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历史小说 - 新宋英烈在线阅读 - 第六章 好客的钟员外(下)

第六章 好客的钟员外(下)

    经这美少女这么一闹腾,钟家父子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大家交谈也就不象刚才那么热烈了。张维信见状,就向钟家父子告罪说自己不胜酒力,再加白天劳累过度,如今很是疲乏了,想先去休息,待明日再与父子二人畅谈。那钟家父子自是毫无异议,立刻令管家钟福带两位客人去休息,他们自己则是直奔后宅,想必是去和那美少女算账去了。看着他们急匆匆而去的身影,王峰不禁为那闯祸的美少女担起心来,怕她被怒气冲天的父兄狠狠责罚。不过,担心也没用,自己一个外来人,总不能去管人家的家务事。

    回到客房,钟福叫人送来茶水后,便退了出去。两人喝了几口茶,正在谈论明天大队人马来了之后,该怎么安排后面的生活。那钟福便又在外面敲门,待王峰打开门,就见钟福在门口躬身说道:“请二位公子随我去沐浴更衣。”张、王二人走了一天的山路,浑身臭汗,正愁没法洗澡,晚上不能睡个好觉。如今主人家却连这个都想到了,自然是求之不得。虽然没有换洗的衣服,但是能洗个热水澡那也心满意足了。跟着钟福来到偏院的洗澡房,到了门口却发现,这钟员外真是服务的太周到了,两套干净的衣服都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钟福指着换洗的衣服道:“这是两套我家少爷新做的衣服,还没有穿过,老爷叫我给二位公子送来。说是怕二位公子出来的匆忙,没带换洗的衣服。”二人自然又是连连称谢。

    洗澡房中,两个木桶并排而放。躺在宽大的木桶中,全身毛孔在热水的刺激下全部张开,这种舒适与惬意感觉实在是可以驱走一切的疲劳和烦恼。王峰闭着眼睛躺靠在木桶的边缘上,舒服的几乎要呻吟出来。他满脸遗憾的对旁边的张维信说道:“张老师,你说这古人不是有让丫环待浴的习惯吗怎么这钟员外就没安排俩小丫环来服侍咱们呀,是不是他觉得咱是乡下土包子,不懂这些呀。”旁边的张维信被他这句话给气乐了,把手中的毛巾甩到他脸上,没好气的说:“古人说饱温思,看来还真是有道理。你这刚吃了顿饱饭,喝了两口小酒,还不知道明天会是个什么处境,居然开始琢磨起美女陪浴来了。小心,明天一觉醒来,发现一群拿刀使枪的官兵站在你的床前,要把你带大牢里去好好脱层皮。”

    “不至于吧这钟员外待咱们这么好,不会下此毒手吧要是想抓咱们,也不用等到明天了,现在找官兵来抓不就成了。”王峰不相信的说道。

    “这里离县城几十里,光报个信就得一天工夫,哪是说抓就抓的。你以为是咱们来的那个年代,打个电话就行了。”张维信继续吓唬着他。

    听到这,王峰一咕碌身,将脑袋伸到张维信眼前,紧张的说道:“那咱们还在这里洗什么澡,还不赶快逃走,难道在这里等死呀”

    见吓唬的他也差不多了,张维信一拨拉王峰的脑袋,说道:“老实洗你的澡吧,吓唬你呐”

    知道被戏耍的王峰,虽然愤愤不平,却也不能把张维信如何,只能郁闷的躺回桶里,在心里把这个可恶的张老师打上一万拳。同时发誓,以后一定要将这表面忠厚老实的张老师的“丑恶行为”公之于众。

    洗完了澡,换上软柔的新衣服,感觉舒爽异常。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则有钟府仆人拿去了,说是洗干净再送回来。二人回到客房中,估摸着现在也就是晚上八点多不到九点,对于现代人来说,还远没有到睡觉的时候。只是在这千年前的古代,又是在这相对偏僻的小村庄,实在是没什么娱乐项目。这时候的人,除了一些大城市外,差不多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生活基本上是没有的。两个人现在能做的,只有一边喝茶一边漫无边际的聊天。原本王峰出来旅游的时候是带了笔记本电脑和psp游戏机的,只是要出来探路,为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都留在团队营地里了,如今只能想想以往玩游戏的情节来打发时间了。

    就在张、王二人在房间里无所事事时,在钟府的后宅里,钟家一家四口正在就钟大小姐的失礼行为开家庭会议。虽然钟员外很生气,但就目前看,钟小姐的后果却一点也不严重,因为此时的她正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钟夫人则先是貌似严厉的训斥说,实在是太不象话了一定要狠狠处罚,随后就又宠溺的抚着她的头说下不为例,边说还边用眼神向钟员外明确的传达自己的意思。于是既惧内又同样宠女儿的钟员外,只能把气一消,以禁止外出三天作为处罚。至于这个处罚能否被严格执行,就已经不在钟员外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待撒完了娇,钟大小姐便开始向父母兄长述说自己今天又学了好几招新武功,如果不是屋子里地方不够大,她恐怕还会好好表演一番。钟员外一听就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女儿一定又去玉虚宫找那个玉虚子老道学武去了,于是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这丫头怎么一天也不见人影,果然又是去找玉虚子那个牛鼻子练武去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是学那些粗鲁的拳脚。”见女儿很是不以为然,钟员外又语重心长的说:“你个姑娘家的,应该学学女红针织什么的。行动坐卧要有淑女的样子,不能象现在这样来去如风的。前几日,你又把那县学徐博士的公子打了个乌眼青,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见徐博士了。你再象这样下去,看以后有谁还敢娶你。”

    一听这话,钟大小姐不忿的站起来说道:“那个姓徐的臭小子就是该揍。谁让他一下午都跟在我后面,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说着还挥了挥小拳头,估计现在那位徐公子要是在边上,肯定又是一个乌眼青。钟员外望着“剽悍”的女儿,无奈的摇摇头。他到不是怕得罪了那个徐博士,虽然已经不做官了,但是钟员外当初的人缘极佳,无论是与知县、主簿,还是县尉、捕头,私交都很好。那徐博士就是想告状,都找不到地方。更何况,钟夫人的娘家哥哥在幽都府做南京留守推官,也不怕他去告。,

    钟大小姐显然对这个徐公子相当厌恶,连提都不愿提,所以打算换个话题,放下拳头窜到钟员外身边坐下,拉着他的胳膊问道:“爹,今天咱们家来的那两个怪和尚是什么来路,怎么穿着打扮的那么怪异”

    钟员外对这个女儿显然是无可奈何,只能应承道:“什么怪和尚,那是两位很有见识的书生。以后在他们面前不可称其为怪和尚,那样是很失礼的。”

    钟大小姐不服气的说:“他们不是和尚,那怎么把头发剪的那么短”

    “他们是从海外回来的,估计在他们那里就是这么个风俗。你看那契丹人不是也不束发吗”钟员外耐心解释道。

    “唔,有点道理。那,爹,你说这俩怪......书生,到底是从海外什么地方来的在外面住了那么多年,好端端的回来干什么除了他们还有别人没有再说了,他们说是从海上过来的,可怎么我听村里的人说,他们是从西边山上下来的。那他们说不定是强人假扮的,爹却把他们接到家里来,就不怕他们里应外合对咱们家不利”钟大小姐的问题还真是不少,一连串说出来,搞的钟员外都有点应接不瑕了。

    “据他们说,是走错了路,才错过州城和县城,到了西边的山区。他们原来住的那个海外之岛,因为发生了地动,已经不适合居住了,所以才回来。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风暴,沉了许多船,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活着回来,他们也不知道。至于那个岛在什么地方,他们说是离中土有万里之遥,坐船要好几个月才能到。至于乖女儿怕他们是强人,那到不用担心。”

    说到这,钟员外站起身,在屋中踱了两步,沉稳的继续说道:“为父还不是那么没心机的人。这些人来历不明,为父虽已不为官,但为了此地百姓安危计,才想办法把他们先安稳住。虽然把他们带回家来,却不是完全信任他们,而是为了能就近监视其行为。就算他们真是强人所扮,到时候只要拿住了家里的这两个,咱们就有了人质在手,外面的强人总会投鼠忌器,反而不能放开手脚进攻。”

    钟员外捋着美髯,顿了顿又道:“何况,我已派了钟贵去县衙找陈县尉,请他带兵士以cao演为名来黄山店左近,以备不时之需。如若要是强人所扮,那陈县尉自然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如若这些人真是海外汉人,那便皆大欢喜,说不定还能为我所用。”

    此时若是王峰在现场,一定会对张维信佩服的五体投地,要拜他为师。只可惜,他没有千里眼、顺风耳,现在能做的就是站在客房的房门外,无聊的数着那比以前所见数量多得多的星星,打发着自己的睡前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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