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刀箭无双黄汉生
见程昱心神恍惚,不能自拔,震撼于自己的胡扯中,刘良即感到好笑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未免再次发生意外,把这位高级谋士玩傻弄魔障了,他只能再次出言点醒。 “昱兄,昱兄!此处阴寒潮湿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篝火旁一叙?”刘良指着警戒哨旁边的篝火。 “哦,公子请!”被打断思绪的程昱,觉得自己有失礼仪,不禁赧颜。 “昱兄请!” 屏退左右,刘良用眼神暗示阿大,让他把福伯请过来,毕竟此等人物智商啥的都非同小可,忽悠一时倒是可以,但长久下去可不是他所能应付的。还好,阿大虽然长得粗狂,但心思却是细腻,自然明白刘良的意思,退下去后立刻派人去找福伯。 荒野之处没有什么可讲究的,两人坐在篝火旁边的石块上。刘良作为主人自然抢先提问:“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昱,听闻公子扈从歌词新颖、振奋人心,不知词曲出自何人之手?” 之所以冒昧前来打扰,程昱早就打定主意想试探一下这位文采超凡的“神童”,没想到刚一见面对方竟然给自己来了个“惊人的信息”。 一时想好的言词竟被意外所搅扰,有些心神不宁的程昱突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聊些什么,只能是睁眼说瞎话,明知故问了。 “不才正是在下所作。词曲粗俗,不堪入耳,扰昱兄清修,望见谅!” 话匣子算是打开,程昱也算是彻底稳住心神,终于让刘良见识到什么是真正高级谋士的“风采”。 妹的,敢情这程昱就是个老愤青啊! 难怪都这么老了(接近40岁)还得不到重用,就他这些过激的言论,砍个十次八次头都不过分,谁敢用啊! 难道他是在试探我吗…… 刘良内心猜测不断,而一旁的程昱却是越说越激动,特别是关于抨击朝廷腐朽、皇帝无能这方面的事情,更是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连带着刘良这个汉室宗亲都被隐晦的骂了一遍。 刘良觉得照程昱的话味,他的志向可谓是极大,一心想要改变这个现实社会不公平的一面,甚至很超前的意识到眼下这个大汉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应该重新建立一个新的时代。 内心吐槽不已,特别是刘福加入以后,两个老头算是有了共鸣,没有什么是正义感爆棚的他们不敢骂的,到最后,刘良彻底的成为配角,连插句话的工夫都没有。 一聊大半夜,适应早睡早起、喝了不少酒的刘良有些候不住了,可谈兴正隆的二人唠起来根本就是没完没了。幸亏晴儿很有眼力价几次前来“催促”,刘良这才逃过一劫,告退后回到马车休息,至于两个老头子嘛,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入睡。 早起,刘良第一时间找到福伯,想确认程昱是否有意归顺,顶着黑眼圈的刘福却含笑不语,满脸都是“你猜,你猜,你猜猜猜”。 妹的,让我猜? 好似这扈从与马车都合拢一处了吧,猜这个真的有意思吗?我不过是想确认一下罢了,您老也真是的,真当我傻呀! 刘良看见程昱的马车已经和自己的队伍混编,就知道事情差不多搞定了,至于认不认主的事情他倒是不在意,他坚信自己会用实力去折服程昱,而不是光靠嘴皮子忽悠人。 再次启程,京师在望,临近雒阳城车队绕行至北方五里外的一个小村庄(刘家据点,如现代的驻京办事处,一般大家族都有这样的地方,方便进京办事)。 与早已到达的商队汇合,刘福安顿好那些全副武装的近卫,只挑选几位扈从、侍女和撤去长兵器的颜良三人,毕竟天子脚下容不得造次。 安排妥当,临近下午,巍峨的雒阳北城西门终于闯入了刘良的视线。 只是,还未等刘良欣赏这沉稳雄劲,气派犹如高屋建瓴、睥睨四邻一般的高大城墙,就看见城门兵道的地方,急速窜出一匹战马,一个身穿红色铠甲,甲片铮明瓦亮的骑兵奔袭而来。 “尔等何人,可知规矩?京师重地,还不下马步行!” 刘凡知道,眼前这位就是督促人群穿行、管城门纪律的兵卫,而想要骑马坐车进城,在东汉这个时代是需要身份和地位的,或者是有着特殊原因的人(例如:病人等),才会得到兵卫的允许,平头百姓与商人在大汉的立法上是不准骑马坐车进城的。 只不过,虽然允许骑马进城,但还是有许多忌讳,跟现代的交通管制如出一辙,有禁行的地方,也有禁止出声的地方,繁琐的不要不要了。要是一不小心违禁,轻则罚没钱财,重则收归大牢,一般情况下,很少有外地人犯此忌讳,惹这不必要的麻烦。 扈从与兵士交涉完毕,等众人全都下马出车后,这位恪守职责的兵卫骑马绕行一圈,“吾乃执金吾统率的缇骑,负责大夏门的治安,尔等休要惹事!无事不得进入城内,入城自主缴税,不得有误!” 妹的,还真拽!不就是个小小看门狗吗,你当你是御林军啊! 县官不如现管,没有身份的刘良只能老老实实的步行至供百姓行走的大夏门右侧偏门。 大夏门是洛阳城北出西归的城门,紧临大汉国家政治中心-北宫,宏伟壮观的自然不用多说。 交过所谓的人头税、马匹座驾税,刘良等人终于穿过雒阳的外郭城。 一出瓮城大门,入眼就是宽敞的马路,井然有序的居民区,以及行色匆匆的路人。这里没有普通县城里面的嘈杂喧嚣,也没有所谓京城人该有的懒散牛掰范儿,总体而言,这里给刘良一种莫名的很压抑的感觉。 “尔等何人?为何堵住城门,阻碍行人进出?” 还未等刘良仔细观察北宫的建筑物,却意外听到有人大声呵斥,转头一看,这才发现一位身穿官服的少年带领四位侍卫,正从瓮城箭楼的楼梯处走过来,牛掰哄哄、不可一世的样子。 刘福抢先一步,上前揖礼,“这位大人,我等并未阻挡他人通行,还请大人明察。” “嗯?吾说是,就是!休要鼓噪!来人啊?” 四个侍卫很配合的上前一步,“诺!” “搜查马车人员,是否夹带违禁品?吾怀疑此行人等,绝非善类,尔等需谨防贼人混入京城惹出事端!” “诺!”当兵的可不管其他的,只听从命令指示,下一秒,立马围了上来。 众目睽睽之下,被搜查马车还不算什么,要是被当街搜身,那自家公子的名声算是彻底的扫地了,刘福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尔等,敢?”刘福大喝一声,“吾主乃北海靖王兴、鲁王之苗裔,尔等安敢辱吾之主?” 对面的少年很明显身体一震,稍事犹豫后,再次吼道:“尔等贼人,竟敢冒充汉室宗亲,众兵士,还不拿下?” 刘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很清楚的意识到,对方绝对是有目的性的针对自己,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此人,但眼见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而对方士兵即将出手动粗。 一时情急,刘良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总比在这丢人现眼要好,“你是何人?竟然质疑我汉室宗亲身份?众护卫,给我拿下这个不懂宗族礼仪,利用手中职权、枉顾法律之人!” 颜良三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一听到命令,直接踹翻四个侍卫,而啥也不懂的文丑更是一把薅住那位年轻官员的脖颈,直接提溜到刘良的面前。 “我乃刘磐,汉鲁恭王刘余之后,刘表刘景生从子!尔等安敢如此对吾?” 刘磐挣扎无果,不得不对躺在地上的侍卫吼道:“尔等装死不成,还不去唤黄汉生救吾?” 妹的,打不过喊爹,你以为你爸是李刚啊! 咦,刘景生刘表?他是长沙刘磐! 好像刘表这个时候还处于党锢之祸的逃亡之中,他刘磐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个守门官…… 黄汉生?是黄忠吗? 哦,也对,黄忠可是一直窝囊的呆在刘磐的身边。唉,你妹的,白瞎了人才……不行,小爷一定把他撬过来! 城门口的动静不小,不用刘磐找人增援,瓮城上的士兵自主的跑了下来,而另一边急速奔来的大汉引起了刘良的关注。 只见此人,手提大刀、身背长弓,面色白皙、须髯若神,身形魁伟、雄壮有力,外貌、神情和动作给人一种锋利的感觉,那是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 如果此人真是黄忠的话,绝对是处于巅峰状态、刀箭无双的黄忠黄汉生! “文丑,休要胡闹!还不快点放下?”刘福有点沉不住气了,毕竟这是皇城,事情闹大了绝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哦,知道了福伯。” 对于这位连主公都忌惮的老爷子,文丑可不敢得罪,连忙放下刘磐,只不过他心有不甘,小声在刘磐的耳边说道:“丫的,便宜你这傻小子了,下次再让我见你如此侮辱我家主公,休怪丑爷摘了你的脑袋给驴踢!” 文丑倒是活学活用刘良的口头禅,只是错解了“脑袋被驴踢了”这句话的含义。 刘磐可是被这位彪形大汉吓尿了,暗自后悔贪图二百金接了这么个烫手的活,不由得暗骂:好你个卫仲道,竟敢遣家奴欺骗于我?这小子仅是东莱乡野的村夫吗?谁家村夫会有如此之厉害家丁?蠢如猪狗的家伙,看我日后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