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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女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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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女冠

    梧桐叶茂,成片,遮住头顶太阳,使得李持盈的面容在树荫下也显得晴不定,连脸上的笑容也有几分诡秘之意。

    “表哥,”仍是旧的称呼,可不知为什么,他却越发心凉。

    “元元,你不要这样……”低声呢喃,他将李持盈拥入怀中,却只听得她一声轻笑:

    “我度作女冠,从此再不为红尘俗世的法度所牵绊,自在逍遥,想怎样便怎样,何等快活?表哥难道竟不为我开心吗?”

    李持盈的话轻柔无比,微笑着的脸似乎真是开怀无比。可落在薛崇简眼中,却是刺得他的心都在揪痛。

    扳着她的肩膀,他大力摇晃:“我不信你怎么可能这样对我?”

    “表哥,我自度作女冠,是为着我自己……与你有什么相干”她的眼神有些游移,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半分也不柔软,仍是尖刻得让人心颤。

    薛崇简好似被人重重打在脸上,面如土色地后退一步。扭过头去,目光茫然不知落在何处。却又突然猛地回,抓住李持盈的衣襟,猛地一扯……

    “不与我相干?你昨夜与我那样,还说不与我相干?”

    没有料到薛崇简会突然发狂,闪避不及,上的道袍已被他揪住,猛地撕开,但觉上一凉,已露出大片肌肤。

    在旁看得分明,阿勒慌忙扭过头去。朝光却已怒喝一声扑向薛崇简。

    “朝光”厉声喝止朝光,李持盈任由薛崇简狂乱地撕扯着上的道袍,哪怕是已被拉扯得衣不遮体也不曾尖叫半声。~

    “你以为穿上道袍便算事完了?什么与红尘俗世无关?什么与我无关?元元,你是我的人,一生一世都是……别以为穿了道袍来能哄我……元元,不要同我说笑”凄厉的声音到最后却是低入尘埃的哀求。他无措地解开外衣披裹在她上,软语相求:“我回去就叫阿母来求亲,元元,你莫要恼我……”

    李持盈低下头去,双手紧紧揪着他披上的衣裳,可到最后却是一声轻笑,松开手,任他的衣服滑落在地。

    抬起手,赤祼的手臂莹白似玉,反着幽幽的光。她理着发髻,俯近,轻笑:“表哥,你何必这样心急呢?我虽入了道,可却没说要修苦道。男女相悦,男女双修,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难道你不比别的男人强上百倍?”

    如遭电击,薛崇简惶然,连退数步,瞠目相望,只觉得眼前这个媚笑如丝的女子竟是如此陌生。

    捂住口,他终于流下泪来。却惶然若失,连去擦拭都不记得。“元元,你何苦如此?何苦?便是要离我远去,也不要这样自苦……你羞辱自己,比用刀子戳我,更让我心痛。”

    目光微瞬,李持盈只觉喉头也似被什么东西堵住,干涩得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可面上微笑却是不减分毫,只是淡淡笑着:“表哥,如果你再无吩咐,我便要进去准备了。入道大典在即,我还请了史师来请教呢”

    定定地望着她,薛崇简茫然转,低着头一步一步移出去。颓然之态仿佛垂垂老者,竟找不出半分刚才勇闯公主府的英武之态。

    望着他的背影,李持盈再也撑不住,脚一软已跌在地上。朝光和秋眉忙上前扶她。朝光一面遮挡着她的体,一面愤愤道:“国公太过份了怎么可以这样对贵主……”

    “不、不怪他,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了……”再也无法装作风轻云淡,李持盈痛哭失声,在秋眉拥住她时,她立时扑进她怀里。~不一会儿,眼泪就打湿了秋眉的肩头:“我不好,不该只想着要为自己留下最后的回忆,却全不顾表哥的感受……”

    她哭得哽咽不止,甚至孩子一样开始打嗝。朝光看得嘟起唇,想嘀咕什么可被秋眉一瞪,却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并没有出声相劝,秋眉只是那样抱着李持盈,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脊。仿佛只要这样,就会让李持盈忘却悲伤。

    站得远远的阿勒,握紧了拳头,慢慢转过去,走出门去。朝光转头间瞥见,眼睛一眨,却没有出声招呼。

    阿勒风一样跑出去,不过片刻就追上行尸走一般的薛崇简。一声大喝,二话不说就挥拳打去。他原是记不过想要与薛崇简撕打,却不想他一拳击下,薛崇简竟是根本连避都不曾避让,竟就这样生生受了他一拳。

    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可看薛崇简却仍是目光呆滞,竟似浑不觉得肩头疼痛般,阿勒也不呆住。再看看薛崇简面上那一道浅浅的伤痕,想了想,便住了手。

    他自觉脑子笨,无法理解李持盈与薛崇简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都好好的,为什么现在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可是,薛崇简让贵主哭,却是他亲眼看到的。

    于是,阿勒冲着薛崇简大叫:“你让贵主哭不是个好人……”

    “元元……”抬头望他,薛崇简的眼中渐渐有了几分亮光:“元元在哭?”转过,他想要往回走,却被阿勒当一推。

    “贵主不想见你她一定是早就知道你会让她哭才不见你……”

    脚步踉跄,人虽差点跌倒在地,可薛崇简的神智却渐渐回复清明。就就知道?目光忽闪,他突然探手揪住阿勒的衣襟,喝道:“你说,门口那些侍卫是什么时候来的?”

    被他一吼,阿勒也乱了分寸,只能喃喃道:“一早、一早就过来了……”

    “果然是……”丢开阿勒,薛崇简冲出公主府去。瞧见神色紧张的侍卫们,一声冷哼,跃到马前,直接抽了马鞭当头抽下。直抽得那些侍卫抱头鼠窜,他才冷笑着跳上马背,狂奔而去。

    这一走,却是直接闯入东宫。浑不顾东宫中侍卫相阻,直接冲东宫长生。对着正伏于案前,不知正在写些什么的李隆基大叫道:“好你个李三郎既然在背后暗箭伤人……”

    抬起头来,李隆基挥手喝退如临大敌的侍卫。望着薛崇简,神如常,只问:“二郎从何而来?怎么竟这样一狼狈?”

    确实狼狈,不提脸上的伤痕,这样穿着一件中衣便直闯宫的人,大概也只有薛崇简这一个了。

    瞪着李隆基,薛崇简恨声道:“我自何处来,你李三郎难道不知吗?李隆基,我来问你,你为何要挑拔我与元元,竟要她度作女冠,一生孤苦?”

    “一生孤苦?谁说元元会一生孤苦?就是做了女冠,她是我李隆基之妹,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她,怎么会一生孤苦?”被薛崇简踩到了痛脚,李隆基也也些怒意。

    “便是你给她金山银山又如何?一个女子,没有个好归宿又怎么会幸福?”薛崇简bī)近,半分不让。

    “女子的幸福会是要嫁人?未必……不过是男人,便是她不嫁,想要多少一直有多少……”李隆基冷笑着,一句话就噎得薛崇简说不出话来。

    时人风气开放,且不说别人,便是他们边的女子又有哪个不是风流成呢?

    看薛崇简只喘着粗气瞪他,李隆基又笑道:“元元若想嫁人,随时都可以还俗。只是,她要嫁,却不会是嫁你”

    闻言,目眦**裂,薛崇简红着眼睛直接扑上。暴怒之下,全忘了招法,只是胡乱扭打撕扯,竟象个气极的孩童。

    李隆基也不避让,揪着薛崇简直接一拳轰了出去。两个表兄弟大打出手,惊得外侍从手足无措,**要进来相劝,却被李隆基一声大喝惊了出去。

    拳打脚踢,撕扭拉扯,两个人你来我往,根本就没有什么招法,完全是两个孩童一般打斗。你一拳我一脚,却是使足了全力气。到最后,两个人没了力气,就仰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被侍从急忙找来的太子妃王慧君站在门前,扶着门边望着,却并没有走进去惊扰到中两人,反而退出数步,低声吩咐侍卫们退下,就那样自己一人守在前。

    “表哥,”薛崇简的声音有些哽咽,透出一丝惹人心疼的脆弱:“为什么会这样?我对元元怎样,你是最清楚的。可为什么她还是要度作女冠呢?”

    沉默了片刻,李隆基才低声道:“元元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你心里已经明白……二郎,长痛不如短痛,你还是忘了元元吧”

    “什么是长痛什么是短痛?”薛崇简冷笑着:“表哥,你们那些事我才不管,什么权力什么政治什么大局,与我何干?我不过是想与元元快快活活地在一起,难道这都不成吗?还是,你真是要同我阿母斗得两败俱伤或是……再一次血溅长安?”

    这一句话问得声音凄厉,李隆基体轻轻一颤,静默片刻后才望着他苦笑道:“二郎,姑母一直是我最敬佩的长辈,我敬她如母,怎么可能会起不敬之心呢?只是……姑母边小人太多,我只怕姑母会被小人蒙蔽,与我为难……”

    薛崇简默然,望他半晌,才一声低叹,转出了门。

    王慧君望着他的背影,一声轻叹。跨进门里,扶起李隆基,细细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柔声道:“三郎,二郎回去与姑母……”

    “不会,便是他恼我,也不会与姑母多说什么的。”李隆基沉声说着,垂下眼眸,却到底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