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恕人
赵安沉默了一会儿，眼中带着些凄苦，“我相信他们，除了他们我也没多少可信之人了，不过你说的有道理，需要有什么约束他们，你说怎么做才好？” 智弦却没有正面回答，“还记得赵家镇的事情吗？我还记得保安队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安排的，只是我想问一句，比如城镇门口负责负责收过路费和记账的人，你会安排关系很好，甚至是亲兄弟一起去做吗？还是说自己亲自坐在那里收费？” 赵安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我明白了，是我糊涂了，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早该想到的，我发现我做出了一件事情。” 智弦没有追问赵安做错了什么，否者就是不识抬举，给人添堵了。赵安若想说，就自然会告诉自己的。 “该死，我被家族里的老不死骗了，我们赵家人占据了军队的高层，我们都是一个家族的，他们确实不会背叛我，但是这支军队的归属变了，现在这支军队属于我们赵氏一族，如果我族里的老人对我有意见，完全可以通过这些赵家人，直接干涉我的行动。”赵安愤愤不平。 “但你只能这么做不是么？”智弦了解赵安心中的苦闷。 “对，我别无他法！”赵安颓然坐下，因为那个心腹的背叛，他变的多疑起来，看到什么人都可疑。唯有休戚与共的赵家人才值得信任，就算有问题也是内部问题，不会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当上位者可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始，一个人太过弱小了，你总要向什么妥协，亲族、律法、世家，或者其它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命，才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智弦早就看清了这一切。 “算了，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那你看我能再招募、组建多少军队？”赵安依然对军队的事情念念不忘。 “这就要依照财力而定了，一个县城养两千多兵马本来就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负担了，你若是继续扩建的话，不但可能压垮你的经济，还有可能引来州郡的关注，适得其反。”智弦劝说了一句。 “对外宣称要对付山寨就好了，你看再招募多少人好？”赵安对此非常执拗。 “那就一千吧，我看看能不能从手下人那里筹集一些金钱来，支援你一点，可能不多，你不要嫌弃才好。”智弦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只好将赵安所想要的人数砍半，若不是提议五百人赵安定然嫌少不会同意的话，智弦就说五百人了。 “那好，那就一千人！”赵安大喜，对智弦支援自己资金之事更加高兴，暗喜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智弦，当初对智弦的种种投资是正确的，若非如此，自己怎么能有今天。 “剩下的资金缺额可就要靠你自己了，那可是一大笔资金啊。” “没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赵安大手一挥，并不在意。智弦不用想也知道赵安的办法，他终究没有听进去，他肯定会去找县城里的大小家族，让他们出资金支持自己。 离开了赵安的府邸，智弦直接去了顾家。 顾家的顾家和智弦初来黄县时发生了大变化，首先住的地方变了，也换到了一处府邸，和九门县顾家的府邸差不多大，顾府的牌匾高挂在上面，而门口也有了带兵卫士守门。 智弦是顾家的常客，侍卫并没有阻拦，只有仆人先一步进去通报。顾秀是在后院里接待的智弦，顾渊这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在院子里一板一眼的练习剑术，见到智弦就笑呵呵的扑了上来，他很是喜欢智弦。逗弄了顾渊一会儿，这才有家仆把顾渊带下去。 此时顾风并不在家，如今的顾风可是黄县的捕头，忙的不得了，智弦来访后，顾秀就让人去叫顾风回家了。顾秀和智弦品茗，对弈了一局围棋之后，这才开始了交谈。 “我有点事情需要顾家的帮忙！”智弦没有弯弯绕绕，直奔主题。 “只要我们顾家能做到，定当尽力而为。”这话顾秀不是第一次对智弦说，每次都出色的完成了。 “我需要钱，越多越好！” 顾秀微讶，抬头看向了智弦，捻须沉吟了好一会儿，“方便告诉我这钱是用来做什么的吗？当然，若是不方便说，老夫也不勉强。虽然我顾家家底不厚，但是三五万两银子我还是拿的出来的。” 智弦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或许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句话在这里不怎么适用，但是顾家作为九门县世代的掌权者之一，不说别人，顾风自己都置办有自己的产业，这么多代人的积累。为了和自己拉拢关系，在自己去洛阳求学的时候，都舍得资质自己一千两的顾家，说自己的家底就三五万两白银，说实话智弦是不相信的。 “小侄实话实说，小侄是想用这笔钱收购大量的粮草，甚至可能要从南方收购粮食，囤积的粮食越多越好。” 顾秀就更不懂了，“赵安不是在囤积粮食么？我记得他囤积了非常多的粮食，还不够？” 智弦摇了摇头，“人总是会变的，赵安目前关注的是军队，他准备再招募一千军队。他囤积的粮草或许够县里的人和官兵用，但恐怕不包括城外的山寨。那些粮草是赵安花自己的钱囤积的，我不能要求什么。” 顾秀顿时明白了，同时想到了更深了一层，赵安和智弦之间出现了裂痕，或许这裂痕目前还微不可查，但终将越来越大，现在，是自己站队的时候了，是站在智弦一边或者赵安一边，当然，也可以中立！ “听说山寨中的山贼被放回家了。”顾秀忽然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 “是的！衣莫若新，人莫若故，故土难离，既然心中有结，就放他们回去了。”智弦面色不变，古井无波，“可叹世间能恕人的有多少，山寨恐怕将是他们唯一的去处，并且成为他们新的故乡，让他们愿意为之倾心付出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