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青火看上去四十多岁中年人的模样,实际上他已经八十多岁,脚下这座城池他已经统治了五十多年。当初,青芒城不过方圆二里,人口不破万,但是在他的努力下,仅仅几十年的时间,发展成拥兵数十万,辐射周边十几个小城的大势力。 这么多年来,每当他手下的实力增长一分,野心也随着增长一分,不久前他还在做着一统天下的美梦。但是在黑翼营的铁蹄踏上青芒城的那一刻,他的美梦咔的一声跌的粉碎。 虚境的实力,数十万的雄兵,坚固的堡垒,铁背族作为依靠,这一切在黑翼营的强大实力前,不能让他增加丝毫的信心。 王朗盯着眼前的青火,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在他看来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几十年的时间,几乎白手起家建立了一座如此坚固的堡垒,外加精兵数十万。若不是他带着黑翼营强势介入了南方百族,说不得在过一些时间,不说这南部几千里,就是连云都未必会幸免。 元气大伤的连云,是没有实力抵挡住着几十万的雄兵的了。想到这里,王朗的心思热切起来,这样一个有着野心,又有手段的家伙,若是收入麾下,绝对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站在王朗面前的青火,心中一阵阵的叹息,他的妄图霸业还没有开始,就被眼前的年轻人伸手就扑灭了。 “青火是吧,青芒城的城主,此刻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王朗脸上带着轻轻的笑容,问道。 青火对着王朗拱拱手,神情萧索,“这位大人,还请放过城中的普通士兵,他们是无辜的。所有的罪责,青火愿意一力承当。” “哦?”王朗很意外,想不到青火还颇有担当,“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任由我处置了?” “大人,青火愿意以自己的血换取全城百姓的性命。” 王朗不置可否的看了青火一眼,心中想到的是,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驱逐异族的任务就要到期了,若是在这之前他还没有完成任务的话,后果真是他不敢预料的。他现在需要帮手,有足够能力和手腕能帮助他尽快完成任务。 “青火,宽恕满城的士兵和百姓,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我这么做了,有什么好处了?你能给说一说这么做的好处吗?”看着面前的中年人,似笑非笑的问道。 青火这一刻沉默了,他从王朗话里听出了后面的意思。即使是这样,他也不可能上杆子要去效忠,这一点他做不到。五十年前,在他还是一个很小的城主,手下没有几个人是时候,他就开始做准备,收拢一个个士兵,编练一对对的武士,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统一这南方百族,进而与连云和云蒙或者兰斯争夺这天下的霸权。 虽然王朗的强力让他感觉到深深的绝望,这一刻他甚至有一种为理想或者野心殉道念头。 看着沉默不语的青火,王朗并没有催促,回过头对着身边的战士下令道,“传我的命令,在城门口斩杀抵抗最激烈的那支反抗的军队,将他们的头颅高高的挂在城墙上。” 王朗的命令在青火的耳中冰冷而残酷,这是胜利者震慑四方的手段,青火他自己以前也经常使用,只是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也会有别人对他使用这一招。 此刻青火的心中异常挣扎,他的骄傲可以令他从容赴死,却不允许他匍匐别人的脚下苟延残喘,这将比杀死他更加令他难以接受。另一方面,理智告诉他,有着这样绝强的人物,他的理想无论如何也实现不了,没有必要让辛苦聚集起来的士兵惨死在屠刀之下。 一个时辰后,青芒城的城楼之上,挂着一排排的头颅,在那断掉的颈腔处不停向下滴着污血。这些头颅里最多的铁背族怪物的,入城之时,他们对黑翼营的攻击最为猛烈,抵抗的最顽强,所以接到王朗的命令后,梁军直接拿这些怪物开了刀。 青火想不到,长时间以来,他都耐以为后盾的铁背族精锐变成一个个挂在城楼上,成为别人炫耀武力的象征。此时他矛盾的心里有了异样的变化,屈从这样的强者,好像也不是什么太过屈辱的事情,他丢掉自己心中那坚持的尊样后这样想到。 王朗并没有时间关注青火的想法,因为他发觉这样一个要塞一般的军堡,实际上并没有灵魂,他期初有些高看了青芒城。虽然城里有不少精锐的战士,但这些战士也就是拿起武器比寻常农夫更为强壮些的普通人罢了,至少这些人没有经历过什么战斗,更没有什么家国概念。 “王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了?继续攻击下一个城镇吗?”梁军敲开了城主府的大门,看着陷入沉思的王朗。 “不,继续这样打下去,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王朗摇摇头,从沉思中走出,看着面前精壮的梁军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男方百族臣服,然后纳入联盟中,尽量早点出兵剿灭那些分散四周的冥界种族。” 梁军盯着王朗的眼睛,“王朗,你是不是在赶时间?” 王朗点点头,盯着眼前的梁军,这个他认识了很长时间的战友,“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很快,我们将要迎来更加残忍的敌人,比冥界那些怪物强大无数倍,也凶横了无数倍。” “什么样的敌人?什么时候?”梁军知道王朗接触的层面比他要高很多,所以并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假。 “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敌人。”王朗摇摇头,说道,“但我知道,这敌人的强大绝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我们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成长,成长一百倍一千倍,甚至还要更加强大,才有可能抵挡的住。” 走出城主府,站在青芒城最为宽敞的大街上,梁军仰头看着天空,心中默默的回想这王朗的话,和说话时那种忧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