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不一样的人生
我没有直接去龙不相的家里头，而是来到了医院，先给孩子挂了点滴，因为我没有孩子的证件和医保卡，所以跟护士接头的时候碰到了一点麻烦。。。 护士坚决不肯给孩子挂点滴，最终碰到了之前帮助我的那位‘女’医生，她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护士之后，终于办理了手续，给孩子顺利挂上点滴，因为发烧很严重，‘女’医生建议我让孩子住院。 我也知道其中的厉害，以前我们村子后边就有一个小孩，听信了一个神婆说是可以喝符水降温，结果孩子被烧坏了脑子，那小孩大我一岁，如今父母离婚，母亲又找了一个，他就变成一个没人管的傻儿了。 所以这发烧绝对不能忽视，给孩子挂点滴之后，我打通了老龙夫妻的电话，一路上两人骂骂咧咧一直争吵到了医院里面。 这一刻仿佛是老龙已经爆发了，长时间的委曲求全，问题一牵扯到孩子的份上，这个老实的男人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一鼓作气的爆发了。 我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早上的六点钟，孩子已经躺在‘床’上挂了第三瓶点滴了，我给他们打电话是在第一瓶点滴的时候，现在都过去两个消失了。 而我一宿没睡，这时候已经摇摇‘欲’坠，坚持不住了，眼皮子就像是吊了千斤坠一样，一不留神就要闭上。 我心里也很窝火，这他娘的是他们的孩子，老子还要替他们看点滴。 “我都不说话了，你还哔哔个什么？我兄弟都把孩子找到了，你能不能消停点，这里是医院！”老龙显得十分疲惫。 他妻子却变本加厉：“医院怎么了，医院怎么了？！我问你！要不是你对家里不管不问，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么，你这是一个爹应尽的责任么，要是孩子出了什么意外，我看你怎么办！” “别说了，跟你吵了一个晚上，我的喉咙的燥死了！”老龙紧握双拳，我真担心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比如是对自己‘女’人动手之类的。 “这根本就是你的错误！你还不承认！” “你别‘逼’我骂人！你平日里就知道逛街，为什么你就不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呢，你难道就没错么？！你什么都对么？！” “我当然对，你数数看，你一共给孩子换过几次‘尿’布，你一共给孩子洗过几次澡！你一共哄过孩子几次睡觉？！你都没有，你这就是做爹的样儿？！” “我不是为了赚钱么？我不赚钱，你拿什么去给孩子买东西，你那什么给自己买化妆品！每个月的开销四五千，老子不单单要写网络小说，老子还他娘的现实还要工作，给人当牛做马做设计！你有体谅过我么？”老龙也马上要爆发了。 “你作为一个男人，那都是应该的，要不然怎么会有男人和‘女’人的差别！”他老婆的嘴巴很利索。 老龙气呼呼的大喝道：“你不要说了好不好，先去看看孩子！” “我就说，我就要说！这都是你的错，你的错！”老龙的老婆厉害的不要不要的。 这会儿，我已经听不下去了，因为病房里面其他人都被他们的吵闹给惊醒了，一共有三个病人，两个是动过手术的，另外一个是老人。 我说道：“你们这是做父母的样子么？快来看看你们的儿子吧！” “你闭嘴，这是我们的家事，不管你的事情！”他媳‘妇’瞪了我一眼。 老龙再也憋不住了：“欧雪岚，你给我住口，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mama……爸爸……”孩子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两人这才消停了起来，立刻快步的走了过去。 我也很生气，想去好好的教训两个人，但这时候看到两人对着孩子关切的表情，我的气也消了一半，立刻就去了外头，‘抽’闷烟。 我很憋屈，他娘的老子九死一生帮他们救出小崽子，两个人就顾着吵架，也不知道说几句感谢的话，虽然我也不明着说明，但是他们的争吵在我耳朵里面却显得非常刺耳。 “喏。”一个无奈的声音在我脑后出现，我发现是老龙。 老龙的脸‘色’比我更差，他说道：“让你看笑话了。” 我拿了他的香烟，笑道：“你老婆还‘挺’厉害的。” “都怪我结婚太早，其实当初也是一时脑热，我应该再奋斗几年。”老龙看着那还算‘蒙’‘蒙’亮的天空。 “后悔了？”我吐了一口疲惫的眼圈。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人生，又不是小说，后悔怎样？不后悔又怎样，兄弟你其实不知道，我有好几次都想过找个地方，一个人去死了……或者是撇下家人，骑自行车去一趟西藏。” “那去啊。”我说道，“再说了，你一大老爷们去寻什么死，我看不起你！” “我知道我很窝囊，活的也很窝囊，你知道么，为了赚钱，现如今我身边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了，我一直将这些不快放在心里面，但是久而久之，压抑了久了，有时候我的思想就会变得极端起来。”他使劲‘抽’了两口香烟，可能是‘抽’的太快了，剧烈的咳嗽起来，就连眼泪都咳出来了，也不知道这是他的眼泪，还是被咳出来的眼泪。 也许这眼泪，只是借着咳嗽的名义偷偷钻出来的吧。 他指着医院远处的湖泊说道：“兄弟你肯定不知道吧，那一片湖，又一次我就在这湖口徘徊了一整夜，我老婆以为我去找小的了，她不知道，那一个晚上我差点离她而去。” “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说，但也希望你明白。”我说道，“你比我大，所以我也应该称呼你龙哥，但是我的龙哥唉，作为一个男人，寻死那就是懦夫的行径了，要我来说，快刀斩‘乱’麻，你啊，也得为自己考虑。” 他笑了笑，没说话，我知道他是没认同我的话，毕竟结婚的男人和未婚的男人是两个世界，但是老龙能跟我说他的心里话，我也很开心，起码他认同我，他是将我当做朋友。 我站了起来，我说道：“我得先回去了。” “找相依么？”他笑道，“楚相依是个好姑娘，你千万要好好珍惜……” “谢谢。”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保重，男人么，有什么好想不开的。” “狗哥啊。”他站了起来，“回头我请你吃酒啊，有空么？” “等你忙完这阵子吧。”我说道。 他点了点头，目送我离开，而我回到了工地，此时又困又乏，来不及去找其他人，甚至于连洗脸的时间都没有，倒在了‘床’上，就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甜，等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是耀眼的阳光唤醒了我，我只觉得自己的头很痛，火辣辣的痛，也许是通宵了的缘故，但是我闻到了一阵香味，在我旁边的柜子上，有一盘子菜饼。 我掰开了一个，发现里面是野菜做的面饼，味道很好，我一边吃着，一边走到外面，却发现在‘门’口保安处，有一个倩影，那人正是楚相依，她穿戴者围裙，正在俯身煎饼子，看来她是将最先煎好的一些给我吃了。 只是剩下的饼子，里面的野菜馅儿放的都比我的少很多，我看着里面大把大把的馅儿，心中一甜，看向楚相依的目光也柔和了很多。 现在我们的条件的确很艰苦，厨房就是工地上几块石棉板子搭成的，现在天气又热，我看到楚相依的后背都被汗湿了，心中不忍，便走过去说道：“相依，你去里边凉快下吧，我来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