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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章 凡那罗幻想般稀少信仰

    在早已渐变无声,微雨零星中,撒城……,依旧一刻不曾推迟的准时醒来,虽身处其境,置身于其中,却依昔倍感陌生寂寥,颓废空灵中,一层淡蓝灰色轻薄的雾色,象被异色后的晨光,鬼魅般弥漫飘浮在清晨,久久无望缠绵……

    伤感,难免,象前夜,还未曾睡醒中的种种,呓语朦胧……

    不要哭,哪怕只是去想想,让想自由滑下去的泪水,只是光芒莹晶的闪闪,悄然间仅仅只是润湿眼睑就好。无法抑止的泪水,不是那时那刻内心的脆弱,不是那时茫然间对现实的无助,不是对前途起伏的绝望,那不是,只是,理由简单到可笑,是,不愿让面前看到泪水的人触目伤心罢了。低吟着的轻微叹息,风中,宁愿只是背转身去,任脸上的泪水无声的滑落不在还属于自己,唯留下干枯后的气息,略带着咸涩的迹痕。可是,真的,有时,还是很想哭泣,象夜晚睡梦深处的灵魂飘浮在异域漆黑的边际,挣扎……,徘徊无望。但是,已不能,因为,这样的时候,已经够多,多到无需再次去执念。时时,泪水会不自觉浸满眼睑,让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潮湿懦弱起来,时时,惆怅会泛起心头,nongnong淡淡,缠缠绵绵,挥之不去。

    漫长简短的一夜那,沉睡了很久,象想要把所有无谓的心情,疏松的用一个漫长的夜,就此轻易简单的打发掉。一切,还会重新开始,虽然想挽留什么,虽然还不舍什么……

    当再次醒来时,昨天的一切,都已被昨天悄然挽留,不可改变的终不可改变,可以改变还在未知中静静等待。如同告别,已是成为昨夜的过去,索然间无味的过气后的情人,连回忆的理由、价值,或许都已不在想有能力继续去拥有。

    永远已不在的昨夜,在这个还没有浸染过任何感情的城市中,所有疲惫倦意一起争相袭来,和着风雨之声,在陌生的暗夜中,撕咬着,考验着你的忍耐,考验着你的毅力,考验着你的心情,考验着你濒临绝望的底线,生吞着生命朝气中宝贵的余温。黑暗的湿气,它们彼此结盟,象澎湃的暗流疯狂般涌动蠢蠢,狰狞默契的配合,恰似,薄纸上滴上的无色的油滴,阴险的极其擅长慢慢用时间的穿透,来浸透主体的全部并与之渐渐融合为一体。

    清晨,隔着玻璃窗的雨和窗帘上渐渐泛出的淡淡的晨光,都并没有能力吵醒自己,它们就象是一个分离开早已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世界,被封印隔离在玻璃窗的那面,虽然看得见,欣赏得到,只是,咫尺的遥远,充满漠然的味道,与己无关般中淡漠的无声无色。这一夜,没有满怀的激情、没有满怀的希望,更没有什么起伏动荡,平静的,平凡的,同每一个散发着前夜凉气的清晨。

    衬托过红茶独特优美的白色杯子,已经空了,孤零零的放置在床头边的矮桌上,芬芳红茶的味道,伴着寂寞,与一抹浓重的茶迹残留在杯底。

    嫣红浓稠的色彩,美丽的久了,冷静下来,看上去就象鲜血干枯后的颜色,从生命的奔放热烈至凝练后的端庄触目。

    不愿睡来的骨头不安分的借助着自身的力量,沉沉的陷在松软暖和的被子床垫里。尽可量的让被子温暖的包裹着它们,埋藏着它们,宠爱着它们,象是只要好好的躲藏在那里,不要动,就没有任何什么,可以轻易的发现它们,唤醒它们,让它们离开温暖的氛围。外面,是一个寒冷未知的世界,散发着阵阵雨水特有的潮冷气,连风里,都吹着冷漠的生涩与警觉的陌生。

    可能又过了很久,在懒散的不愿想时间已过去了多久时,时间,这没有概念无形的东西,有时想一想满是索然若失的味道。心事沉沉的寂静中,门的那面轻轻的叩门声,虽是很轻,却敲得心脏咚咚,象是无法逃掉的责任噩梦般准时到来,无处可逃。

    无需去多想,杂念已经够多,只能是卡伊西那个家伙,人生那,失败到,只有这个貌似温柔的男子会在清晨,仅为公事,礼貌的敲响自己的房门,连暧昧的色彩都没有多想的余地。

    ‘虽然不愿意,一百二十个的不愿意,不过,又起来晚了,嗯,这才是自己独特的风格,还好顶头上司施泰德一直并不介意自己的习惯,从来只是一味的用沉默,来放任纵容……’。自己死命的用毅志力支撑着,抱着前些天才属于自己的雪白松软的枕头,用面颊不舍的紧紧的贴紧着它的缎面,象宠着一辈子的爱人般的亲密溺爱,自然散开着的头发飘散铺满在雪白的暗纹被单上,温柔的象爱抚着一辈子的情人般燃情包容。人生,青春涣散中的人生那,总是充满了个人牺牲的色彩,罩上淡淡的莫名伤感的气息,尤其,是敬业的人那。为他,这个令自己开始渐渐产生一丝好感的男子,卡伊西大人的到来,只得十分不情愿懒懒的抬起头,离别‘爱人’,告别‘情人’,啊……,唉……。窗帘外的微光早已失去了穿透力的袭来,透过空气中的重重看不见的尘埃,睡眼朦胧之中,房间象是被密封后的半透明水缸,死气沉沉。天已经亮了,也或许,早就亮了吧。

    “请再等一会”声音中保持着几分女孩淑女的矜持礼貌,掩饰着真实的懒散性格的缺陷,吱唔着,压低了声音,伴随着匆忙间的起身。

    慌乱中赤着双脚,穿着滑腻丝缎的睡衣跳下床去,仅几步的跨越就已站在洗漱间的镜子前,灵动轻巧的象踮着脚无声行走的猫。梳妆镜子中的人儿面孔慌乱,带着几分刚刚睡醒的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下,‘不洗脸也是美女’,我真心的用心里暗示的方式,安慰着那个在镜中用睡眼,还看不大清面孔的人影,以示对让她早起的报歉。

    安慰别人有时就是安慰自己,安慰自己有时也是可以安慰别人的,反正,这可能是好事。‘要不要,洗脸那’,昨夜的完美残妆还保持的很完好,如果就这样轻易的洗下去,是否有些的可惜,那可是曾花去了很长时间化上去的,要知道化妆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我端详着镜子中渐渐开始变得清晰的自己的面孔,从任何角度,无论看多少次,都还是同一个样子罢了,难道这就是人生的觉醒?

    镜像中应该是反方向的面孔,经过一夜时间,渗入眼角的脂胭粉液在眼角那里微微形成一条条细纹,象是倍受冷落虐待的皮肤在张大了嘴,夸大的宣扬,那里已经开始积留下岁月积累的吻痕。莫名在早起的愤愤然中,在心底不知该对谁的抱怨声声中,我快速拧开冷水管,始用流动的冷水反复的洗去脸上发残的妆粉,直到冰冷的流动水把自己的面颊与双手冻的发红发冷,皮肤生痛。水冰的让我想放声大叫,用惊恐的叫声来证明水流冰冷的寒度与对自己的伤害程度,为了不吓到门外等候的卡伊西大人,让他以为房间中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我还是压制住这份想法,将它们化为了几句喃喃低语来平衡自己的内心。

    据说,用冷水来洗脸可以让头脑快速清醒精神起来,可以重新让精神振作,嗯,是哪个可笑的人讲的?现在更多的实用用途,却是用来使因贪睡而微肿起的脸与眼睛,快速的恢复正常。

    掩饰着身心上的疲惫,打理着自己的生活,在打好蝴蝶结的蓝色套装外,我套了件浅色至膝的长风衣,滑过指尖,衣服的质地与料子很上好柔顺,暖暖的。再细看时,但不知怎么搞的,卡伊西这个看似平时办事认真细致的男子,在先前准备好的这件风服感觉上好象有点失准,衣服的尺寸上略显大上一码。衣服的袖口快垂到了我手背上,穿上去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真怀疑卡伊西那个家伙的眼光是否是时时准确硬朗的。于是,我开始阵阵窃笑,这是这个乏味的清晨中唯一值得可笑的事情。

    在镜前系着风衣漂亮的水晶扣子,也难为他了,我侧了侧身,打量着镜中穿着风衣的自己,虽然尺寸略有偏差但是绝好上佳的衣服料子。也许大人那个人他从来没有买过女孩子的衣服吧,笑,自己有那么伟岸吗,需要他亲自来费心吗,不会?也许,只是某一天几个手下办事的人,草草的拿了几件选好的衣服,请示他一句样式如何,他点点头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就表示默认可以。也许,也只是他随手从衣架上,拿下的几件看似还过得去的衣服而已。他需要去用心吗?在这样的无足于轻重的事情上,只是自己吧,象还是一个喜欢幻想的女孩子总是喜欢在一件事情上能想出许多有意思的事情吧。是否只是自己敏感的心过于的在意这细小的细节那,而变得会想到的这么多。几分莫名的,找了一个可以嘲笑他来为自己开心的站不住的理由。没有再多消耗时间,房间中边走边系着风衣最后的几个扣子,打开门时,迎面卡伊西大人已经早早的,似已经起来很久,站在走廊那里静候,带着他特有的气质,一袭着装整齐,走廊光线暗淡的温暖中。他的样子,温暖的足可以令人黯然心动的漂亮。

    迎面,我非常感兴趣的几尽戏谑的看着他的面孔,先是这样的,随后把目光顺其自然的滑向,停在他的眼睛上。

    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眼睛,如果允许用漂亮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一名男子的目光,我更愿如此形容。

    它们在他不失英俊严峻的脸上透着种特有的温暖,炯炯中清晰明亮理性,拥有着象是琥珀一样经过经年沉积下来的柔和光芒。男子,象湖泊般幽且深晶莹透沏的双眼,令人心潮暗暗,轻轻的可以内心来惊叹,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从来没有认真的对视过它们。我相信在用目光通过双眼来洞穿他人的心灵时,自己的心灵与灵魂也会悄然的暴露在对方的目光中,如果自己与对方都具有这样同等的能力,我们会彼此穿透对方的心灵乃至对方的灵魂。

    于是,自己一直以来习惯性的学会避开不应该对视的目光,那是因为自己没有兴致,没有心情,也没有理由,不想探讨别人的心底秘密的同时,也是对自己内心最好的守护。我无意去窥视任何人的内心,乃至它们的深处,是光彩纯静的灵魂也好,也是灰暗阴涩的灵魂也好,这些与成为机师并完成她的使命无关。

    此刻,我可以看到卡伊西的目光,欣赏着它们闪烁的光彩,并与它们从正面直接对视,用自己的心灵穿透,与它们的主人交流,不多,这是不多的情景,可能,仅仅是一个时间机遇上的巧合。在内心自己有完全的把握,一种自己根本无法控制,一种自己根本没有查觉到的本能,它令自己可以集中精力和勇气应对目光的主人,并同时悄然的在心底,目的纯粹的只为暗暗为眼睛的美丽,黯然感叹。

    好轻松的心情那,无谓,我已变得无谓,无谓于去如此去审视一个人,将他置于自己的视线中,层层,剥丝抽茧,直至逼近他的内心的深处,然后,用一个安东似的玩味讪笑,打发掉,刚刚的看似认真。

    我们之间,在没有说话前,他的目光足足在自己的脸上停了几秒钟。

    “怎么”在他面前,突然令自己感到莫名突如其来的恐慌袭来,我心思胡乱的找着借口,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拿定主意还是洗了脸,否则他或许能看出昨夜残妆中的每一道岁月细细的纹路。正开始变得不知所措间,“象哭过……”他话语刚硬中不失温柔,略有几分辨不出真假的认真的说道,“眼睛还是红的”他继续低声礼貌的婉转说完,转身径自向走廊的楼梯口走去,我站在卡伊西的身后,他转身的那瞬,我似乎感觉到卡伊西吐出最后几个字时,好象,还面带微笑!

    嚣张,嚣张,太嚣张了,就是真心话,也不能说的这样嚣张。

    要是,要是那个安东敢如此无理直言,我定会用手触触他的肩头,再用上几分的力量,故意板起面孔,告诉他要尊重并重视自己的合作搭档。‘凡那’的指挥官施泰德应该是不会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的,要是真的有一天会,那也会被自己当成是幸福的悄然降临,回味,不舍……

    ‘是不是,该重新做回中尉了,啊?’突然我想,这个沉闷的早晨所带来的压抑在瞬间被轻松瓦解,淡淡化成在心底想着的微笑。卡伊西真是个某种意义上的好人,虽然初看上去有些冷的无法接近,也不愿让人去接近,可那份他独有的温暖的气息与力量却可转瞬间穿透一切隔阂。很好的可以去包容,那份,无法改变的懒散作风,那份,对任何事情永远不会专注心情,那份,敏感到需要去痛恨的神经。那,造成这一切涣散的又是谁那,自己么,还是搭档安东那。难道要在这个时候去感谢他吗,不,这不是很好的事情,为什么在他的身上几乎从来没有学到什么太好的东西,啊?安东。

    “在大人那里,很难听到赞美别人的话语,尤其是对在下……”我在那个人的背后,看着他的身影,没有什么底气,面带着一丝发自于心底的微笑,没法对他狠下心来的说道。

    整个城市,落没在一片乱七八糟的雾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