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四海钱庄银库再次被盗在京城中掀起轩然大波,万两的银子就在眼皮底下不翼而飞,却寻不到一丝线索,一时之间成为京城大街小巷的话题。【】就连官家得知都雷霆震怒,京城中竟然有如此嚣张的盗贼,前一次未查明,竟是毫不忌惮又下手了,真是旁若无人,完全不把官差放在眼里。这次偷的是四海钱庄,下次岂不是要偷到国库里来! 乾兴帝下旨命大理寺三日之内必须查明真相,若抓不到盗贼提头来见。 庄重得知消息来到四海钱庄银库,那里已经被衙役团团围住,他想进都进不去。 四海钱庄所有人都被拉去问审,就连钱荣和尹大梅都被带走了。四海钱庄到处上了封条,一群百姓围在外面。有着急要兑换钱的,也有围观的群众,四海钱庄门前堵得水泄不通。那些把钱存在钱庄里的人,见这般景象都嚎嚎大哭起来,不少人还冲想往里冲,与守卫的衙役抵在门外,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现场一片混乱,这边要寻死那边要冲进门里,也有不少混杂在人群里瞎起哄的闲汉。庄重没钻进就算了,还被挤得越来越往外走。 原本听到流言蜚语心中甚为惶恐钱还在四海钱庄的人,看到此模样更是若掉入冰窟一般,认为四海钱庄必是倒了,才会如此。 一男子手里拽着一张纸,坐在地上大嚎,“完了,全完了,我所有的家当可都在里面啊!” 男子身边的妇人一边哭着,一边朝着那那只破口大骂,“前几日我就让你过来兑现钱,你偏是不听!非要贪那点小钱,现在可好了,钱庄都到了之前承诺的钱没了就算了,咱们的老本也全都没了,以后咱们一家老小的,日子可怎么活啊!” 那男子突然从地上噌的一下跳起来,把妇人吓了一跳,又是开口大骂,“你吓什么人啊!” 那男子罔若未闻,将腰带解下,往旁边树上一甩,就要当场上吊。 庄重正好路过,见状连忙上去把他救了下来,那妇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边哭嚎一边用力用拳头捶那男子,“你好狠的心啊,你要是走了,留下我们一大家六口人可怎么活啊!” 可那男子铁了心要寻死,又是撞墙又是要上吊的,其他人也都忙着要死要活,根本没工搭理这边,把庄重和男人的媳妇折腾得够呛。在大佑这种事还是非常少见的,不像从前电视里经常播,虽然搁自己身上不少人也扛不住,可相对来说还是比第一次听到还遇到这种事的古人抗击打能力要强得多。这么一闹,直接就崩溃了,直接觉得天都塌了。 庄重双手锁住那男子的腰,大声嚷道:“这位大哥,事情还没到这地步呢。官府里正在查,若是查完了四海钱庄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还有官府为咱们做主呢。你要是死了,过几日若能兑钱你不是就冤枉了?到时候别的男人拿着你的钱睡你的老婆,打你的儿子,轰走你爹娘,冤不冤啊?” 那男子顿时停止了挣扎,那妇人也是个泼辣的,也直接嚷道:“我告诉你王老二,你要是现在去死,别指望我给你守一辈子的寡!你儿子闺女没人养是你这爹的错,你爹娘老了流落街头也都是你这个当儿子不孝!别人不能说我一句不是。” 王老二连忙讨好自个媳妇,“我不想死,不想死了。我方才不是一时魔障了吗,这小兄弟说得对,这么死了冤!不管怎么四海钱庄欠我的钱,我不能这么算了!” 正这时,不知道谁煽动说是没钱就用东西顶,一群人就要往里面冲。平时最为和顺胆小的民众,在这种时候都若猛虎一般,那些衙役已经快要扛不住了。 庄重敢肯定,这里面肯定有居心不良之人,这是想要整垮四海钱庄呢。万两白银确实很了不得,可四海钱庄是京城第一钱庄,不至于就因为这万两白银动了根基。可现在却引来这么大的阵仗,官府那边还没动静,他们又何必这般着急,只怕这事没这么简单。 庄重大喊着让大家冷静,可声音很快被淹没,根本不会有人听到他的叫嚷声。遇到这种事庄重也无能为力,这些人都以为自个失了钱根本听不进其他话,这里又没喇叭,他就是叫破嗓子别人也听不到他说什么。 就在衙役快撑不住时,大地突然在震动,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大家循声望去,顿时有人惊叫来,“是嗣昭王!黑骑军来了!” 封焕骑着高头大马率领近百名黑骑兵气势汹汹的奔来,封焕大吼,“谁敢在此放肆!” 原本闹事的人皆安静了,纷纷不敢再有何动作。 一大汉反应过来,哭嚎道:“王爷,草民也是被逼得没活路啊。” 有一人敢出声,其他人皆纷纷响应,全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哭嚎,述说自己的苦楚。 封焕手中马鞭用力往地上一甩,发出清脆的响声,打断一群人的哭闹,场面顿时又安静下来。 封焕目光凌厉,扫过所有人的头顶,冷冷道:“这里都是衙役守着,你们却也敢明目张胆的闯入,这就是与朝廷过不去!怎么,一个个想借机造反吗?”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所有人都噤声,再不敢有任何言语,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没钱了还能再赚,这帽子扣下来几辈子都不能翻身。 封焕这时才道:“皇上已命大理寺三日之内务必查明真相,到时候必是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都速速散去,否则全以乱民处置。” 众人看到雄纠纠气昂昂的黑黑骑军哪里还敢在这耽搁,一哄而散。庄重心里舒了一口气,若封焕迟一步只怕是要出乱子了。 四海钱庄能开得这么大,其中必是会有官府的影子,所谓官商勾结,亦是如此。只是庄重没想到的是出面的人竟然是封焕,而且还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不过想到天子脚下竟是出了这么一桩大案,若是寻不到盗贼,只怕皇帝晚上都睡不着觉,担心什么时候自个的银库也被搬空了。自从闹出了这盗窃案,人人自危,就怕这盗贼偷到自个头上来。说是重视四海钱庄不如说是安定民心,不能让一些人趁机作乱!而封焕跟块砖似的,哪里有事哪里搬,在此出现又不觉得稀奇了。 “王爷。”庄重向前行礼。 封焕看到他俊眉紧锁,“你怎在此?方才若乱起来,你这小身板准被挤成rou酱。” “我是过来查案的,结果什么凭证都没有,衙差不让我进去。”庄重有些郁闷道,他现在什么都不是,又长得嫩别人还以为是过来凑热闹的纨绔。 “笨蛋。”封焕说着往腰间一掏,将个小玩意砸到庄重身上,“拿好了。” 庄重连忙抓住,仔细一看是一块通透的暖玉,瞧这水头和做工就不是凡品。 封焕挑高下巴,“以后谁敢拦你,就将这玉佩拿出来。” 庄重心里那叫个美,看着封焕都觉得比从前更帅气了几分。他现在虽是文渊侯的儿子,可还没正式上族谱,文渊侯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的,名不正言不顺。封焕虽说一直帮他,可他还是没法理直气壮,现在有了这玉佩就不一样了,有人罩着能做的事就更多。 钱荣和尹大梅被带走审问,银库全都有官府的人守着,钱家人也派人在这盯着,却没法做主。庄重不由唏嘘,这私人财物真是太没保障了,若来的是清官还罢了,若是贪婪的,只怕案子破完,银库也被搬空了。 银库全都是用火砖砌成,墙体非常厚,近两尺。库房门也同样厚重,想要打开至少需要两个人一起,而且还会发出沉闷的声响。铁将军也比平常看到的大得多,那铁栓能用个小儿手腕那么粗。 庄重用放大镜勘察,并没有看到被破坏的痕迹。又拿来库房钥匙一看,也没有看到有何异样。若是有人偷偷拿去配,应该就会用到泥,上面有可能会有残留,但是并没有任何发现。而且大门打开之后,庄重更加确定不可能有人从正门潜进去。这声响那么大,这些护卫若是都未发现,除非是都聋了。 按照算盘的说法,库房门口都会有四位护卫守着,若是有人想上茅厕,就要让巡逻的护卫替代,必须保证四个人站在这里。 库房并不算大,巡逻的护卫队基本上就在附近走动,走一圈也不过只要一盏茶的功夫。 “这里就是护卫队巡逻时距离库房最远的地方。”庄重道,之前他来勘察的时候,算盘领着他将护卫队行走过的地方走了一遍。算盘现在也被提走审问,钱庄的人全都被带走,临时抓个人询问都不成,还好庄重之前已经了解不少。 封焕命人将库房门打开,闷闷的声音听得十分清晰。 庄重道:“除非所有护卫都串通起来,否则根本没办法从正门入。” 封焕眼眸暗沉道:“若是有贼,这里无处藏身。” 库房四周光秃秃的,全都是石板路。四个角落都有哨楼,院子里没有一处有死角,四海钱庄可谓下了大本钱在护卫上,甚至不亚于国库。就这般还被贼给偷了,这实在是令人心中惶恐。 怪不得官家会这般看重这个案子,偷了一次还不够还偷了第二次,这不是一般的偷盗而是挑衅!皇帝总是喜欢想得更加深远,已经开始猜想其实这些盗贼真正目的不是冲着四海钱庄而来,而是冲着国库!如今只是打头阵,后面还有大手笔。 两人将四周查看完毕,便一同进入银库。第一层银库如今空荡荡的,只剩下摆放银钱的架子。银库建得很高,约莫有两丈。两面近屋顶之处分别有四个拳头大小的气窗,还用专门的薄纱挡住,只有微弱的光透进来。若关上门,空气都稍显稀薄。 封焕命令道:“将架子拿过来。” 庄重调侃,“王爷这次不自个爬上去啦?用楼梯多麻烦啊。” 封焕想起之前之事,笑了起来,“记仇的小家伙!” 庄重嘴角抽抽,“好似你自个多大似的。” “比你大就是。”说罢将庄重放大镜夺了过来,插在腰间,将衣下摆一甩一角塞进腰带上,沿着墙角跟个蜘蛛侠的这么蹭蹭蹭爬了上去,然后就跟黏在上面似的,粘在上面不动了!偏偏整个动作干净利落,还帅气无比。大长腿撑在两墙壁上,纹丝不动,可见功夫深厚。庄重脑子里却闪出一句话:脖子下面都是腿。 若非这里就他们二人,庄重还以为是为了讨哪个女孩子欢心,所以故意耍帅! 封焕从腰间拿出放大镜仔细在气窗上观察,直到四个都检查完毕,庄重都未缓过神来。 封焕得意道:“如何?” 庄重这才记得将嘴合上,假咳了一声,认真道:“王爷,不会爬楼梯不丢人。” 结果…… 庄重的屁股挨了一脚,要不是练过几招,底盘还算稳,早就摔个狗吃-屎了。 庄重摸着屁股上前查看锁头,心里腹诽,真是开不起玩笑。 第二三个锁头依然未见有任何异样。 第二层的门虽然没有这么大,却都是用纯铜打造,根本无法砸开。 进到真正的银库,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让庄重颇为失望。他还没亲眼见过一大堆银灿灿的银子放在自己面前,还以为可以过一把瘾。 四海钱庄的钱并不是收了就堆在这里,会拿出一部分去运作其他,加之第一次被盗了之后不少人过来兑换,剩下的就更少了。没想到这盗贼竟是这般大胆,没过多久又来了第二次,直接把这里搬空了。 现场并没有遭到破坏,庄重第一遍只是粗略勘察,心沉入谷底,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庄重拧着眉望了望四周,“这间屋子连气窗都没有,若门关上就是个密室,这些盗贼如何偷走这些银两的?” 封焕扫了一圈,对着墙壁敲敲打打,一边道:“一块块砖给我敲。” 其他护卫也一同进来一块块的敲,未免遗漏,庄重还让他们将敲过的砖上做了记号。直到所有砖头都敲了一遍,也毫无发现,全都砌得很扎实。 库房楼顶是用瓦片砌成,可上面还做了个平的架子,架子上也铺着厚重的木板,一块块拼起来的,还用钉子钉牢。可不管是瓦片,还是木板,均未见过有人动手脚。 地板也被一一查过,依然未有任何发现。 封焕终于怒了,查了一天竟是毫无所获,大佑竟是出现了如此厉害的盗贼,若是寻不到,只怕就连官家都寝食难安。 “我就不信这盗贼还能上天入地了不成?!”封焕发完脾气,心中的火也压下去不少,“官大威那边查得如何了?” 庄重摇头,“也没什么进展,之前怀疑是这里的管事老刘头,不仅他还有两个儿子都抓了起来严刑拷打。哪晓得还没问出什么,这边又被偷了这么多银子。官大威曾经怀疑过是否是四海钱庄主家钱荣监守自盗,还专门派人盯梢,可直到银子被偷,也未曾发现两夫妻有何动静。这段日子这银库也未曾打开过,一直锁着。直到昨日官大威要进来再次搜查,这才发现最后的那几千两白银也全都被偷去。” 自从盗窃案发生之后,只要钱荣夫妻二人要进去,就必须通报官大威。官大威说是要盯梢,实际却是去占便宜。由此,两人若无事也就不进去了,想着有这么多护卫,还有衙役在暗中盯梢总是没事了吧。毕竟闹得这么大,一般的盗贼不会敢这时候再来。可他们忘了这确实不是一般盗贼,竟是未隔多久,又将银库搬之一空。 封焕命下属将钱荣和尹大梅带来,尹大梅一看到封焕就哭嚎起来,“王爷,这日子没法活了啊!我们损失了这么多银两本就难过得很,这官大威还非要说是我们监守自盗!若不是我们家还有些体面,也要跟老刘头一样被拷打了。您没见着,老刘头被打成什么样了。他一直说就是老刘头做的,可把人折腾成这样,那盗贼竟然又出现了!莫非老刘头还有□□术不成?” 封焕吼道:“给我好好说话!” 钱荣连忙拉扯尹大梅的衣角,尹大梅也不敢再嚎叫,只依然忍不住再那抽抽噎噎。 官大威见封焕面色不善,连忙上前为自己辩解,“王爷,犯罪之人都嘴硬,不用些手段他们不会开口。下官用刑逼问也是无奈之举,况且律令里并未这般做法无不可,不少人都是这般断案的。” 封焕斜了他一眼,“那你查出什么了?” 官大威垂下眼帘,“这两人下官不便用刑,他们到现在都不曾说实话。” 尹大梅直接啐了他一口,“官大威你除了用刑还会什么?!老娘不是盗贼你就是用刑又能查出什么?你说老娘监守自盗证据呢?你以为老娘跟你一样脑子被门夹住了,这可是万两白银啊,除非我们钱庄不想干了,一口气丢了这么多,以后谁还敢存钱进我们钱庄?一万两白银是不少,可对于我们钱庄来说想要挣回来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我干嘛为了这一万两断了以后生意。这些日子你也瞧见了,不仅仅影响了我们钱庄的生意,其他生意也没法做了,我们何苦为了这区区一万两,生生毁了钱家基业?!” 钱荣没有尹大梅那般能说会道,却也不差,“王爷,这事真不是我二人干的。我们钱家沾了官家的光,生意平顺,没有落魄到要走这一步。” “你们有多少日未进钱库了?” 钱荣道:“已经有五日了。” “那时候都还在?” 钱荣连连点头,“官大人可以为小的作证。” 官大威肯定道:“那时候的确还在。” “确定都是真金白银?”
官大威毫不犹豫答道:“下官确定。” 封焕眯眼,“再好好想想。” “下官……” 尹大梅见官大威支支吾吾,顿时急了起来,“官大威你那时候还顺走了不少,怎的就不是真的了!” 官大威暗暗瞪了尹大梅一眼,这女人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下官确定。” “是你自个拿的还是他们给的?” 尹大梅和钱荣死死盯着官大威,一副若干撒谎就要撕了对方的架势,当时还有不少护卫衙役,官大威也不得不说实话,“是我走了一圈,顺手在架子上拿的。除非这两人预先就知道我会拿哪个,否则里面全都应是真的。” 庄重捏着下巴思索,若这两口子监守自盗,第一次的时候确实容易实现。之前他们曾从钱库里取走大笔钱财,每一次多拿出一些,也无人得知。 庄重大约能猜测到官大威拷打老刘头的用意,除了确实想撬开他的嘴之外,还是想引来真正的凶手。官大威认定盗贼是内部之人,不是老刘头就是钱荣本人。此举可以麻痹真正的盗贼,让他们以为官府的人认定是老刘头盗窃,放松警惕偷偷转移这笔钱以免后患,而他就可以趁机抓住他们。 哪晓得人算不如天算,真正的盗贼没有原形毕露,钱库里有莫名其妙丢失了这么多银子。这几日确实无人进入,更无人将这些银子搬出。官大威派的人一直死死盯着银库以及钱家人,可银子就是这么神不知鬼不觉丢了。 官大威道:“王爷,下官推测银子并未离开过银库,只怕这银库里另有暗室。” 钱荣道:“不可能,这银库是我命人建的,从未曾有过暗室。” 官大威冷哼,“有没有查一查便知,你这般着急莫非是心虚?” 尹大梅道:“既然大人不信那边去查,若能查出暗室来我尹大梅把自己的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若是外人挖的地道可不算我的!” 官大威眯眼,“你怎么知道有地道?!” 尹大梅直接抛了个白眼,“谁说我知道有地道,你猜有暗室所以我才顺着说要有地道不算我的,兴许哪个王八羔子把算盘打到我们四海钱庄,所以才弄出来的。嗨!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除了从下边挖进去,不可能有人能从上面将银两带走!” 虽之前已经查过,却并未深挖。封焕手一挥,一群人便寻来铁锹挖了起来,哪晓得将所有地砖翘起依然毫无所获。官大威不服气,命他们掘地三尺。 “地道也没有,那盗贼到底是怎么运走的银两?”庄重眉头紧皱喃喃自语。 官大威望了一圈,“王爷,这些砖头这般厚,只怕里面另有文章。若中间镂空,一点点塞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尹大梅急得跳了起来,“这砖头拆了房子可不得倒了!我这钱库当初可是花了大价钱修的,这么折腾查不出什么谁赔啊?” 封焕问道:“这些砖头都是实心的?在哪里烧的?” “都是王家砖窑出的砖,全都实心的,若王爷不信您可以派人去问问。” 官大威却道:“王爷,谁又知其中有何猫腻。如今寻不着其他线索,不如这般深查一边,兴许有何发现。” 尹大梅听这话更急了,“王爷,若砖头动了手脚仔细查看必是能瞧得出来,没必要把墙都拆了啊。” 官大威却道:“王爷,这半个月下官一直忙于此案,并无其他发现。下官以为,这般天衣无缝的作案手段必是内鬼所为。这么多银两想在眼皮子底下搬走必是不容易。肯定藏在钱库中。地里找不到便是这屋子有问题,只要彻底查看必是会有发现。” 钱荣知今天是无法逃过,最后争取道:“若是觉得有古怪挑几块砸了便是……” 官大威直接打断,“又不一定每一块砖里面有东西,况且兴许还有夹层。” “若有夹层敲一敲便能听得出来。” “想要掩盖方法多的是。” 一旁的尹大梅再也听不下去,破口大骂,“放你他娘的狗屁!这不是你的屋子你肯定不心疼!官大威,你莫要欺人太甚,我尹大梅可不是吃素的。” 尹大梅话语里的威胁并未让官大威退缩,之前他还有所顾虑,想着日后好相见,自个也有把柄在对方手里。可如今官家都亲自过问,他哪里敢怠慢,若是做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不是他与钱家为难,实在是查不出任何线索,这里是最后的希望,他绝不会错过。 官大威已经认定这起案件乃监守自盗,否则不可能像这般一样没有半点迹象。若非尹大梅为尹家人,不过是个小小商户,他早有千百手段让钱荣将这盗窃案吞下。 “尹娘子何必这般激动,这件屋子对你们钱家来说九牛一毛。若你们没有任何隐藏,就莫要再出声阻拦。” “你……”尹大梅未曾想这官大威翻脸翻得这般快,从前的银子都孝敬狗肚子里去了。只能转向封焕,“王爷……” “哎哟,这怎么这么多蚂蚁!还是白蚁。”一个正在挖地的衙役嚷道。 “这玩意可毒得很,天啊,怎么那么多,快上来莫要被咬了!” 一群正在掘土的衙役一听这话纷纷爬了上来,生怕被这些白蚁爬到身上。有个衙役还说道,以前听老人说有些地方蚂蚁也是吃人的,路过的地方跟蝗虫过境似的,很快就能让一个壮汉只剩下骨架。这话一落,所有人都很不得夺门而出,生怕沾染了这些可怕的玩意。 庄重听到动静连忙奔了过去,果然看到一群白蚁,密密麻麻的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墙角有个蚂蚁洞,这些蚂蚁正是从那里涌出来的。 庄重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快,快,给我把这些蚂蚁的老巢找出来!” 那些衙役都被吓个半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敢下去。 “这些白蚁不吃人……”庄重无奈,说着自个就要拿着铁锹往下跳,却被闻风而来的封焕揪住了衣服。 “怎么回事?” 庄重转过头,一脸灿烂,“王爷,窃贼找到了。” 封焕被这笑容闪到了,顿时愣了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 “窃贼找到了?是不是这地上有猫腻?!”官大威听到消息连忙奔了进来,封焕这才松开手。 尹大梅和钱荣也凑了过来,钱荣四处张望,不解道:“什么也没有啊。” 封焕清了清嗓,“你说窃贼找到了,在哪?” 庄重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若我没猜错,墙角里肯定有个大大的白蚁窝,而窃贼就是这些蚂蚁。” 官大威听到这话直接笑了起来,“无稽之谈!” 封焕却没有半点犹豫,命衙役将那蚂蚁窝找到,全都给挖出来。 不多会,果然在墙角里挖出一个巨大的蚂蚁窝,密密麻麻的白蚁看得人全身都起鸡皮。 庄重指着这些蚂蚁,“窃贼全都在这里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