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言情小说 - 农门医香:皇叔请自重在线阅读 - 第一百八十九章:颠簸(白天黑衣打赏加更)

第一百八十九章:颠簸(白天黑衣打赏加更)

    白棠觉得他对她和善,倒是不怕他,起身将两盏灯,小心翼翼的捧了,放到离他远些的地方。

    其实,马车里面点不点灯都没有关系,反正没有人看书写字的。

    但是,白棠想,如果一片漆黑,她应该会更加难受。

    刚才一通手忙脚乱的,这会儿静下来,她好像听到透过一层一层的雨帘,阿悦在急声喊她。

    大姐,大姐,你说过不走的,你要回来的,大姐。

    白棠心中有千百的不舍,却还有些准备。

    等她走了以后,爹娘应该会解释给弟妹听,她本来就不属于那个温暖可爱的小家,也不是他们的jiejie。

    所以,她走了,她被自家的亲戚带走了,带的远远的。

    荀陵郡,白棠没有想到,自己会用这样一种狼狈的姿态,到了这个让她有些梦想的地方。

    雨越下越大,马车走不快。

    白旗山打了个盹起来,样子有些愣愣的,张嘴问道:“到哪里了?”

    等眼睛都睁开了,才见到身前只有白棠。

    “你没出过家门,不是问你。”

    他将脑袋凑到窗口,又问了一声,外头很快有人回答他一个地名。

    “走了一半路了。”白旗山解释给她听。

    那个地名,白棠是从来没有听过的。

    “本来还要快些,天气不好。”

    “最近一直下大雨。”

    “是,春雨要多些。”白旗山见她开口,又问她困不困?

    白棠摇摇头,她的身体底子还不错。

    时常看医书到天亮,今天经历了这么一场揪心的分离,根本就没有困意。

    “我几天几夜没合眼了,刚才倒是睡熟了。”

    白旗山寻到水壶,倒了杯水,润润嗓子:“我以为你会害怕的,没想到,你胆子挺大的。”

    “你是我三叔,我为什么要害怕?”

    白旗山被她问的一怔,回过味儿来:“对,我是你三叔,我会照顾你的,你不应该怕我。”

    “我爹娘都不在了吗?”

    “不在了,不在好久了。”白旗山没有说,大哥得了失心疯以后,被强行带回白家,又撑了两年多的时间。

    两年多关在个小屋子里头,到后来,人不像人。

    他印象中的大哥是个温润君子的人物,所以都不忍心去看。

    “那么,我能去拜祭吗?”

    “能,等把老爷子的丧事办完,我带你去你爹的坟上。”

    “他没有和我娘埋在一起吗?”

    白旗山又答不上来了,怎么今天晚上的问题都这么揪着心的。

    一些他以为不太记得的事情,慢慢的又给浮现上来了。

    “没有一起,你娘埋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

    他以为白棠会有激烈的反应,没想到她就是轻轻哦一声,没有下文了。

    “应该是大哥埋了你娘的。”

    “我也这样想。”

    “回到白家,最好少提起你娘的事情。”

    白棠抬起头来,又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

    “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提起?”

    “也对,你都没印象了。”

    白旗山和她说着话,精神满满恢复上来,他忽然想到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颗鲜红的药丸,放进嘴里含着。

    白棠的鼻子挺灵的,一下子就闻出,这药丸里头有几味提神的药材,想来是快到地方了,三叔想恢复振作些。

    白旗山将药瓶收好:“你倒是比我精神好。”

    “我上半夜睡过了。”

    “还有一个时辰的路,你还是睡会儿,到了家,估计没空合眼。”

    “好。”白棠其实根本睡不着的。

    但是白旗山说了两次,她不想听第三次,她将前额顶在车厢的角上,这样子颠簸就不太明显。

    白旗山见她合上眼,不说话了,拿了什么凑到灯盏下去看。

    白棠听到他窸窸窣窣的动静,始终没有合眼。

    就让他以为她睡着了就好,他的话也没有错,等到了白家,事情更多,再想休息,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索性闭着眼,将今晚囫囵一股脑儿塞进来的消息慢慢整理好。

    她是荀陵郡世代行医的白家,长子白旗万的独生女儿,爹娘因为家中不同意,私奔后,都病故了。

    她的爷爷不愿意认她,但是被奶奶求情,留下了性命。

    不闻不问的扔在白圩村,让白岩两口子照顾。

    白家有没有给过抚养费用,她是不知道。

    但是,家里最辛苦的时候,白岩也没有上荀陵郡去讨要,可见来往也很少。

    兴许,白岩心里头有个侥幸,万一白家真的不要她了,那么对这些一无所知的她,就永远是他的大姐儿。

    如今,爷爷先过世了,奶奶想了十几年的心愿,就是要接她回去。

    所以,三叔白旗山来了,没有一点儿缓冲的余地,也不顾白岩和徐氏的心情,直接把她带走了。

    她心里是很难受很难受的,虽然不是说这辈子都见不到。

    但是,那种突如其来的分离,最是伤人。

    如果,如果她知道今晚就会离开,那么她就不会对着石头哥说了那些伤人的话。

    这一切,都不是她能够预算得到的。

    接下来,她就要回白家了,没爹没娘,乡下来的村姑一个,只身到了家大业大的白家。

    还不知道要面对多少人,多少事。

    白棠这个时候,有些害怕起来。

    到底是个陌生的环境,到底都是些陌生的人。

    她一个人也不知道应不应付的过来。

    “阿澈,阿澈,我唯一的信念就是你也在荀陵郡,如果我在白家待不下去了,我就来投奔你,好不好?”

    白棠在心底默默的念着,一只手又偷偷群去摸脖子中悬着的无字牌。

    他说过的,这块牌子可以救她,那么她真的去找他寻求收留,应该没什么问题。

    只是,她不知道七公子住在哪里,是什么身份?

    连他的全名,她都不知道。

    以前不问,是因为没有必要,她这会儿有些后悔了,当时至少应该问问,他姓什么,叫什么。

    仅仅凭着阿澈这个名字,她能不能找到他。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时间还过得特别快。

    白旗山将手中的东西啪的一声合上,听起来就像是两块竹简。

    他到底在看什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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