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边境之乱
明珠将庆王送出小花厅,庆王站住回望她,说了些让她好生将养,安心待产,有事尽管找他或皇后之类的话,这才告辞离去。 出安王府登车回到自己自己的庆王府,立即召来陆云飞,吩咐道:“即日起多派人手,不管白天黑夜,给我不错眼地盯住安王府所有大小门,包括狗洞都不能放过,严密监视进出的人,稍有可疑者,一律跟踪彻查,必要时不论是谁,先拿下,搜了身再说” 陆云飞应了一声是,刚要转身出去,庆王又唤住他:“尽量做得隐蔽些,不要让明珠觉察” 安王府芷蘅院,太子接过明珠手上的金牌,冷笑道:“庆王果然等不及了仗着他岳父兵部那点权力,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肯拉下脸抢兵符呢” 他将兵符收入袖笼中,对明珠说:“我也是为这兵符而来的,江登在左侧门等我,拿到兵符立即出城去与安王会合——你不要担心,好好保重,你平安无事,他才会安心” 明珠看着旁边的陈规马正,说道:“你二人随江登去吧,王爷更需要你们,我在家什么事都不会有,叫王爷放心” 陈规马面露惊喜之色,却还有些迟疑,太子朝他们点了点头:“去吧江登领着你们,一路上有快马替换,尽快到他身边——王妃的安危,由我负责” 陈规马正双双给明珠行了个礼,随太子走了。 不一会儿,芷蘅院里多了四名美貌健壮的侍女,她们就是太子的贴身女侍卫,原本跟来了安王府德辉院,太子去探望明珠,她几人就静候在角门边,如今听太子的命令,暂时接替陈规马正,做了明珠的贴身侍卫。 皇上龙体违和,连续七八天不上朝,国事由太子主持。 这日大朝,皇上早早便由内侍扶着登上金殿龙座,满朝文武无一缺席,连几日不见踪迹的庆王都来了,大家神情端肃,静悄悄地列队站在堂上,无人率先开言。 太子和不远处的镜王对视了一下,又很快调开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南昭国向天朝称臣多年,此时违约滋事,趁天朝边境防守松懈,突然发难,攻下一座边城,镇守南疆的威远大将军许久安丧母,正在热孝中,闻讯已匆忙赶赴边城,皇上仍不放心,临朝聚集群臣商议,欲再派一位位高权重者前往督战,以显天朝威严,不容冒犯。 有人上奏:此去南方,路途遥远,不论派了哪位王候公卿前去,也得走个月余才到南疆,到时战事或胶着或已经结束,这督战都收不到什么效果,如今安王正在南方,不若快加鞭,将圣旨带到,让安王奉皇命前往督战。 立即有人站出来质疑:安王已经身兼数职,又要镇压暴民,又要安抚灾民,还要想办法缓解灾情,他又不会分身,怎么能再跑去边疆督战? 庆王淡淡地说道:“安王手下多的是奇才,他本身又是个将才,听说他此去南方,日夜兼程,一去到地方,暴民几乎在一夜间就被镇压下来,官员归衙,政务恢复如常……他如今,应是闲得很呢” 真有这样的事?驿马天天跑,怎么没收到捷报?朝官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庆王轻哼一声,看向太子,太子脸色如常,眼睛沉静如平湖,不起一丝波纹。 皇上说:“太子,是什么状况?说来听听” 太子躬身道:“禀父皇:儿臣只在前两日收到安王一个折子,他心系灾民,确实紧急赶路,两日一歇,武官们倒没什么,文官们有些报怨。其间安王在客栈歇息时不小心碰倒灯烛,点燃帐幔,脸上受了轻微烧伤,儿臣未告知父皇,怕父皇担心……至于庆王方才说的那些,儿臣不敢妄信,确实未曾见到捷报” 他心里暗想庆王在随同安王去的户部官员中,不知安插了多少个密探,安王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中,妄图就此将安王钉死在南边?做梦 安王传给太子的密信,确实说一夜间将暴民镇压下来了,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办法,只捉了带头的十余个,其他统统解散,愿归家的归家,愿入伍为国效力的入伍,灾区恢复平稳。太子想他少年时多在南方游历,南方有故人和隐密的力量,这个是一定的。 只听皇上叹了口气,说道:“安王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如此紧张,反害得自己受伤身边人是怎么服侍的?还有那些随行的大小官员,让他们闭嘴朕的儿子吃得苦,他们就不能吃吗?” 庆王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忽上前奏道:“既是安王受了伤,那不若由儿臣前往南方督战吧儿臣也可以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用不了半个月时间,就能到南疆” 皇上摆摆手:“安王轻伤,应不碍事拟旨,着安王前往边疆督战” 庆王对上太子的眼睛,太子一脸冷涩,庆王却微绽笑容。 父皇是不可能让他离开京城的,因为他手中掌握着父皇的保命丹药连日来父皇精神不振,缠绵病榻,是因为他做了手脚,给父皇吃了无效的假药,骗父皇说炼丹炉出了问题,丹药不好。他要让父皇再次痛不欲生,才拿出真药给他服用,强调自己的重要,他得和父皇谈条件,药不能白给他吃了 父皇痛得实在忍不住了,曾使人去找明珠,刘皇后的人早守在芷蘅院,拦着内侍,谎称:安王妃即将临产,身子极度不适,如今躺在床上,几日不曾下地了 父皇想续命,依靠的人只能够是他庆王 一名在大殿外值守的将官拿着一封急信匆匆走进殿来,双手举着信,单膝跪下:“启禀皇上:西境有加急战报” “什么什么?战报?难道……” “有战事了么?是哪个国家敢如此大胆?” 大臣们又议论开了,太子忙从那将军手中取过信封,待要呈上去,皇上说: “打开看,是什么,说给朕听” 太子依言拆开信封,一看之下,脸色大变:“西境赤沙国借道和月国,前来冒犯我边境,陈大将军战死,边防失守,赤沙强兵连掠三城,战况紧急矣” 皇上险些晕倒,幸得内侍扶住,他颤巍巍地指着太子:“你可看好了,陈大将军英武威猛,岂是那么容易战死的?还有个陈少将军呢?他在哪里?西境一向防守得牢固,怎就如此不堪一击,被人连掠三城?” 太子道:“父皇不必着急此战报为陈少将军所写,陈少将军言道陈大将军久病未愈,未曾想到和月国刚与我天朝订了盟约,竟放任赤沙借道而来,赤沙国骑兵骁勇凶猛,突然袭击,陈大将军在紧急防御时中了毒箭,不治身亡,陈少将军退守雁关,苦苦支撑,祈求援兵速至” 皇上一呆:“西境——不是也有骑兵吗?安王组建的那支精锐骑兵营,三万多人,哪里去了?” 兵部侍郎奏道:“禀皇上:前些时北面边境不稳定,那支骑兵营暂调往北边巡防去了” 皇上急道:“那还等什么?颁旨,速往西境发援兵” “可是,派谁领兵前去?” 皇上恼了:“满朝文武,谁去不行?” 董宰相出列奏道:“皇上,南昭国滋扰边境,派了安王督战,此事尤甚于南边战事,亦该以位尊者带兵前往,大败赤沙兵勇,将之驱赶出境,方显我大国之威” 皇上沉吟了一下,问:“依董爱卿之见,派谁去好呢?” 董宰相道:“如今能去的,唯有庆王殿下” “庆王不行” 皇上口气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他还等着这个儿子炼好丹药给他治病呢 群臣都静下来,垂着头,谁也不作声。 董宰相说道:“庆王殿下文治武功,稍胜于安王,当此重任却再合适不过” 皇上淡淡地说道:“朕另有事要庆王去做,另选一人罢” 一人上前奏道:“臣以为太子亲征,最能体现我大国之威” 放你母亲的狗屁 镜王低低地骂了一声,瞪着面前那个人,太常寺卿徐放显然是听见了这声骂,稍稍转过头来看他,脸涨得通红,小胡子撅了撅,终是没敢说什么。 皇上迟疑不决:“太子亲征?董爱卿以为如何?” 董宰相说道:“老臣以为不妥太子尚在监国,理应侍奉君前庆王殿下不能去,还有别的皇子,灵王与仁王,十七八岁,少年出英雄,亦可为国分忧” 皇上怔了一下:灵王和仁王?在他眼里,那两个皇子只会风花雪月,侍弄琴棋,懂什么国家大事?董宰相跟他来这一下,分明是怪他偏宠庆王,不舍得让庆王冒了生命危险,去边境督战。 一人出列,捺袍跪下:“启禀皇上:臣愿去边疆督战,不将赤沙贼子杀光驱尽,誓不归还” 众人看去,只见一个英气勃发的年轻人,蟒袍玉带,金冠灿然,却是皇上亲弟弟泗水王之子镜王。 皇上大喜,这镜王与太子同岁,六岁习武,很有些身手,小时就因为他长得健壮可爱,又常陪在大皇子身边,出入深宫,大皇子封为皇储之时,顺便也封了他一个王爵,这样的殊荣别的侄儿是没有的。 “好好啊到底是我皇家子弟,孝义忠勇,敢于担当重任你本为武官,此去便是亲自征战镜王听封:赐你尚方宝剑,金印一方,封你为征西大元帅,率十万将士,即日奔赴西境征讨赤沙贼兵”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