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章 暖了人心
随着银烛的情绪稳定下来，柳露见大家也跟着平静了，便理了理头绪道：“其实今天也不单单是银烛的事才想起来这茬的，我合计着，我日后要开成药铺，家里的药材肯定是多，与其你们得了病外头看去，还不如在家看来的便宜，钱财花的也不多，病也好的快。” 下站的几人一听她这话，都露了喜色，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最是怕得了病，一是不能上来服侍，二是怕着没钱看病，奶奶这话可是解了难了。 他们的喜色，柳露自是看见了，也没说什么煽情的话，只接着道：“我想着将这个写进下人的福利里，凡是我们家的下人都可以到管家那里去登记领个小牌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去成院找翠竹，春草她们简单的头疼脑热的还是会看的，普通的药也就不用钱，这样大家做事也就更安心了。这些事我会同管家商议了再问过了老爷子。” 这些事柳露老早就在考虑了，这样既可以锻炼了药徒们的水平也方便了家里的下人，那点子药的成本对她来说有限，这可是双赢的好事。 大家不妨四奶奶想的这么周全，哪家的主家能帮着佣人看病的，小病小痛的还不用钱，估计即使有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主子也是不会不管的，这么一想，放心的同时，俱都是感恩的不得了，都不知如何感恩了，眼含感激不知如何说好了。 碧荷见几人都欢喜的呆住了，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看柳露说得差不多了，忙道：“奶奶，说了这会子话了，喝口水吧。”说着将刚泡的茶递了过去。 碧荷打了岔。大家也就不再说这些了，杨嬷嬷教着榻上的宝丫认字，柳露将给宝丫做的小袄拿出来继续做着，碧荷同银烛也都自己绣着花。一时，屋子里只听见一老一小的认字声了。 没过一会，小丫头子来回，刘大娘母子和小莱管家来了。这位小莱管家是崔总管的徒弟，特地从别院过来的，也是个妙人，为人机变办事踏实，见人满脸的笑，家里的下人对他都很亲近，倒不像对崔总管那样惧怕。 众人听了。知奶奶这是要有事，忙准备起身离开。柳露摆摆手让杨嬷嬷他们别动，自己带着碧荷往正厅走去，厅里等着的仨人见她出来，忙一起给她行礼，这莱管家虽说叫小莱管家其实年龄并不小了，大概快五十了，柳露见了，忙道：“不用这么多礼，叫你来是想问问。这眼看着快秋收了。以后的日子必定忙人的很，不知家里佣人们是怎么个安排法。” 小莱管家也不问其他。四奶奶问什么，他就老实的回什么，忙恭敬地道：“这些倒没什么定例，以往收成的时候大多是招些短工来做，家里也就安排些小厮跑跑腿，往年老爷子闲不住也往地里头忙，今年也不知他老人家会不会还去。不过安排的短工尽够了，到时即使去，也累不着他老人家。” 柳露还真不知道这些，原本想着家里这些小厮都是要参加秋收的，谁知不用他们，亏得自己没说出什么其他不懂行的话，不然还不笑掉旁人的牙，忙掩饰地笑了笑，问道：“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这些我不懂，以后还望管家多多指教了。” 小莱管家听主子奶奶如此客气，忙连连谦虚道：“这哪里说得上什么指教的，日后有事，奶奶只管差遣小的也就是了。” 柳露不同他客套，笑着道：“我看了前儿你拿来的家里人口的花名册，想着我们家人口简单，用的人做的事也不多，我想着不如将人分成几班，好让他们能轮着几天休个一天半天的假，你看可行不可行？你也别多想，我这是真没什么管家的经验，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们商量着来。” 小莱管家还真没想到，四奶奶是这么着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来时崔总管交代了，这位四奶奶是个不凡的，老爷子心里分量大，自家的四爷也将人看得比他自己个重，让自己好好听这位的话，有什么别藏着掖着的，日后自有他的好处，本来他还有点不信，这居家女眷能有什么不凡的，可自打在崔总管那里喝过四奶奶自酿的粮食酒，就信了，可以这么说真可是千金难求的，只不过外面的人不知道罢了。 小莱管家同崔总管一样是从宫中出来的，钻营了一辈子，无非就为了一养老的好地方。如今来了这耿家，能吃好喝好了，已然是中了意了。他想着单为了这日后的福利，还是好好地帮着四奶奶吧，再说四奶奶说的这事虽然新鲜，但也不是没有好处，人心不是什么东西能买到的，这下子估计人心四奶奶是得着了。 既然不危害到耿家人的利益，他也就不管四奶奶这么做的目的了，只要不出格就行，是好是歹反正老爷子和四爷看重，自会兜着。定了主意，他忙笑眯眯地道：“这也行，这样我们都得感四奶奶的恩了，下面排班的事，四奶奶尽管交给小的就行了。”说完又将怀里的内院的账册拿出来交给柳露，恭敬地道：“这是内院的帐，以前也没记过，只从前段时间开始的，就交给奶奶了，外院的还在外书房，四奶奶要看的话，小的就着人送来。” 柳露这次变动下人的班次也不过是怕着家里人口会越来越多，用的下人也就越多，别到时候家里就这么点子事，做事的人反而多了，就互相间扯皮起来，这样就乱了。在一个她也不喜欢处处有人走动，这样分成几班相互间有个牵制，事情也做了，也就不会造成人浮于事。这样一安排人少了事多了，看还有谁有那闲工夫磕牙玩儿。 为了以后不出事，柳露只得一开始就制定好了家规，对于外面的事，她非常相信老爷子会处理好，她只要尽职得将内院的事务管好就行了，说白了她就一人事处的办公室主任。 想着这，不觉笑了，眼前这位还真是妙人呀，这话说的可是一点也不得罪人，遂道：“不用，这外院有你们四爷管着，我就偷个懒管了内院就好了，还有个事，你也知道，我打算办个成药铺子，家里来的几个学徒医术也还可以，你放话出去，看谁有个头疼脑热的捡学徒们方便的时候去找她们看看，简单几丸药也就算是家里对他们好好做事的奖励，不用给银子，但是只限于自己，家人亲戚可是不行得。” 小莱管家这次可真是给震了下，这简单的几丸药，人多了大概也是不小的开支吧，也不知四奶奶是怎么考量得，不过这毕竟是好事，倒也不矫情，笑着道：“这是好事，老奴带他们先谢谢四奶奶了。” 柳露倒也不争这个名，对他直言道：“其实也不单纯是为了给他们看病，我也是想着让学徒们多点看病的经验，这样也对药有深些的了解，这是双方面的好处。” 这话听着是简单，可小莱管家没觉出简单来，奶奶要怎样积累经验不行，非得给下人免费看病，可见这四奶奶还是个很心善的，在宫里他看多了虚伪的面孔，自认看人还是很准的，怪不得崔总管让自己好好助着这位呢，到底是没看错人，忙又恭敬了几分，应道：“这事，我会帮着奶奶好好管好，万不能让他们因这看病，耽搁了药徒们做药，不知奶奶还有什么要问得？” 柳露将目前的几件事想了想，就问道：“我这院子里的采买是怎么个说法？” 小莱管家一听这话，有点愣住了，忙道：“采买倒是没定下人选，这段时间全都是由大厨房统一买回来的，倒是没什么定例，奶奶要是想单独采买，老奴这就安排个人管着这块，若是奶奶有什么安排也可以通知老奴。” 柳露也知道家里这才开始往规模化走，这些确实没落实呢，也亏得家里来的都是些知根底的，不然还不得乱了，想了想道：“这还是要定下来的好，等会我让厨子老刘来一下，我同他商量下七天的菜单，然后就照着这个单子轮着，采买也就好办了，家里要是来了客在另立个账册，你看可行？” 小莱管家还真没想到，这位四奶奶想的还真满周全的，这样就可防着乱买了也不会浪费，想起客院里那位，忙问道：“那位文姑娘这次大概住的时间比较长，她那是另外立账还是走大厨房？” 柳露也想到那位，觉得不好当成一般的客人，看情形那位少说也得住一个月，遂点头道：“她那里就走大厨房吧，没得还要再砌个小厨房，现在天还不冷，饭菜到了她那还是可以的，就连那边的薪碳也算大厨房。不过有一点要交代好了，客房处不管要什么，要多少给多少，一句多话也别说，没得紧吧了客人，搞得在我们家连个热水热饭菜也用不痛快，到时谁脸上也不好看。这事若是叫我知道，必定不饶，我虽好说话，可也不会容这欺客的下人。” 小莱管家被她说的直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也知道奶奶看着性情柔和，可也不是个面的，忙恭敬地道：“好，奴才记下了，这话会说与他们听的，若是到时谁犯了这势力眼，不劳奶奶动手，老奴第一个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