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死气
出了陈家，猴子便问道：“福哥，以后我跟着你混呗？” 宋小福心里思量一下，这猴子对行情把握的到位，而且自己以后也少不得个帮手，倒是没有拒绝。 “对了，你知道秦川大学在哪吗？” “秦川大学？福哥你问这个干吗？我就在秦川大学上学，当然知道。”猴子一愣，显然没想到一个神棍怎么会打听大学。 宋小福也是吃了一惊：“你也在秦川大学？”说完挠挠头：“那个……我是到秦川大学上学的。” “额……”猴子一阵无语，宋小福也觉得有些尴尬，谁知道那老头子非要自己到这秦川大学来干毛。 “开学还有一个星期，要不你先去我那对付几天？我妈在医院里，我住的地倒是挺方便，就是环境查了些。” 宋小福点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就一个星期了，再租住个房子划不来。 以他财迷的性格，自然是能省就省。 两人拎着一包东西，打了个出租车，绕来绕去最后出城还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地方还不错，是个独居的小院，老式的木门上，漆皮起了许多，院子正中是个小菜园，种着些黄瓜西红柿之类的蔬菜。 背面是三间瓦房，东西两边各有一间角房，看起来应该是厨房和放杂物用的。 房子里陈设很简单，但归置的都挺整齐，正中堂屋里都是些老式家具还有一台十七寸的老式电视机。 猴子有些尴尬：“老妈的病一直治不好，她又不准我退学，所以一直靠邻里亲戚接济，再加上我做牙子赚点外快，勉强度日。” “几天前，老妈突然病重，送到医院说是要手术，所以我把一些没用的东西都卖了。” 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一边拎着暖水瓶给宋小福倒了杯水：“我这两天没回家，水都凉了，不过是烧开的，可以喝，一会我再去烧水。” 宋小福喝了口水：“挺好的，比我以前在山上的地方好多了。” 说完又道：“对了，阿姨得的什么病？” 猴子坐到旁边，无力的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医院说是胃上有毛病，但具体怎么回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说完摆摆手：“不说这些堵心的事，今天能遇上你是我猴子的福分，我看得出来，你跟那些神棍不一样，是有大本事的。” “能遇上你这样的贵人，值得庆祝，我去烧水，完事再整几个菜，咱喝点酒，虽然没什么花样，但这菜都是咱自己种的，吃着放心。” 宋小福若有所思的看着屋子的一切，在这里，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跟着师父在乡下，虽然赚不到什么钱，但是村民们那份淳朴是在城里找不到的。 没有那么多套话，也不用那么些应酬。 有些人家甚至给不出几个钱，毕竟找到他们师徒的，都是家里出了事的，有些人家在他们师父之前，不知花了多少冤枉钱，甚至家徒四壁的也不是没有。 他们的酬劳，或许只有一碟拍黄瓜，外加一瓶三块钱的“沱牌”，但就是那样简单的酒菜，却吃着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回过神来，宋小福摆摆手：“不用麻烦了，一会你带我去看看阿姨。” 猴子眼中流露出一分感激的神色：“还是吃点东西再去吧。” “以后你跟着我，咱就是兄弟，不用那些客套。”宋小福拍拍他的肩膀：“我也懂些歧黄之术，先去看看阿姨。” 猴子眼睛一亮，忽然想起来，以前在东门那边，跟个晨练的老者闲聊玄门江湖。 那老者曾经感叹鬼道一门法师的强大。 玄门五术为山、医、命、卜、相，一切保留下传承的宗派或是隐世世家，他们那些法师对玄门无数均有涉猎。 尤其对“山”脉和“医”脉，因为驱邪降妖之时，免不了常有伤病，他们对医道的传承，甚至比一些古老的中医世家还要完整。 猴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小福，脸上满是询问的神色。 宋小福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只是说道：“你也不要报太大期望，毕竟医院都检查不出来，我也没有把握，这些年生活好了，各种怪病也多了，但看看总是无妨的。” 有些中医学者对西医大肆否定，而西医又对中医嗤之以鼻。 其实二者应该是相辅相成的，中医都是用动植物为药，而西医的许多元素也来自动植物，其实从根源上讲是有许多可以互相借鉴的，所谓万法同宗不外如是。 现在随着社会上的“国学”风，中医也被许多人搬出来，又有些大医院都治不了的病，结果被某个中医前辈几次针灸，几副中药便医好。 于是有些人就认为中医才是博大精深。其实这个说法有些偏执了，他们没有想过，还有更多病中医无可奈何，但通过手术、化疗等等手段，却可以延长寿命。 宋小福对待中西医的态度是：各有所长。针对病情个例，谁能医好，谁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是个小村子，没有出租车，只能在村头等公交车。 “公交车半小时一趟，应该很快了。” 宋小福点点头，这里与安州市算不得多远，但却多了几分乡土气息，让人站着就觉得舒心，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中间还倒了一次车，待到安州市，已经是晚上了。 两人在路边摊吃了些烤串，又整了几瓶酒：“今天太晚了，先找个便宜的旅馆住一晚，明天再去拜访阿姨。” 猴子自然没有意见，他对安州市熟得很。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一个小旅馆，以前跟着师父走江湖的习惯，到每个地方都喜欢住小旅馆，这里没那么多事，而且三教九流的人比较杂，往往能听到一些消息。 那些消息基本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走江湖就讲究个“顺风耳”，对各种消息都了解一些总没有坏处。 当然，宋小福承认，主要的原因还是小旅馆便宜的多…… 这毕竟是安州市，省城自然跟那些小县城不一样，就算是小旅馆，条件也好得多。 猴子开房门的时候，隔壁房间正好有人出来，那人穿着一身西装，收拾得极为利落，虽然宋小福不认识什么牌子，但也瞧得出那衣服不便宜。走江湖那么多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按说这样的人，不该会出现在这种小旅馆啊。 那人经过时，还看了宋小福一眼，不过并没有停留便匆匆而去。 宋小福忽然感觉眉心好像微微一热，不过并没有在意。 房间里有一个卫生间，两张单人床，还有一台电视，顶上吊着一个风扇。 安州市的天气，这个时节热的要死，猴子便拧开风扇，那老旧到发黄的风扇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不过在安州市，没有空调没法住，风扇吹出的风都是热的。 忽然，宋小福想到了什么…… 对，是阴冷，刚才那个人走过去的时候，他感受到浓郁的阴冷之气，再回想起自己眉心发热，他知道那是心眼对某种达到极点的气运所独有的反应。 他眯着眼睛：“是死气，那人身上怎么会有如此浓郁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