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变故

    看着她跑远的身影，小菊才进屋在齐芯儿对面坐下：“小姐，你怎么不告诉小羽，你当年学的不止是琴棋书画，还有命理推演呢？”

    齐芯儿移了移身子，将头轻靠在小莲肩上：“小莲，你从小跟着我，虽名为主仆，却实为姐妹。师傅当年教的我这些，你多少也学了点。所以，你让我怎么跟羽儿说？说那江湖术士其实并没有说错？说如果她一步走错，将会掀起腥风血雨？说······”

    未尽的话语，全被小莲伸手挡回。

    小莲眼眶泛红：“小姐，你不要再说了，小莲明白你爱小羽的心！所以，这两年你并未阻止小羽去听空智大师诵经，这也是希望对她有所帮助。至于剩下的，小姐，就看小羽自己了。”

    伸手轻轻搂住她：“小莲，对不起，这几年，辛苦你了！到最后，却仍然要牺牲你的未来！”

    小莲的泪珠终是忍不住，轻轻的滑落，不为自己，只因为小姐的温柔：“只要跟小姐在一起，即使是苦，小莲也觉得是甜！”

    “嗯！”良久之后，齐芯儿才回了一个字。

    有些人，注定是要亏欠了！

    除夕之夜在孩童们的热切期盼中，踏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到来。

    对于几乎与世隔绝的村民们来说，新年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们奢侈一次的节日，辞去已经过去的困苦，迎来新的希望。

    村口的大火堆已经点燃，熊熊燃烧的火光映红了整个小山村。

    各家把自个儿家里平时攒下来的好东西都一股脑儿的拿了出来，一起堆放在火堆旁临时搭起的木板桌上。

    齐芯儿也吩咐小莲拿出家里留下的全部吃食送了过去。

    齐熙羽强自忍耐着陪着小孩们闹了一整天，她这些年来磨练而成的耐心开始逐渐宣告匮乏，终于在大家开始欢庆的前一刻，告知母亲一声，跑向小寺庙。

    喧闹被抛在身后，看见这座寒酸的小寺庙，躁乱的心奇异的被抚平。

    出乎齐熙羽的意料，空智大师并没有如往常一般诵经做功课，反而像是知道她要来一般，正面对着大门，含笑看她走进大殿。

    躬身行礼，该有的礼数，她也不会省略：“大师，您是在等我吗？”

    空智大师今天的行为有些奇怪，他并未宣佛号，反而是慈祥的笑着冲她招招手：“小羽儿，你过来！”

    齐熙羽有些奇怪，不过仍是依言走上前去。

    空智大师仔细端详着齐熙羽的小脸，这个小女孩已经听了两年多的佛经了，看来她也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心魔，因为想要压制，所以才会跟普通孩子不同，天天来听自己诵经吧！

    罢了罢了，既然命中已经注定，多加提点几句，也算是相识一场的临别赠礼吧！

    “小羽儿，你要记住，有些时候，失去并不是祸事，有些时候，得到反而是件错事。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些东西，仅仅只是过眼云烟，不要被心中的执念蒙蔽了眼睛，反而抛弃了最重要的东西。

    仇恨，只会让人变得疯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句话，想必你能够很好的理解吧！”

    齐熙羽心里突地有些不安，这些话，怎么那么像遗言？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打断，她转身就跑了出去，是村里出事了？

    正规军！虽然骑在马上的人刻意隐去了自己的身份，打扮的像是土匪一般，但是，挺直的坐姿，偶尔流露的严谨姿态，对手上大刀的陌生，齐熙羽仍是一眼就看出这些人，绝对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齐熙羽没有下山坡，也没有傻傻的站直身体，而是就地趴下，小心的探出头，打量着村里的情景。

    并不是不担心母亲和莲姨，只是她很明白，如果是在劫难逃，她一个即将满七岁的小女娃，冒失的现身，只会陪葬。

    幸好村庄不大，晚间风又大，齐熙羽可以毫不费力的听到他们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