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冤案难结是非多 四十一
黄公子把锦郎与老班主调了回来，而是将老英雄留在了苏州城，让其调遣众弟子，暗中保护陈小姐与张小姐，而其余众人则是陪同他前往江宁府。 从苏州到江宁自然是不能再走水路，众人找了车马，走官道，一路赶奔江宁府。 一路无书，两日后这才赶到。 众人赶到江宁府之时，总督大人的书信也早已快马加鞭赶到苏州城，只是却扑了空。 众人稍作休息，次日天明便直奔总督府衙门口。 府衙之上，黄公子位列一品大员自然不用跪下，与总督大人相互见了礼就有人搬过太师椅，在堂下一旁打了个旁坐。而在大堂之上则是跪着张父。 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总督大人拱手道：“黄大人，此人状告你逼人成jian，杀害其妻，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黄公子也是拱手道：“总督大人，此人乃是受人唆使，实属诬告，还望大人查明原委，之前在苏州城此人还告我玷污其女，现在其女受人限制，其妻遭人杀害，这才到你总督府上诬告。” “敢问黄大人，你说此人受人唆使，可有证据？” 总督大人虽然岁数大了，可却双眼有神，而且自从三年前老神仙来过之后，这总督大人就一直关注着苏州城之事，而其中的猫腻他又如何不知？可若是没有人证物证，他也不好处理，只能秉公执事。 “这……并无证据。” 黄公子也是没有办法，这张小姐至今未曾苏醒，张老汉也肯定不会说出实话，而送信的弟子现在还在苏州城，自己这当真是百口莫辩啊。 “张家老儿，好你个糊涂虫，老伴被人杀了，女儿被人逼的昏迷不醒，你到如今还不说实话吗？若是如此，何人能帮得了你？” 站在黄公子旁边的锦郎看不下去了，怒声骂道。 张老汉闻言只是愣愣出神，低头不语。 锦郎继续骂道：“大夫已经说了，你女儿是不愿醒来，就是因为名节尽毁，若是不还她个清白，你女儿此生很快就会饿死在病榻之上，你年过半百，难道还要忍受这妻离子散之苦吗？！让你的夫人枉死？！” “住嘴，公堂之上岂能喧哗。”黄公子装模作样怒喝一声，总督大人也是如此，喝道：“哪来的混人，休要多嘴，少要妄言，不然定你个咆哮公堂的罪名。” 锦郎也是聪明，当即闭口不言，可他这一番话却说得张老汉低声痛哭。 总督大人也知道这其中有着隐情，只奈何他是主审，不便点破，到了此时也是不去打搅，而是给这张老汉考虑的时间。 见张老汉低声抽泣，黄大爷却是坐不住了，在一旁低声道：“老张头，你可要想好了，杀你妻子，jian.你女儿的仇人就在面前，你若是胡言乱语，我们都难逃诬告之名！你要三思，想好了再说话……” “嘟！”总督大人断喝一声，将惊堂木猛的一摔，喝令道：“黄秀忠，公堂之上岂有你说话的份？难不成你是想诱逼原告？！” 总督大人话一出口，吓得黄大爷磕头如捣蒜一般，连连告饶，解释道：“大人冤枉啊，黄庭松欠了人家张老头的，人家才找到我，我这是大义灭亲，带着张老头来此上告。” “你与原告非亲非故，与此案又无任何关系，切忌少说话，不然大刑伺候。” 总督大人与汪太傅乃是故交，又知道其中还有隐情，自然是要袒护黄公子，当即就把黄大爷吓得唯唯诺诺，不敢再多说一句。 锦郎见这张老汉似有悔改之心，而这两位大人又不便多说，只好又再一次站了出来，语重心长道：“张老汉，你要想清楚，我知道你惧怕什么，我锦郎可以给你保证，只要你说出实话，我保你一家相安无事。” 张老汉眼前一亮，似乎真的动了心了，可当他侧目去看黄大爷，却见他暗暗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多说。 这张老汉深思半天，半晌道：“大人，没错，就是这贼子玷污我的女儿，杀了我的老伴，还望大人秉公处理，还我清白！” “唉！” 锦郎长叹一声，这张老汉当真是猪油蒙了心了，怎么就不肯相信自己呢？ 黄公子也是如此，一头的冷汗，心想今日算是要完了，杀人的罪名…… 黄公子不敢再往下想，转头去看总督大人，见后者也是再看自己，二人就这么对视了一阵，总督大人干咳几声，转头看向大堂之中，朗声道：“此案疑点颇多，还须继续调查，黄大人既然涉及此案那就别怪本总督秉公处理了，暂且将黄大人圈禁本总督府中，至于张老汉暂留江宁府，待等证据确凿，日后开膛再审。” 黄公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起身拱手道：“但凭大人做主。” 总督大人也是为难，只好点了点头，将惊堂木一摔，喝道：“退堂……” 众衙役见大人喊退堂就想散去，只是这话音未落，就只听外面有人懒懒散散喊了一声：“且慢，老道有事要见总督大人。” 众人循声望去，就只见一位老道长迈步走了进来，那老道长身穿青布绣云袍，头戴九梁道冠，脚踏登云履，腰系水火丝绦，手持一柄浮尘，脸上皱纹堆累，不过却是红润有色，俨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守门的衙役见有人闯了进来便要阻拦，总督大人看清来人却是大惊，连忙高喊一声：“尔等休要无礼，快将老道长请将进来！” 众衙役不敢阻拦，只好放任老道长走了进来。 黄公子与总督大人见到来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约而同的对老道长深施一礼。 老道长依旧躲开黄公子，只肯接受总督大人的礼拜，不过却是立而不跪，也不施礼。 总督大人问道：“老仙长，一别三年，您老人家还是如此康健，不知今日到此所为何事？” 老道长摆了摆手，哈哈一笑道：“总督大人快坐下，老道来此也是为了了结一场孽缘，也要将一件事情说个清楚。” “额？”总督大人顿时糊涂了，忙问：“那老道长到底所谓何事？你可是要状告何人？” 这老仙长实在是神通广大，三年前就已经见识过了，若这老道长有什么难处，他总督大人肯定尽力而为。 老道长笑道：“不不不，不是来告状的，只是听说有人冤枉了黄公子，我来此就是将这场冤案说清了，也了结了这场孽缘。” 一听老道长是为了黄公子而来，总督大人顿时高兴得很，连连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快给老仙长看座。” 不多时，有人搬来一个绣墩。 老仙长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绣墩之上，低着头看向跪在下边的张老汉，道：“张老汉，你是个糊涂人啊，我之所以到现在才出现就是可怜你，可是你怎么就不知道悔改呢？” 老道长顿了顿，接着说道：“罢了，既然这样，那我也救不了你了，活该你今日命丧于此！” 张老汉被吓得浑身一震，直接瘫倒在地上。 锦郎聪明得很，看到此处连忙趁热打铁，打着圆场喊道：“张伯父不必害怕，老仙长是在吓唬你，你现在说出实话顶多就是诬告，我家大人这个被告若是不追究便什么事都没有，而且日后若是有人为难，我锦郎第一个替你出头！保你此生无忧！” “哼哼。”老道长冷笑几声，看向锦郎好笑道：“小子，当着我这个出家人莫说狂话，要知道，人命在天，你家大人虽然是当朝一品，可这人命生死却不归他管，是阎王爷说的算，今天别说这张老汉，就连张晓那女子也要命丧这大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