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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计中计)

    第一百零三章

    怎样才能得到一个人的心?

    白晨也叹气,她伸手拍了拍杜无悔的肩膀,将他拉到矮榻上坐下,再给他倒一杯茶,轻轻的安慰。

    她上一世用了一辈子都没能得到苏魏安的心,所以这个问题,白晨也不知道答案。

    窗外是层层叠得的屋檐,柳树横插在弯弯曲曲的河道,初夏的风徐徐而来,带来京城熙熙嚷嚷的人声,白晨突然想起一首歌,那是一首年代很久远的歌,是李谷一在这部电影里唱的插曲,白晨学着玉兰的样子,捏起一块纯白的绢帕,斜倚在榻,瞧着外面蔚蓝的天空,轻轻的吟唱:

    艳阳天,艳阳天,

    桃花似火柳如烟,

    又早画梁间,

    对对对对一起飞燕,

    女儿泪涟女儿泪涟。

    奴今十八正华年,

    空对好光,

    谁与侬作伴?

    谁与侬作伴?

    艳阳天,艳阳天,

    湖光山色水一弯,

    满圆明园,

    双鹤双鹤交颈眠,

    女儿泪涟女儿泪涟。

    奴今十八正华年,

    天地一家,

    谁与侬作伴?

    柳烟深处矾楼顶,歌声飘出,如同枝头百灵,清甜优美,抬头见有佳人在楼上唱歌,行人纷纷驻足,知道一曲终了,人们仍然沉浸在这小调中。

    而雅间的两人,杜无悔醉了,白晨却笑了。

    当夜晚再次来临的时候,京城四处都挂满了或红或黄各色的灯笼,矾楼内外也挤满了衣着华丽的客人。妙静的小唱依然婉转动人,但那词儿那曲儿,却正是白晨上午刚唱过的。

    白晨并不介意有人唱她的曲子,其实这曲子也不是白晨做的,她也是照抄别人的,谁唱了不是唱?

    白晨看了眼周围,她总觉得今晚的客人比平里要多的多,甚至很多人都是生面孔,根本就没有瞧见过。

    二十两一桌的费用,竟然能人满为患,看来北宋的百姓还是有钱的多。

    白晨眨眨眼,回过头继续欣赏妙静的小唱。

    妙静轻轻抚弄着前的梧桐木桃花琴,细长的黑发随着肢体的晃动不断拂过漆黑的琴,白皙细长的手指在细长的琴弦上不断的翻飞舞蹈,雪白的大袖对襟长裙,即使是袖口都干干净净连一丁点儿的刺绣都没有,这让妙静看起来越发的楚楚动人,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一般,不可方物。

    妙静一边弹琴一边用余光扫过台下,满满的客人让她心舒爽。

    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今晚,她就要当着所有贵胄的面,让白晨滚出矾楼

    远远的人堆里一个青衣男子微微朝妙静点了点头,妙静微微一笑,神越发美丽,连弹琴的动作也越发的优雅起来。

    “艳阳天,艳阳天,

    湖光山色水一弯,

    满圆明园……”

    威廉姆悄悄走了过来,他伸手拍了拍白晨的后背,悄悄的说:“白晨,都画好妆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啊”

    “马上来”白晨微微一笑,赶紧起跟着威廉姆一起悄悄绕到了后台,而妙静的视线,却一直牢牢的盯着白晨,直到她消失在廊门内,她才露出一脸满足的得意笑容。

    “奴今十八正华年,

    天地一家,

    谁与侬作伴?”

    一曲终了,掌声四起,妙静抱起琴转就要下台,一个小厮连忙跑过来对她低语:“妙静姑娘,白姑娘还没画好妆,能不能麻烦姑娘再弹一首。”

    妙静大方一笑,点头道:“那是自然,都是自己人,为她挡挡也是应该的。”

    说完妙静又转回了台上,放好琴向所有人一欠,道:“刚才听说,白狐因为瞧见今人特别多,所以决定好好准备一番给各位爷一个惊喜,所以奴家就再献丑一首。”

    白晨还在后台聚精会神的化妆,直到画完检查一遍没有遗漏之后才慢悠悠的出了化妆间。

    张大哥早就急的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见白晨出来了才赶紧拉住白晨的袖子哀号:“哎哟白姑娘所有的人都等你了”

    白晨嘻嘻一笑:“叫张大哥担心了,咱们现在就走”

    前台的妙静唱了一曲又一曲,唱的嗓子都要冒烟了,还不见白晨出来,台下的官人们也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甚至有人尖声吆喝:“白狐到底什么时候出来?老子要看白狐”

    妙静略微有些慌神,她擦擦额头不断冒出的汗珠,赶紧又往廊门处瞟了一眼,徒然四下一片漆黑,妙静这才舒出一口气,赶紧摸黑下了舞台。

    整个矾楼陷入一片寂静,人们都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面前漆黑的一切。

    接着不知哪里的红光一闪,白晨就突然出现在了舞台上。

    细长的条,玲珑有致的躯体,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在头顶还生了一双毛茸茸雪白的耳朵,细长妩媚略带上挑的狐狸眼,漆黑的眼线下是棕黑略带金黄的同仁,流动间千百媚,真是个勾人的狐狸精啊

    随着白晨微微抬起胳膊,那不知道是什么弹奏出来的音乐声突然响起,从没有听过的声音,衬着从没有见过的白狐,恍然间让人真的觉得置妖魅的世界一般。

    白晨撩起白纱,随着音乐的接走慢慢的穿梭于白纱之间,跟往常一样,一会儿是人形,一会是狐狸,人群里发出一阵阵的惊叹。

    “白狐变了,白狐变了”

    妙静捏紧手里的琴,嘴唇也咬的紧紧地,刚才看她的青衣男子凑到妙静的边悄声问:“姑娘,可以开始了么?”

    妙静深深的一点头,妩媚的眼睛化作一根根尖硬的利剑恨不能立刻把白晨的千疮百孔。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慢慢的挪到台前,台上的人丝毫没有注意,依然全神贯注的投入表演,而后青衣男子寻了个机会,插过保卫的小厮猛的窜上台,一把抓住白晨的胳膊猛的撩开帘子,一人一狐突然出现在左右人的面前。

    “大家看这根本就是骗人的”青衣男子高喊一声。

    果然台下的人发出一阵阵的惊叹,甚至有人狠狠的敲着桌子:“什么敢骗老子的钱?哪有什么白狐?”

    妙静得意洋洋的倚在柱子上瞧着这一出好戏,白晨的把戏已经被揭穿,看她以后还要怎么留在矾楼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杜无悔是不会有任何的留恋的

    正当台下的人闹腾着要退银子的时候,并应该慌乱不已的白晨却异常镇定的站在台上,她微微扭头,寻到妙静的影子,而后深深的,极其冷漠的瞧了妙静一眼,竟瞧得她浑发冷

    妙静冷冷的反瞪回去,明明输的人是白晨,为何她还要用这种不屑的甚至鄙夷的眼神看自己?

    捏着白晨胳膊的男子还想说些什么,突然间灯灭了,矾楼又恢复成漆黑的一片。

    人群还在喧闹,可一个冷的声音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愚蠢,人类自古以来就这样,以为自己才是最精明的生灵,岂不知六道中,有多少畜生,来生都化作了这些自以为是的东西。”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怔住了,因为这冷的声音,竟然听不出出处,仿佛是来自四面八方一样,让人摸不出方向。

    突然间矾楼光芒大作,白晨正漂在舞台正中心的半空中,她脚下却踩了一朵巨大的纯白的牡丹

    “嘶”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妙静也猛地睁大眼睛,慌乱中她超舞台看去,发现青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晕倒在舞台上了。

    舞台正中央的白狐猛地一跃而起,竟然踩着空气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的跑向白晨,并一下子窜进白晨巨大的衣袖中,竟然硬生生的就那么消失了

    “狐……狐仙”有人颤抖着指着半空惊呼。

    “哼,杜公子老夫已经给足了你面子现在不是老夫要违反你我之间的约定,只是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类,太无礼,太放肆”

    明明上面的人没有张嘴,但声音却从四面八方迎面而来,所有人不吓得全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人们被风吹得睁不开眼,而半空中的白晨也被吹乱了头发,细长的黑发飘散在半空中,就像是盛开了一朵漆黑的曼珠沙华

    “就用你们的鲜血来祭奠老夫的愤怒吧”

    白晨猛的就要俯而下,杜家三公子杜无悔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人们不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这白狐怎么看都像是兽大发,凶残的张开的大嘴里细长的獠牙都看的一清二楚,杜无悔竟然还迎势而上

    “杜公子,小心啊”有人尖叫。

    正当兽大发的白狐猛的朝杜无悔冲去的时候,杜无悔双手一翻,接着一道符咒牢牢的贴在白晨的额头,顿时尖叫声和哀号声响彻整个矾楼,突然间灯火全部熄灭,再点燃时,人们只看到朱红的大斯地毯上,竟然躺着一只脑门上贴着符咒已经奄奄一息的白狐

    “这……这……”围观的人们颤抖着指着地上连挣扎都没有力气的畜生。

    杜无悔赶紧转朝所有人一抱拳:“各位官人,十分抱歉,这次的意外是小生的疏忽,差一点就酿成大祸,小生在这里向大家道歉,赔罪。”

    说完极其愧疚的朝众人深深的一鞠躬。

    “这白狐乃小生游玩时救下的,它答应报答小生的救命之恩,因为才会在矾楼唱歌表演,没想到畜生毕竟是畜生,竟然野难服,看来,小生实在不应该让它继续留在矾楼了,小生明就将它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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