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洪三十八
水库岸上,我用力的将绳子往上拽,我浑身湿漉漉的,刚才都淌了水了,当我好不容易拽上来之后,我看到了四眼被灌在了水泥里面,他的头和双手都‘露’在外面,身体被水泥糊的结结实实。。。 浸泡了两天,四眼完全已经变了模样,那张脸水肿的跟气球似得,非常恐怖,而且那两个窟窿大眼睛,睁得滚圆,可想而知,在死前四眼遭遇了怎样的折磨。 我将四眼拖上来,用一块榔头,一点一点的敲打水泥,‘花’了半夜的功夫,终于将四眼的尸体给挖出来了,看到四眼的死状,我无力的坐在了尸体的旁边,整个人的力气,仿佛在这一刻都被‘抽’空了似得。 我很累,恨不得这一次死去的人是我,而父母死前的模样,更似如针扎一样刻录在我的心坎上,叫我记忆犹新。 几天前,我埋葬了我的爸妈,今天乘着黑夜,我又埋葬了四眼,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离去,我已经感觉自己像极了一具行尸走‘rou’。 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开始泛起了淡淡的颤抖,我竭力的吸了一口空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不让我自己崩溃,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崩溃了,我将和一滩烂泥一样,永远的站不起来。 此时的我就像是一个盲人,在一片漆黑之中,得到了一个希望,那希望渺茫,但就是一个希望。 渐渐的,我感觉到眼前黑白的世界,多了几分‘色’彩,而在‘色’彩中是爸妈驻足在那边,正在看着我。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微微的颤抖,我想到了死亡,自己一死了之,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但是我死了,仇人还活着,地下死去的亲人,他们又怎能瞑目? 老乞就在远处,他从怀里面拿出了一个脏兮兮的金属酒瓶,喝了一口,竟然唱起了歌…… 天地何用?不能席被。 风月何用?不能饮食。 纤尘何用?万物其中。 变化何用?道法自成。 面壁何用?不见滔滔。 ‘棒’喝何用?一头大包。 生我何用?不能欢笑。 灭我何用?不减狂骄。 从何而来?同生世上。 齐乐而歌,行遍大道,万里千里,总找不到,不如与我,相逢一笑。 芒鞋斗笠千年走,万古长空一朝游,踏歌而行者,物我两忘间! 唱到最后,他忽然对着夜空大笑了起来,看起来疯疯癫癫,他站了起来,从怀里面拿出了棍子,他说道:“小子,你也是能力者,现在你知道了吧,能力不代表一切,要报仇光能力还不行!” “报仇,我拿什么报?”我颓废的说道,艰难的从我爸妈的坟墓上爬过去,拿过了老乞的酒,朝着嘴巴猛灌了几口。 但是我很快咳嗽了起来,这酒真他娘的辣。 老乞拿着棍子,在月下嚯嚯起舞,像是在刷把式,又似在舞蹈一种棍法,而这一招一式,不知道为何立刻就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仿佛记忆中本来就拥有的,深刻无比。 老乞丢给我一根棍子,说道:“跟我一起耍吧,耍着耍着,就忘却烦恼了,他烦恼也就是一缕青烟,等烟散尽了,眼前‘迷’雾也就散了,一片豁然开朗。” 我拿起了棍子,只觉得这棍子沉甸甸的,并不是棍子本身沉,而是因为我心沉。 “你那拳法,太过稀烂,对方只要有点本事,基本上就会轻易招架过去,而能力也不是万能的。” “为什么你知道能力的事情。”我说道。 老乞笑了起来:“因为我也是能力者。” 我恍然大悟:“你的能力是预见?” “是啊,只能预见一个半小时之后会发生的事情。”老乞说道,他将棍子在手中抡了一圈说道:“要想报仇,不仅仅要能力过人,还要有上层武功护身,当务之急,你要将你的身体练强壮起来,我就将这一套棍法‘交’给你,这一套棍法共分三十六路,其中绊字诀、缠字诀、挑字诀、封字诀、转字诀、劈字诀、戳字诀、引字诀为首要,至于能够学到多少,那就看你自己的悟‘性’!” 说着,老人家如同电视里面的武林高手一般,将那半身长的西棍,在手中挥舞了起来,那棍子婉转刘庄,忽而飘忽不定,忽然又如毒蛇出‘洞’,甚是凶猛,让我大开眼界,原来一条棍‘棒’,还能够玩出那么多的‘花’样。 一直练到了黎明,老人家叹了口气,将棍子丢给我,上面还有系着一个葫芦,我发现着一根竹棍浑身都是由一条青‘色’绷带给包裹起来的,看不到里面的里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拿在手上却是轻重刚好,十分神奇。 我说道:“前辈,你将这棍子给我干什么?” “你迟早会用到的,你现在还想死么?”他笑眯眯的看着我。 “大仇未报,我不能死。” “那报仇之后呢?”他的眼神锋利了起来。 我握着手中的棍子:“斩尽天下恶人!” “好!”老乞的声音很大,“记住,你迟早会用得到这根棍子,如果有一天,有人能问你这棍子从何而来,你边说,这棍子是洪三十八所赠。” “原来前辈叫做洪三十八?真是个有趣的名字。”我说道。 他看着远处:“末了,你要去哪里,你自己做主,我继续云游天下去咯!” 说着,洪三十八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着远处走去,一边走,一边唱起了那一首沧桑的歌:“自在逍遥天地间,神仙老子管不着,哦哈哈哈哈……” 在那歌声之中,老乞渐行渐远,我甚至于来不及问那老乞到底是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但我和他也不过萍水相逢,他却赠我长棍,真是叫我意想不到。 我拿着棍子没有急着回去,这时候我的衣服早已经破烂不堪,我迈着步子,朝着火葬场走去,在火葬场‘门’口,我拿出了手机,手机上是四眼发给我的一张照片,也就是那一个火葬场的工作人员。 我暗暗的将手机放在了怀里面,身如一阵清风,朝着里头走过去,正好在路上,有一支哭丧的队伍,哭哭啼啼的走着。 我‘混’入了队伍之中,毕竟我也穿着白衣,当然这白衣跟他们无法比,我的‘裤’子上都是泥污。 好不容易进去了火葬场,我在里面走了一个来回,发现了那个烧尸工,烧尸工‘抽’着红中·华,显得十分得意,看来段顺给他的那笔钱,他已经开始‘花’了。 我跟在了他后面,躲在了一扇‘门’后面,而旁边的一个高个子说道:“刚哥,今天发达啦,‘抽’那么好的香烟?” “给一个大人物做成了一件差事,那大人物赏给我的,晚上兄弟请你吃酒去,一定要来啊!” 他挥了挥手,朝着里面走去,而不远处家属哭哭啼啼,他立刻咒骂了几句:“真搞不懂这些人,不就是家里面死了个人么,哭什么哭,都是一群傻子!” 他吹着口哨,进入了工作间内,正要关‘门’的一刹那,我的手猛地堵了进去,掰住了‘门’框子,对方说道:“谁啊,我这要工作了。” 我当即一脚踹开了大‘门’,此时里边也没什么人,他穿着一身白大褂,上面写着东临市火葬场的字样。 让而我立刻推到了他,那人也暴躁,大骂了一声娘,抄起旁边的一把铁铲就朝着我扇了过来。 我猛地抬起了棍子,在他的铁铲柄上一敲打,正中了他的手指,将铁铲打了下来,我看到这个人的名字叫做洪刚,而洪刚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乞……丐?” 啪! 我一棍子‘抽’在了他的手腕上,直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骨裂声,而洪刚惨叫了一声说道:“你,你是要钱是吧,我有钱,给你,你马上走,马上走!” 我捏紧了拳头,话语几乎是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的:“不要钱,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