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哭鼻子了
二更送上~ 阿浅扯了扯头发,摇摇头:“记不得了,反正乱七八糟的。很可怕的梦,我都被吓死了。还好这只是个梦。” 言子墨微松了一口气,走到阿浅的身边,轻柔道:“不要怕,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醒过来就好了,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阿浅觉得言子墨的反应甚为奇怪,但是自从自己化作人形之后,师父难得的一次亲近温柔,终于不再板着脸,冷冰冰地对着她,所以她也不纠结言子墨的奇怪,撒娇地抱着言子墨的胳膊,好奇地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白墙粉黛,木桌木椅,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朴实,丝毫不像风落殿的华丽冷清。 “师父,这是哪儿?” “云罗山脚下的客栈。” “客栈?”阿浅微有些吃惊:“萌萌呢?” 言子墨颇有些好笑地看着依旧云里雾里的阿浅,修长如玉的手指朝阿浅身边指了指。 阿浅疑惑地顺着言子墨手指的方向看去,正看到了乖巧伏在她身边熟睡的萌萌,白皙剔透的包子脸微微鼓起,羽扇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似是做了什么美梦,唇角边始终带着一丝笑意。 “小家伙一直守着你,好多天未好好睡一觉了,我百般保证你无恙,又将你二人带出了云罗,他这才开心起来,因为太累,便睡下了。” 阿浅鼻头发酸。心瞬间软化下来,之前梦境中所有的慌乱无措,惊恐害怕都因为小家伙可爱的睡颜而消失的一干二净。不管怎么样,萌萌在,师父在。一切就都是美好的。至于那个让人惶恐的梦就随他去吧! 阿浅很想抱着萌萌狠狠地亲上一口。但怕把他吵醒。只好作罢。 “师父!咱们是要去什么地方啊?” 言子墨见阿浅不再惶恐不安,又恢复了以往古灵精怪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是喜是忧。阿浅能抛下心中惧意,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萌萌,可是萌萌……唉,罢了罢了,他定会护他们母子周全便是了。 “南海。” “南海?!”阿浅眼眸晶晶发亮:“就是那个盛产鲛人泪的南海么?哇塞!那岂不是可以看到美人鱼?!”因为太过激动,嗓门过大。惹的熟睡的萌萌一阵不满,撅着小嘴翻了个身,小脚丫一下子踹上了阿浅的胸脯。 擦~阿浅敢怒不敢言。又因为师父在这儿,也不能用手去揉被萌萌踢痛的那个地方,只能委屈含泪,忍着痛楚。打碎牙往肚里咽了。心中却怄气的很,坏萌萌,踢她哪儿不好,偏要踢她胸部!那不是跟男人的命根子一样么?!若不是看他睡得香甜,她一定得狠狠打他屁股。哼! 言子墨知道阿浅不甚委屈,无奈地看着与自家儿子怄气的她,轻轻道:“去外间吧!让萌萌好生睡觉。” “哦,那师父你先出去吧!阿浅马上就来。” 等到言子墨白衣胜雪的身姿消失在眼前,阿浅才松了一口气,赶紧用手揉了揉自己吃痛的胸部,气呼呼地瞧着毫不自觉,睡得香甜的萌萌,可瞧着瞧着,却是越瞧越欢喜,怎么也起不起来了,没办法,小家伙长的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唉……再回想着师父刚刚说的话,心中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直是柔情四溢啊! 翻身从床上爬起,俯下身,轻轻一吻落在萌萌晶莹剔透的小嘴上,便心满意足地朝外间走去了。 “师父!”呼啦啦朝立在窗边的言子墨跑去,撒娇地攀上了言子墨的手臂:“师父,咱们去南海干吗呀?” 言子墨有片刻慌乱,不着痕迹地抽出被阿浅抓住的手臂,走到圆桌旁坐了下来。阿浅也屁颠屁颠地跟着坐在了言子墨的对面,依旧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去寻找冰砂朱血。”言子墨淡淡答道。 “虾米?猪血?!”找猪血去南海干吗呀?南海还养猪咩? “嗯,冰砂朱血是这世上最好的画符朱砂,用它画成的符咒,牢固坚硬,断不会被轻易破解。” “哦,原来是朱砂啊!”阿浅点点头:“可是我们找朱砂干吗?要画符吗?云罗山这么厉害还需要符咒保护吗?” 言子墨仔细瞧着阿浅,神色微有些严肃,把阿浅看得一阵心慌,师父,师父干吗这样看着她?她说错什么话了么? “你可知前几日云罗山底的绝阎的暴动?” “……” “为师去寻冰砂朱血便是为了更好的将那绝阎封印,否则若让他破土而出,必定怨气冲天,六界也将永无宁日了。” 言子墨缓缓出声,锐利的眼神却丝毫没有放过阿浅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丝波动。只见阿浅陡然刷白了脸色,身子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言子墨的眸光变得更加深沉可怕,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看上去冰冷严肃。难道……绝阎的事儿真的与阿浅有关?刚这么想着,就见那个一向活泼的徒儿突然朝自己跪了下来。 “师父!阿浅有话跟你说!” 言子墨不赞同地皱了下眉,起身想把阿浅扶起来:“起来说话。” 可阿浅的脑袋摇的像个波浪鼓,莹白如玉的小巧脸庞带着十足的倔强之意:“不!阿浅做错了事儿,一定要跪着说!直到师父原谅我才起来!” 言子墨无奈,只好端坐下来,淡漠道:“你做错了什么?” 听着言子墨冷冰冰的话语,阿浅心里更加没底了,师父,师父会不会原谅她呢?纠结着秀气的双眉,许久,才鼓起勇气,豁出去一般的开口。 “师父!其实我认识幽冥兰,早就认识了!在来云罗之前就认识了!这次绝阎暴动,小黑和全又的死都是幽冥兰干的!可是,却也是我间接害的。” “你说……什么?” 阿浅大口的喘着气,听着言子墨毫无温度的话语,一颗心又像是提到了嗓子眼,又像是落到了谷底。她握紧双拳,抬起头,固执地看向言子墨,一字一顿,声声清晰入耳:“对!小黑的死,全又的死其实都是我间接害的!是我害了他们!绝阎这次的暴动也与我有关。若离其实说的没有错,那一天,我真的在云罗山底,这条疤就可以证明一切!”伸出自己白皙细腻的手掌,指尖一挥,那里顿时出现了一道狰狞的伤疤。 “但是师父!阿浅却绝对不是魔界的jian细!阿浅也绝对没有丝毫背叛云罗的心!造成这一切,虽然与阿浅脱离不了任何关系,但阿浅绝对不是故意为之,这一切,都是那个变态幽冥兰害得!” 一番话说出口,阿浅终于是狠狠松了一口气,瞧着言子墨依旧冷漠如冰的面容,心里却不再是忐忑不安,不管怎么样,该说的她都说了,她不再内疚,至于师父会怎么处置她,那便听天由命吧! 等着被言子墨严厉责罚的阿浅没有料到,言子墨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起身,将阿浅扶了起来,声音如流水般缓缓流入了阿浅的心中。 “为师都知道,为师并没有怪你之意。如今你向为师坦白,为师是十分欣慰的,证明为师并没有信错你。” “师父,师父都知道?”阿浅呐呐开口,颇有些不可思议。 言子墨点头,指着阿浅的掌心:“蚀骨毒如何能瞒得住为师?” “那师父为何还救我?您不怀疑阿浅是jian细吗?” “因为我信你。无论是五百年前还是现在,我都信你。” 阿浅错愕半响,突然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泪水如绝提的长河,如断线的珍珠从眼眶中倾泻而出,大颗泪珠坠落的同时,一把扑过去抱住了言子墨,环上他的腰,把脸埋进他宽阔温暖的胸膛,不管不顾地哭了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甚至是在上个世界里,阿浅一直都是坚强固执的,从没有轻易掉下一颗眼泪,记得小时候在孤儿院被人冤枉偷了院长的东西,她也没有哭,纵使后来被好朋友害死,变成了白狐她还是没有哭。萌萌走丢,被若离百般欺悔,她感觉到的也只是恐惧害怕和愤怒厌恶,却也没有落下过一滴眼泪。 这一切并不是因为她没心没肺,并不是因为她不想哭,萌萌当时受伤的时候,她的心是可以痛出血来的。可是她不允许自己哭,不允许自己在人前示弱。因为她知道,眼泪是属于弱者的,眼泪是没有丝毫作用的,眼泪只会让爱你的人更伤心,让恨你的人更痛快而已。 所以阿浅就算再委屈害怕也不允许自己落下泪来,纵使眼泪在眼眶打转,她也绝对不会哭出来。借用某恶俗偶像剧的经典台词:每当我想哭的时候就会抬头看天,那样眼泪就不会流出来了。虽然这个台词让阿浅嗤之以鼻,但效果颇佳。在孤儿院每一个孤单寂寞的夜晚,她就是这样抬头望着星空,不让自己落下一滴泪的。 可现如今,师父的一句话,却叫她心中所有的执着坚持都瞬间崩塌,那一向故作乐观坚强的伪装,也被师父的一席话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