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剥茧
耿靖阳自然也知道自家老爹这是恼羞成怒了,怕老爷子下不台,忙故意问道:“这马骥干嘛装傻呀?这样也不可能掩饰恭王爷的意图。”这话耿靖阳是真想问。 老爷子知道有些旧事儿子不知道,所以才这么问的,想到恭王爷和马家所图,这好死不死的这两家同徐氏都有脱不了的关系,老爷子觉得还是要好好同儿子说道说道,虽说自己同徐氏分开是得了皇上师兄的首肯,可儿子同徐氏的血缘关系断不了,别到时候有些事再牵扯上儿子,那可就大不妙-了。 想到这老爷子是恨死了这爱搅动的马家,理了理思绪,看着儿子道:“你可能不知道,这马家上一代家主可是出了名的谋士,脑子灵活的堪比九尾狐,早年皇上未成事时,人手财力都不是太好,这马家是皇后的外祖家,为了皇上成事出了大力,且有当年有好多事这马老狐狸也是参与的,所以这么多年马家不管出了什么事,皇上看在他家早年出过大力的份上,都能通融就通融妁。” 这个耿靖阳知道,遂点头道:“嗯,这些事我还是知道的,就连早年您隐退下来,这姓马的不是还出面让徐老夫人离开我们家另谋他处吗,虽然后来这事被皇后拦下了,可皇上也没惩戒他,从这不就看出了皇上对马家的包容了吗。”如今再次说及这个话,耿靖阳仍然是一腔的不忿,他当时虽然小,可马老狐狸当时看他那股子厌弃可是记得真真的,从不敢忘。 老爷子看了眼儿子的面色,不觉一叹,那事他又如何敢忘,这可是赤裸裸地打他的脸,可那时为了皇上的大业他是半点也不敢动,皇上师兄为这也是愧疚的很自那开始就有点防备马家了,这也算是马老狐狸一生中做的最亏损的买卖了,可能是后来感觉到了皇上的不喜又或许是被皇后点播过了,自那以后马家彻底不再理会这事了。 不过老爷子心里知道这些不过是明面上的不理,暗地里马狐狸常给徐氏出主意,让耿家为他所用,真是其心可恶呀!不过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怕儿子心里留下疙瘩,想了想又劝道:“老四,你心里的怨我知道其实为这人不值得,如今马狐狸已经去世,马家现任家主虽然也是个人物,可与我们家是不相干了,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不相干,你可明白!” 这些道理耿靖阳如何不懂,他明白的很呢!自徐老夫人离开耿家又是在皇上那里过了明路的,日后恭王事发可真就与他们耿家不相干了徐家可是再边疆埋伏了好多年了,一旦恭王想成事,那头的徐家人必会动若是恭王事败,这可就是大罪了,到时即使是皇上知道耿家与此无碍,可有些看不得自家人若是将徐氏挖出来,耿家也危已! 这么一想,耿靖阳倒真是有点明白了马骥的举动,这人估计也是为了退路才如此的,他们家向来与恭王走的近,若是恭王事败他们是走不脱的,再加上早年马家在皇上那里的印象不难想象,对于谋士,皇上可是半点不会含糊地就给治罪的,马家现如今出昏招,无非就是让皇上明白马家老家主去了后,是再没人能当得起谋士了以期日后万一出了什么不好的事,皇上能不治他们个首罪。 想到马家日后必定落败的场景,耿靖阳突然就松了劲,自然也明白他爹对他的劝解,这马家是真没必要再多惦记了,自会有人收拾,如今他若是跳出来做些什么,碍着身份反而不美,虽然还要等等,可干他们这种工作的人,最是不缺耐心了,遂点头道:“知道了,爹你就放心吧。”对于马家卖给徐老夫人铁色箭的事他是不会提的,没得再气着老爷子。 老爷子见儿子总算是面色松了下了,不觉松了口气,现如今恭王正在兴头上,可是不比忠王那会子是皇上故意示弱才如此的,这恭王可是皇上的亲儿子,皇上自然乐意看着儿子改过,给他的荣宠自然也是货真价实的,这时候和马家对上不值得! 不过现如今也不是没人对付马家,英亲王毕竟是皇室,此时二公子的仇不能记在恭王头上,就毕竟要先寻了马家这个经手毒药的人头上了。老爷子可以笃定,这恭王手上的毒药肯定是从马家寻得的,这马家经营这块产业可不是一年两年了,而是几代人了,货路来源可是广的很,别说寻常的毒药了,就是冷僻古怪的毒药他们也是寻的来了。 老爷子见儿子放下了立时寻马家晦气的念头,也不愿意再说起那些倒胃口的话了,老四手上可是掌管着暗阁的,马家这些事他自然是知道的,自己也不用多嘴,遂转了话头道:“明儿个就是我们生哥儿的大日子本想热热闹闹地大办一场的,谁知又出了这么档子事,如今也只能是简办了。” 耿靖阳见老爷子总算是松口说简办了,不觉咧了嘴,本心里,若是大嫂子有闲暇,他也是愿意给儿子大办的,可惜大嫂子娘家出了这事,他如何能张口请嫂子帮忙,又舍不得媳妇累着,就只能是委屈儿子了,怕老爷子反悔,忙点头道:“我们一家子为生哥乐乐也就行了,没得请些不必要的人来,如今形势不好,想攀附讨人情的人多了去了,我儿子可不是他们可以利用的工具,还不如不请这些人呢。” 老爷子不知道儿子是为了怕他媳妇累着觉,才如此说的,当然耿靖阳也有为生哥考虑的意思,老爷子听了儿子的话,觉得老四想的也对,他孙子这么宝贝疙瘩似的一个小人儿如何能被人给利用了,不觉就更坚定了不请那些不必要的人来,就连那些个昔日友好的老家伙们,若是自己不来,小辈们也别上门,只送礼就好,他可是知道有些老伙计们的后辈如今也是不争气的多呀! 老爷子一定了主意,那些个有些遗憾的心思也收了起来,就立时道:“你想的对,我们生哥儿可不是谁的跳板,不过你媳妇可有意见,要知道,上次生哥的洗三可是没大办,家里人也没凑的齐,这次老二怕是也难及时回来,我们再不请了些人来热闹热闹可是真有点说不过去。” 耿靖阳听了这话,忙摆手道:“没事,这简办还是露儿说的,她虽不知道外头的事,可想着家里如今算是立在明面上了,别为了生哥儿的事,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烦,我想想也是,这才来同您说的。 老爷子听了这话,可真是心里熨帖的不得了,自己看中的儿媳妇可真是懂事明理,想到儿媳妇的身世,还是感叹道:“老四呀!你可要对人闺女好,我们这接二连三的没给生哥儿大办,虽说皆是事出有因,可若是你岳父岳母在,估计是要有说道的,这可是对人柳家闺女的不重视,人闺女可是为我们耿家生了孙儿的功臣呀!” 耿靖阳自然是知道这点的,这要是岳父岳母在,他还真是不敢这么干,不过若是岳母还在,他也不需要这么干,直接请了岳母代媳妇主持大局不就行了,不过他可是不会同老爷子说实话,遂老实地点头道:“嗯,我知道的,日后会好好待露儿的,柳原我也会好好看顾的。” 老爷子见儿子说的真诚,知道他是上心的,遂满意地道:“这才对,原哥儿是个好的,人又聪明,如今性子也改了些,行事也周全了,日后必定是有大作为的,我们扶持他一场,也算是对得住柳亲家了。” 耿靖阳想到这次药铺出事,原哥儿的一系列反应,倒是真有那么点意思,虽还显得稚嫩了点,可大方向不错,遂附和道:“原哥儿如今确实是长大了,性子也不那么直白了,估计出去也不会让人给坑了,他那几个师兄弟待他倒是极好的。”不过想到黎大人,耿靖阳倒是有点看不懂了,遂皱眉道:“爹,你说这黎老大人是个什么意思,这也太过看重我们原哥了。”他倒是没怀疑人家的目的。 老爷子毕竟是有儿子的人,多少是有点看明白了这黎老大人的意思,也就是因为一早就看明白了黎老大人的意思,他才没有阻止原哥儿同黎府亲近的,看了眼儿子,知道大概自己不说他是不会明白的,遂笑了道:“这里头的事,其实不难猜,不过你可不兴将人往坏了想,要知道人黎老大最是清正,可不会贪图咱们什么,再说了,黎老大人另眼相看原哥的时候,我们家可还没露出来呢。” 耿靖阳听了老爷子的话,很是奇怪地看了眼他爹,他还没见老爷子这么看重过谁,黎老大人是不错,可对于他爹这种武将来说,还是不太感兴趣的,如今能说这番话,可见这里头真是有什么自己看不明白的事了,遂倒是起了兴,问道:“爹,可是您发现了什么,快说说,我怎的不明白呢。” 老爷子笑睨了眼儿子,想着你小子也有不懂的一天,平时总是拽的跟什么似的,不过想着自己的猜测,心里高兴,倒也没故意吊儿子的胃口,遂笑了道:“其实说白了也没什么,不过是你这刚有点当父亲意思的人,还不明白为人父的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