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原来你也是穿回来的!
“再过几日就是皇上的生辰了,世子有没有定下表演的歌舞?这段时间排的歌舞不少,不知道最后要用哪一支。提早问好了好准备衣服、乐器。”夏馆主一早就守在世子门口等着问。自从那天从镇国公府回来,世子就整天不露面,要么在外流连妓馆,要么就是整日闭门不出,完全见不到人。 “夏馆主不必找大哥了,他把这事儿交给我了。”元吉从隔壁慢慢踱出来说。 “三公子?” “怎么?你不相信?” “信,信。只是三公子年纪尚幼,只怕……” “你别看本公子不大,歌舞艺乐知道的也不少。再说了夏馆主不是也可以帮着指点一下。”元吉笑着看着夏馆主。 “我就喜欢和三公子说话,公子又没架子又聪明。” “既然是为皇上贺寿,颂乐是必须的。就让熏风唱一支《清庙》。后面的歌舞就用《潇湘水云》,这支套曲古琴、琵琶都用的到,舞步也大气流畅适合贺寿的场合。” “公子选得曲子倒是很好,只是《潇湘水云》是双人舞,有和风和熏风,古琴、琵琶有朔风、金风。公子似乎忘了还差一支极好的箫?” “馆主放心,这个我自有安排。” “舞衣呢?” “世子早就安排好了,今天午后就有人送舞衣过来,梳妆的匠人也都会来。” “世子和三公子有心了。” “馆主客气了,我这也是为了我们唐国公府。这次献艺不能有任何差池。”元吉面色转正,沉声说。 “这是自然。” “三公子,管先生请到了。”元吉的侍从阿齐过来说。 “管先生真是守信,快请。夏馆主我给你请的好箫来了。”元吉转身又吩咐小丫头,“去请朔风姑娘出来。” “是。” 前几天世子说皇上今年要在东都过生辰,前几日已经携百官到了洛阳,所以我们也不必赶着再去长安。一下子倒是空了很多时间出来。我和朔风也就不着急天天练歌弹琴的,偷个空也躲个懒,喝茶下棋什么的。 今天我俩刚摆上棋盘下了半局就有一个小丫头走进来回说三公子请朔风。 “真是一会儿也不让我们闲着。” “请我去做什么?”朔风手里敲着一枚黑子正沉思下一步。 “好像是来了一位管先生。” 听到这句话朔风手一松,那枚棋子“当”地一声落进了棋盘。她二话不说起身便走。 昨天回来的晚很多事儿没来得及问朔风。她昨天的那把匕首还有她和那个管闵的关系都没有搞清楚。本来今天找她下棋就想说这事,谁知又被请走了。 “熏风姑娘,有人让我来请你。”朔风刚走雁奴就说。 “你在这陪我半天都没有出去,谁让你找得我啊?” “那人一早就等着了,说见小姐得空了再让您去。这不朔风姑娘刚走我才好说。” “鬼丫头。是谁找我?” “您见了就知道了。小姐跟我来。” “好。” 雁奴带着我出了我们住的偏院儿,往花园深处一路走。平时我只在自己住处附近逛逛,没想到唐国公府还有这么多好去处。只不过越走人越少,要不是信任雁奴,我才不敢跟着她来这么偏的地方。 又走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阵潺潺水声,绕过眼前的高挑灌木一股活泉绕着一个建于小山之上精巧凉亭正汩汩流下。有一个人正斜倚在亭柱上小寐。 “贺兰将军!”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他找我。 “雁奴你先回去吧,我有话和熏风姑娘说。” 雁奴点点头就走了。 “熏风姑娘你从什么地方来?” “金陵。”不知道他为什么问我这样的问题,我还是老实答道。 “姑娘的口音、言谈不是很像啊。” “民女普通话说的比较标准。”说完我自己才反应过来,呸,什么普通话,那时候的普通话可是陕西话。 “姑娘可知道大隋的未来是什么吗?”贺兰将军突然冷不丁又问。 我疑惑的看向他,他依然坐靠在一根朱红色的柱子上,两条腿悠闲地交叠翘起。今天他没有穿戎装,一身儿烟灰色便装更衬得他潇洒俊逸。 “民女听不懂将军的意思?” “姑娘你现居何处?” “唐国公府啊!”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定定地看向眼前之人。他听到我的回答意味深长地笑了。 “是啊,唐。” “靠,你难道也是穿回来的?!”我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抖了,这刺激有点太大了。 “就你这样的穿回来太危险了,没什么本事又爱闹事。被人搞死是迟早的事。”他撇撇嘴。 “你真的也是从现代过来的?亲,这是真的吗?”我冲上去扯着他的衣袖拼命晃。 “Hold住你自己,男女授受不亲。谁是你亲啊?我这可不包邮。”他拍拍我的手把我按坐在长椅上。也许是不用再伪装的缘故,贺兰素斐瞬间卸下所有骄矜,变得轻松活泼,话也多了起来。 “你是怎么穿过来的?” “你是怎么穿过来的?”他反问我。 “我哪儿知道,我是乘船时意外堕海,醒来就成了这副德行。”我扯扯身上的浅色披帛。“还好是唐朝,穿的少,不然要热死了。” “所以啊,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们都意外接触到了时光隧道。很多科学家不是一直都相信这是存在的吗?世界上很多沉船之谜、飞机失踪案件都是跟着有关系的。” “你来了多久了?” “几年了。”他叹了口气。我这才几个月不到就已经受不了了,真不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那你失忆了吗?我完全不记得熏风以前的事。” “我倒是还有贺兰将军的所有记忆,刚开始的时候感觉自己有两个脑子似的,我的记忆和他的记忆一直打架,要不是事隔千年,我还真有可能搞不清楚谁是谁的记忆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哥们儿,你没疯还真是幸运啊。” “我看你心态倒是好。” “不然能怎么样?看你这脑子和我这智商估计都不足以开辟出时光隧道把咱俩弄回去,与其寄托在这完全没戏的事儿上,不如好好过日子。再说了,你好歹也是个威风赫赫的将军,我这小小歌女,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说着说着自己竟有些伤感,古时乐户女子一般是不容易脱籍的,有的甚至要当地太守的许可。看梁以湖就知道,越是貌美艺好,越是容易沦为豪贵掌中的玩物。 “你放心,既然知道了你的身份,我必然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对了,我叫陆锦,你叫什么?” “任其桐。” “任其桐?好文艺的名字。只是也太像女的了。长得也像女的。还是贺兰素斐好,够霸气。” 他白了我一眼,“所以你就怀疑我和二公子是好基友?” 我一阵爆笑,“要不是当初我说溜嘴,你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啊。我们也没办法相认不是?” “又不是失散的兄妹,有什么好相认的。” “不要这么绝情,你刚才不是说要全力帮我?传授点活命之道?” “哎,你还真是命好,穿越回来都有我这个移动攻略。我当初可是摸爬滚打、惨痛至极。以前看电视剧什么的还以为挺容易,谁知道成了个武将。哎。” “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化妆师。” “化妆师?” “喂,你要不要什么都惊讶啊!”任其桐已经白了我无数眼。 “你这槽跳得是有些难了。那你来姨妈了怎么办?”我装作无关紧要的问。 “来姨妈最郁闷了,每次……”任其桐说了一半反应过来,白皙的脸蛋儿瞬间红透。 “小妞儿,别装了,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肯定是个女人。再看你那名字、职业,还有翻白眼儿的那个熟练和妖媚。啧啧,你不是女的才怪。亏得我无比的信任你,你连性别都隐瞒。”没想到一句话就把她试出来了。 “我还不是怕你大嘴巴,一不小心说溜了。” “不对啊?到底是任其桐是女的还是贺兰素斐是女的?” “都是。我刚穿越回来发现自己是个女扮男装的将军也吓了一跳,慢慢地素斐的记忆恢复了,才知道贺兰家世代单传,到了素斐却是个女子。他父亲为继续掌握兵权,所以就将她养做男子。没想到素斐颇有雄才大略,打了不少胜仗,渐次当了将军。就连这面具也是为了少些女子的柔美,在军中能树立起威信。”任其桐说着伸手摘下了面具,本就是个美人儿的她去掉那个硬气的面具之后更加娇美。 “不然谁愿意戴着这么个东西。”她轻轻一扬手把那面具甩在了地上。 “你知不知道,我,和素斐都多想像你一样可以梳云髻、贴花钿。”任其桐说完这句话时眼泪也流了下来。一个女子整日马上征战,前途终身都不知该如何托付是很辛苦。 “看来你和我也差不多,都是身不由己。以前还觉得每天忙学习、忙工作的太累了,现在想来人能给自己做主是件多好的事。” “你也别难过了,幸好我这个将军身份,还能庇佑你一二。万一被哪家公侯富人看上了强抢你去做小妾的时候还能搭救一下。”看我的眼泪也要下来了,任其桐慌忙开玩笑。 “哎,那天你在街上搭救我们,我还花痴地想着我也有个艳遇可以攀上个帅哥了,谁知道是个女的。真扫兴。”我趁机偷袭了任其桐一把,“哇,裹成这样很难受吧?” “一边儿去。”她又白我一眼。坏笑说:“你呆在唐国公府,那里可都是地道的高富帅。” “你又不是不知道玄武门兵变,建成、元吉都死在同胞兄弟李世民手里。他们三个我可是一个都不敢沾惹。” “可是我早已是深陷其中。我虽对李世民没有男女之情,但他救过贺兰素斐的性命,早就是生死之交了。日后玄武门兵变,恐怕也会有我的份儿。” “熏风的记忆我一点也没有,可是看情况世子是将她引为知己呐。”我讲了几句世子和妍惠公主的事。 “哎。人生自古有情痴啊。他和妍惠公主真的是有缘无分。”任其桐对他俩的事知道的倒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