孩子,我吧你们兄妹都宠坏了。”皇后踏着满地血水走到太子身边,猩红染透她的鞋面。皇后用手摸去太子嘴角鲜血,一滴泪无声落在太子脸上,悔恨,舔犊,回忆交织在脸上,皇后轻轻说道:“父母都是疼孩子的,龙棨赜用你全家给他儿子陪葬,母后又要那什么给你陪葬啊。” “皇儿,龙棨赜该死,你那没有心的父皇更该死。” “当年我柳家保他登上皇位,他如今却是如何对待我柳家的,我对他灰心一心放在你们兄妹身上,却也是我的愚蠢将你们害的如此,即使我死也不能让那些狠心的人如意。” “凌然,你离开京城吧,什么都不要做,远远离开这里是非,母后再也承受不起了。” “母后,是女儿无能。”凌然听到皇后一席话痛的难以自己,以前她只顾玩乐以为嫁到江家就是帮了兄长帮了母后,其实她一直都在她们保护下生活,她虽为嫡公主却还不如最小的菱昭懂事。 龙棨赜回到棨亲王府沐浴更衣除去身上血气才去见白缨夙,无聊的白缨夙正在和自己下棋,龙棨赜落座接替白子,夫妻二人在棋盘上交锋各不相让。好一阵儿,白缨夙落了下乘,捏着棋子思索半天都不知落在何处,揉了揉发涨的脑袋将棋子丢到旗盒里:“我输了。” 龙棨赜没有赢的喜悦,丢下棋子绕到她身边,帮她揉着头,想着近来缨夙时常头疼开始担忧:“又痛疼了,萧依依越来越没用了。” “不像以前那么头痛欲裂,我倒觉得头疼之疾一点点在转好。”白缨夙宽慰他,绽开一抹如水莲般浅笑,清丽娇媚。 他这一说,龙棨赜担忧减少,想起今日皇后反应说给白缨夙听:“母妃这回在宫里不会无聊了。” 白缨夙点点头,略有同感的说道:“意料之中,人在受了大刺激下会有两种反应,一是彻底颓废二是奋起振作。毫无挂牵便不会关心则乱,已经触底的人不惧怕破釜沉舟,这种无所畏惧的人才最难对付的,这样的人最无情也最冷静。” “就如疯狗一样乱咬?”龙棨赜嗤笑,揽着缨夙不以为然:“别说本王瞧不起她,皇后脑袋不够。” 白缨夙挑眉,冲着龙棨赜不怀好意地娇笑:“乱咬的疯狗却能咬到神通广大的吕洞宾,王爷小心疯狗可是盯上你了,呵呵。” “本王怕什么,本王身边有一条神犬纵横天下。”龙棨赜心情大好,撩起缨夙发丝轻嗅,瞧缨夙伸出粉拳挥舞轻而易举地握住秀气地小拳头抬到嘴边轻咬舔舐,得了送上门的便宜笑的更加欢愉:“本王可没说错,迷惑人心的狐狸精可不是和犬是远亲。” 持续半月的七夕月变终于平息,二王与棨亲王先后扳倒太子,上至丞相朝廷大半官员替换,奇妙的是朝廷换血十分稳定,并未出现大动荡也也让许多坐等时机的国家大失所望,却也不得不承认龙渊皇帝会生儿子,九个儿子虽分立却都是有本事的。却无人得知皇帝无奈,直到此时皇帝才发现他一直以为很稳定的太子棨亲王制衡早就在暗中变了模样,太子根本就是个无用的摆设。至此朝中隐藏势力全部浮现,势力最强的棨亲王党改称“皇党”遥遥领先,深藏不露的二王党又称“新党”随之追赶,温润无声却掌控舆论的六王“文党”其中潜伏,五王被已势弱,皇后以膝下无子奏请五王于名下,皇上不知出于对皇后怜惜还是对朝中局势考量同意皇后奏请,五王挂名嫡出名正言顺,接收太子残余势力为“顽固党”,有句话说瘦死骆驼比马大,五王在朝中站立脚跟。 朝局渐渐平稳,身处帝王中心的京城百姓也渐渐恢复正常生活,让经过刑场周围百姓皆小心绕行,刻在骨子里的恐怖依旧深藏心中。 /html/book/40/40156/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