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新的开始
从金凤山上下来，已经凌晨四点多了。东方的天空有一抹淡淡的白色。渐渐向西，依次是水蓝，靛青，漆黑。西天上还挂着一轮满月，佐龙轩借着微弱的霞光看见自己的车子上全是血迹。可能是昨天晚上，关清寅杀那个小头目时留下的。 经过一夜拼杀，大家都累了，在车里倚着座椅就睡着了。车里传来野猪的鼾声。只有佐龙轩和飓风没有睡。佐龙轩抽着烟，看着淡青色的烟缓缓升起，他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究竟在干什么？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六点了，天已经大亮，街上没有几个人。该市教大家起床的时候了。野猪在中心区的时间最长，应该让他找一家熟悉的洗车场，否则这样的车非得让警察扣了不可。 “都醒醒吧！到市区了”佐龙轩说。 大家渐渐醒来，相互看了看彼此，衣衫凌乱，满身血迹，还或多或少的受了伤，林风一说：“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能不自己打架？指挥着上万的小弟拿着刀枪多威风！” “会有那么一天的，相信我，我们不仅要收回滨洲，还要收回整个乾坤门，我们还要称霸黑道！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名头。二哥说过，这是用生命做赌注的游戏，没有终结，谁也不知道关口在哪，要做的就是永远的走下去。”佐龙轩说。 “轩哥，要是我们赌输了呢？”小凡年纪最小，说的话也带着孩子气。 “输？输了就死了呗，混黑道的有几个不是看淡生死的？你看那些金凤山的小弟，和那个被关清寅砍了的小头目，那些大正宾馆里的东胜帮帮众，还有九哥，白宇兄弟，虎哥，不也是说走就走了吗？但是这一辈子，这份精彩的经历世上又有几人会有呢？即使到了阴间我们也有的吹。”一番出生入死，被佐龙轩说的如此豁达。 不一会，佐龙轩他们来到一家洗车场，车场前面有几个小弟在看场子，看见一辆满是血迹的车，忙进去叫人。 “可靠吗”佐龙轩问野猪。 “放心吧轩哥，看场子的叫老胡子，是我的老部下了！”野猪拍拍胸脯说。 车场里出来二十几个人，那这几根木棍，一个大胡子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像头目的样子，穿了一件肥大的背心，叼着烟卷，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向佐龙轩他们走来。 “老大，看见没，这他妈的才是天生的混子呢！看见血就抄家伙！”野猪说。 “呵呵，别让他们给我打了就好了。”佐龙轩说。 野猪下了车，点上根烟，倚着车门站着。 “小子，干什么的？”大胡子问。 野猪一愣，怎么老部下不认得自己了？“他用手一摸才知道，自己脸上满是敌人凝固的血，头发上衣服上，更全是血，难怪大胡子没认出来，野猪呵呵一笑，想逗一逗这个大胡子，轻轻吐了一口烟说：“砸场子！” 大胡子一惊，反而乐了，抹了一把刀刃说：“就凭你？我看倒像挨砍的。” “少他妈废话，不服比比看！”野猪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向大胡子勾了勾手。 “兄弟们！上！”大胡子喊道。 “等等！你们是不是道上的？我是说单挑！”野猪说。 “谁他娘的和你单挑？敢挑战我们乾坤门的场子下场就是死！”大胡子一挥手，钢刀已经抡到野猪面前。要是说单挑，野猪还有点信心，可这帮人要群殴，野猪可就没辙了。一夜不眠，又打了一宿的架，野猪早就没劲了。见这帮人真都拿着木棍，钢刀往上冲，忙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说道：“别他妈打！老胡子！我是你猪哥！” 要不是这句话，只怕那把刀早就在野猪脑袋上开了一个口子了。大胡子一听这话，忙扔了刀，恭恭敬敬的说：“猪哥！你咋不早说？” “我他妈寻思逗逗你，你还真是不识逗，妈的，我大哥佐龙轩在车里，昨天晚上去做事了，到你这里洗洗车。”野猪虽说十几岁不满二十，但教训起一个中年人来还真像那么回事。黑道就这样，只讲辈分，不讲年龄。而辈分按什么排？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 “猪哥，没受伤吧？要不要帮忙？”老胡子说。 “没事的，你就省省吧，喜好你的车，看好场子就好了。打点水来，让我们洗洗手，洗洗脸。”野猪说。 不一会，几盆清水打来，佐龙轩他们也不管什么形象，反正天气不冷，脱得只剩底裤，把凉水往头上一浇，干涸的血迹开始融化，流淌下来，在地面上扩散，让人看起来不禁胆寒。 简单的洗了一下，老胡子还是很会办事的，他在洗车的棚子边上支了一张桌子，上了壶茶，切了个西瓜。佐龙轩换了一件干净的汗衫，身上的水还没干，小风一吹，十分舒服，他喝了一口茶，肚子开始叫了。 “兄弟们，咱们去吃点饭吧，我饿了。”佐龙轩揉揉肚子说。 “轩哥！就等你这句话呢！”一提吃饭，野猪最积极了，一边啃着西瓜，一边抹去满脸的西瓜子。逗得大家一阵哄笑。 “去哪吃？轩哥？”关清寅说。 “裕锦，我想去裕锦。”佐龙轩说。 “裕锦？那是台球厅怎么吃饭？”六子挠挠头说。 “好久没去裕锦了，我想去看看，咱们哥几个在一起，吃什么不行，也不用一定要去什么酒店。”佐龙轩说。 “老大还是恋旧啊。”玉石说。 “呵呵，迟早有一天，我会让裕锦变成滨洲最牛逼的台球厅！”佐龙轩说。 “抓紧，抓紧，快点干，八点多了，还做不做生意了！”众人还没到裕锦门口，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叫明子，是原来九哥手下的小弟。现在整个裕锦都归他罩了。 “强哥，六子哥，来玩啊！”明子见佐龙轩他们过来连忙打招呼。六子，强子，都是兴旺区的混混，明子自然认识，但是佐龙轩，他真的不敢认了，也看不出来了。 “明子，不认识我了？我是小龙啊！”佐龙轩说。 “小......小龙？哦不......龙哥！”明子的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呆呆的看着佐龙轩。“听说龙哥加入了乾坤门，现在是滨洲乾坤门的办事人，怎么会到我这个小地方来了？兄弟不敢认了，不敢认了。”明子说。 进了裕锦，陈设如旧，连上次打架时震掉的石英钟也只是换了一个蒙子，仍挂在原处。依旧是十几张老旧的台子，球杆。和当初佐龙轩看场子时一样。佐龙轩不仅有一丝愧疚，拍拍明子的肩说：“明子哥，受苦了，是小龙太忙了，把家都忙忘了，我该给咱家投点钱的。”这可是真心话，自从母亲走后，佐龙轩真的把裕锦当成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