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两次救命收衙役 二十七
众山匪与老班主众人混战一处，可他们三人却有所顾忌，担心马车内的黄公子，怕他受到伤害所以也不敢远战，只能环绕在马车附近。可这帮山匪却看到这些人的顾忌之处，反倒变得更加骁勇，前仆后继的冲将上来。 老班主毕竟岁数大了，而且还一人独当一面，时间长了身子骨也有些受不了了，苦苦杀了一阵也开始喘起了粗气，渐渐败势显现，体力不支；而至于锦郎与那小厮更是不堪，身上也被砍伤了几处，虽然都是些皮rou之伤，没有伤到筋骨可却狼狈得很。 黄公子在马车里看的急红了眼，不曾想啊，自己堂堂的巡按大人，当朝的一品，现在连江南都未到就要命丧此处，这苍天还真是不公啊！ 来人太多，三人纵有着一身的武艺，滔天的本领也是干吃哑巴亏，毕竟就算是人海战术也能把他们拖死。 这三人又是苦苦挨了一阵，终于，那老班主实在是支撑不住被人从马上拖了下来，摔倒在地，紧接着，就有大汉举刀便砍。 老班主招架不住，其余二人来不及救援，可就在这时，就只听“咻”的一声破空声响，不知道打哪射来一支箭，正好打在了坎来的刀上，打得那大汉一个踉跄，差点把钢刀扔了出去。 众山匪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又是从众人背后射来二三十只箭，而且每一箭都在射这帮山匪，吓得他们抱头鼠窜，都纷纷找个躲避之地，也不会众人恋战了。 众山匪逃窜，这倒是给黄公子他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此时天色渐晚，众人回头看去，就只见后面约有三四个火把，但是多少人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似乎是车队。 锦郎与小厮自然是感激不尽，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就要去后面看看是怎么回事，可这老班主却是个老江湖，连忙就地一滚，躲在马车之后，同时示意二人不要轻举妄动，也都是尽快躲避。 虽然那些人救了自己，可是这天黑时分出现在这里还是不得不防啊，谁知道是不是又来了山匪，把他们这些人当成了肥rou，想要黑吃黑呢？ “排琴，水里的山里的？招呼招呼？” 老班主定了定神，想了许久突然对后面喊了这么一句，黄公子与锦郎都是不由得一愣，不知道这老班长是什么情况，可那小厮却眯了眯眼睛，低声给二人解释道：“大人，这位老人说的是江湖暗语，排琴是兄弟的意思，水里的是混.黑.道的，山里的是混.白.道的，这位老人是问他们打哪来，自报一下家门。” 这小厮毕竟是汪太傅的心腹，为汪太傅也办过不少的事情，也算是走过南闯过北的，多少见过些世面，此时倒也明白一些。 那边半天无语，突然有人喊道：“山上无老虎，水中无蛟龙，祖师赏脸吃口饭，走南闯北非英豪，三教九流无名姓，全凭海子喝金汤。” 老班主突然一愣，连忙回了句：“楼台会。” “闹登州。”那边的人不假思索，竟然直接回了过来。 老班主神色一变，顿时脸上愁容散去，低声对那小厮道：“小子，快，往那边去。” 老班主说着话，牵马就往回走，向刚才放箭的人群走去，而小厮也是不容多想，连忙赶着马车就走。 黄公子在马车内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小厮低声回道：“回禀大人，我也不是很清楚，那边的人之前说自己不再黑白.两道，也不在三教九流之内，可是最后一句我不懂。也许是这位老人遇见同行了，说的是他们行内的话。” 老班主听到二人说话，只低声说了句：“那边是个戏班子，海子就是嗓子，喝金汤就是吃饭，全凭海子喝金汤就是靠唱戏吃饭，而梨园戏子下贱，自然不是什么英豪，也不在三教九流之内，至于我最后说的就是行内话了，不能和你们多说。” 老班主不愿多谈，三人也不好追问，就只是跟着老班主向那边走去。 到了跟前了，黄公子和老班主却是愣住了，面前车队约有二三十人，而这二三十人的每一张脸孔对于黄公子二人却是熟悉得很！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莱芜救过黄公子的戏班众人！ 一时间，黄公子心中泛起了五味杂陈，这些人对于自己来说都是救命恩人啊，一直想着如何报恩，却不想今日相见又是救了自己一命。 黄公子连忙撩袍跪倒，长叹道：“众位恩人啊，我黄庭松何德何能，竟让众位两次救我性命，庭松当真是无以为报！请受庭松大礼参拜！” 众人连连上前扶起黄公子，这黄公子接着道：“众位恩人，今时庭松早日不是昔日的落魄书生，众位若是不弃，可随我身旁，若有我一口饭吃，决不让众位再受流离之苦！” 黄公子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字字诛心，完全是发自于肺脯。 黄公子虽然心里感慨，可这老班主心里也是泛起了五味杂陈，三年前的那个晚上他就算是到死那天都不可能忘记，可天晚上，就是这帮家伙蒙面闯入房中，若不是老仙长提点，只怕自己也要命丧在那天！ 老班主心里默默长叹，不过见黄公子并不知道昔日之事，而如今又是位极人臣，自然不能再说出去，不然只怕这二三十人日后性命不保！ 老班主虽然痛恨，但是心里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毕竟这些人追随自己多年，他们一身武艺也都是自己调.教出来的，却没想到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众戏子也是如此，见黄公子如今已经是朝廷命宫，心中也是悔恨至极，不过见黄公子并不知晓当年之事倒也舒了口气，而既然能跟着当官的走，谁又愿意走南闯北的四处搭台唱戏呢？当即，众人纷纷感激，表示愿意誓死追随黄公子左右。 黄公子虽然是朝廷命官，京官正五品，可是官职却在刑部，所以也没有什么三班六房，而如今又是秘密离京，自然是没有什么人马给他，而这帮人虽然是下贱的戏子出身，可却个个身怀武艺，各有所长，就比如刚才射箭打掉钢刀的那位。现在天已经黑了，可那人却能在黑夜之中看得清楚，而且还是轻松命中！ 现在收下了众人，黄公子的手下也勉强算是收够了，也算是有了三班衙役，六房捕快，此去苏州城，这些人也着实帮了不少的力，当然，此为后话，此处按下不表，后文书自有介绍。 收下了众人，黄公子在回头看去，哪里还能在看到什么山贼草莽？八成那些人是看出了苗头不对，所以趁早溜走了。 黄公子打听了一下，原来这些戏子是去泰安县，只是这帮人也是忌惮这附近的山贼，所以才会选择天黑了才出发，但是却未曾想到会再此遇见黄公子，这才救了他们一命。 如今天已黑透，此处又有山贼实在是不安全，小厮建议先回济南府，等到天明了在想办法过此处，可这黄公子却是大动肝火，自己堂堂的朝廷命官，竟然被一帮山贼草莽追着打，这成何体统？现在还要退避三舍回济南府，实在是好说不好听。 黄公子也上了脾气了，这帮人既然是官匪勾结，那此事就不是小事，自己若是再不管，那这巡按大人也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传出去让人笑话。 当即，黄公子在包裹里取出笔墨，刷刷点点写了两篇公文，让小厮先回济南府，一封书信交给济南府地方军政司，让他们派兵围剿；而另一封书信则是交给济南府巡抚大人，告知巡抚大人，他治下的知府大人纵容亲外甥在此打家劫舍，让他严加处理。 要知道，知府大人乃是从四品的官职，而这济南府地大物博，权力大的更是无法无天，所以，要想严查此人只能往上找人！黄公子现在只能将公文递交给巡抚大人，毕竟巡抚大人是从二品，之间相差甚远，而且还是顶头上司！ 黄公子交代过后似乎是又不是很放心，干脆交代小厮，让他从旁协助，此事不了结个干净他也不用着急去追自己。 小厮领命，骑上了老班主的快马打道回济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