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
谢谢可夕梨的打赏。 铭听到若娅的话，浑颤抖了一下，本来苍白的小脸瞬间被血色充满。 “啊！糟了，铭高烧又上来了，怎么办，怎么办？这脸都烧得通红了，还是得用物理降温……”安儿的小手，又开始忙不迭地扒铭的衣裳。 早上安儿帮铭擦拭全的时候，他是昏迷不醒的。现在却在清醒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浑被扒得只剩下一条四角棉布小内内，铭这个害羞的孩子，顿时浑像煮过的虾子似的，红透了。 安儿感觉到他上度骤然上升，连声对若娅道：“你帮我去厨房端些水过来，再不给他降温，他会烧坏的……” 若娅咳嗽两声，看着睫毛乱颤的铭，对急得一是汗的小女人，道：“你确定他这是在发烧？” “不发烧怎么会成这样？”安儿觉得自己虽然不是医生，这么简单的常识还是知道的。这个迷糊的家伙，却一直忽略了铭对她的感。 阿布从柴房取了木炭送到西厢房，听到这边的动静，便过来了。他在门前抖了抖上的雪花，进来就看到铭被扒得光溜溜白生生的子。他愣了一下，马上用棉被帮弟弟盖上，并且对急得团团转的安儿道：“你把他这么晾着，也不怕加重风寒？” “他体温又升高了，不能那么捂着，要散……”安儿弱弱地道，突然又来了句：“阿布，你这两个月大多时间都在泰雅城里，你知不知道铭心中喜欢的人是谁？” 炕上的铭睫毛又颤动了几下，呼吸一紧。阿布望了弟弟一眼，又深深地看着安儿，半天才问：“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安儿睫毛上含着晶莹的泪花。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地道：“若娅说铭‘哀莫大于心死’，失去了求生的。病才会反复的。还说他肯定是因为感受挫，才会这样……谁这么有眼无珠。我们家铭这么优秀，是远近闻名的神医。长得又那么好看，脾气也好……谁要是做了他的女人，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阿布的嘴角抽动了几下——有眼无珠的……不恰恰是你……吗？他看着铭渐消瘦憔悴的面孔，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安儿收了鹰叶后，他就意识到那个让他付出一切感的小女人，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了。 铭虽然比他小不了几岁。却是在他小心照顾下长大的。小时候的铭三天两头生病，苍白着小脸无力地缩在破烂的兽皮中。当时泰雅只是贫穷弱小的部落，族人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当时的巫医年纪已经很大很大了。只能在部落附近采集药草。小小的铭，每天都要被罐上两碗黑漆漆的药汁。 当时的他，曾经偷偷尝过一口，差点把苦胆给吐出来。太难喝了，不但苦涩难耐。还有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怪味。他只是喝了一小口，就忍受不了了，可他的弟弟却每天乖巧的喝下一竹筒。 那时候，他对铭又佩服，又心疼。当时年仅7岁的他。跟着采集队出去采集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搜集一些味道可口甘甜的野果，或者去寻找一些蜂巢，拼着被蛰成猪头的危险，采集蜂蜜给弟弟喝药后改改嘴里的味道。 为了铭，他常常被族人告到拔拔那儿，说他贪玩不好好采集，换来拔拔的一顿胖揍。可是，他依然我行我素，拔拔和族人们都认为当时的他不堪造就，转而培养别人做族长继承人。 每次家里分到食物，他总是把最好的，用石刀切得细细的，煮成汤给铭喝，自己却只吃又硬又柴的部分。 拔拔麻麻去世后，当时年仅十五岁的他，挑起了部落的重担，每天带着狩猎队穿梭在危险地带捕杀猎物，受伤是常有的事。可是，哪怕再累再忙，他总会记得带一些野果或者蜂蜜回去。 本来被巫医下定论活不过十岁的铭，在他的精心呵护下，磕磕绊绊地长大了。在安儿来之前，铭一直痛苦而坚韧地活着，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命不仅仅属于他自己，还寄托着哥哥的心血和期待。 铭的心思，阿布通过他一个眼神就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因此，他很清楚铭对安儿的心意。以前，铭想要什么，他想方设法也要帮他弄到，可是事关他最让他心灵悸动的女人，他却自私地装作不知道。他心中有个小小的奢望——希望铭的心意不过是少年心灵的冲动，慢慢就能淡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布眼看着铭越陷越深，越来越沉默，甚至陷入了一种自我厌弃中。铭觉得自己喜欢哥哥的女人，想要跟赋予了他第二次生命的哥哥抢女人，是一种极度无耻的不可原谅的行为。可是，他却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内心，管不了自己的感，把满腔的，都倾注在安儿的上。 可他又不能像别人一样，公然向安儿表白。一方面是因为怕受伤害，另一方面是不忍挖哥哥的墙脚。这种无法求得的感，压抑着他的心，渐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安儿对他对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无微不至，他却在安儿对他表示关心或者关注的时候，心中不产生一种小小的幸福。他努力学习安儿家乡的文字，努力学习中药中医知识，只是为了她一个赞许的目光，一个肯定的眼神…… 铭一直在自我催眠着——安儿是喜欢他的，安儿的心中是有他的。可他却从不敢去确认，怕心中那美丽的泡泡，被无的事实戳破了。他缩在自己内心世界里，抱着一丝侥幸挨过一个个夜。 早上安儿的话，像一支支利剑，插入他的心中，打破了他最后的幻想，撕裂了他本来就脆弱不堪的心。他觉得生无可恋，不如就这么睡去，再也别醒来。 当人的意志力一旦被摧毁，那么病就如洪水泛滥般涌过来。他本来已经好转的风寒，又有了反复，他感到自己好像飘了起来，飘向那遥远的黑暗深处……这样也好，他就不需要面对残酷的现实了。反正，他的存在和消失，没有人在乎。 就在他渐渐被黑暗吞没的那一刻，安儿的声音，如同一抹灿烂明亮的朝霞，照亮了他的天空。安儿的焦急、安儿的担忧、安儿的眼泪……让他枯槁的心再一次焕发起来——或许，一切不是那么糟，安儿至少是在乎他的，哪怕这种在乎只是对亲人般的关怀。 可是，她什么时候能够明白他的心？她能不能接受他的感？铭心中的小小奢望，又有了抬头的意识。他听到若娅近乎明示的提醒时，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棉被下的双手也攥得紧紧的。可惜……他忍不住有些埋怨安儿的迟钝了。 安儿以为他病反复，扒掉他所有衣服，小手在他上摸来摸去的时候，他下面某处，开始发生变化时，一股流顿时席遍全。他感觉自己浑像着了火似的，脸一定充血了吧？ 他的害羞，却让小女人认为是加重病了。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他心中有些不舍、不忍。是他不好，总是惹她伤心，让她担忧了。 可让他万分无奈的是，当阿布进来的时候，她居然质问他喜欢的人是谁，还说那个女人有眼无珠……有这么骂自己的吗？虽然她不知道自己骂的那个人，就是她本人。 哥哥一定是知道他的心意的，每当他切的目光，悄悄追逐着安儿美好的背影时，哥哥那双洞彻一切的眸子，总会若有所思地看过来。其实他对安儿的感，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他没问，自己也没说而已。 哥哥会怎么回答呢？是帮自己挑明他的感，还是含糊其辞地带过去？铭的心中隐隐怀着一种期盼。他有时候恨自己太过胆小，太过怯懦，太过自卑，就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没有勇气去告白。他甚至连阿土都不如，至少人家还经常跑到安儿面前献殷勤呢。他却只能躲在一边，远远地看着她…… 阿布会帮他的吧？小时候，哥哥对他的好，对他的照顾，他都深深地记在心中，他知道自己能够活到现在，哥哥有着无法取代的功劳。哥哥那么疼他，他真不该跟他抢安儿。可是，既然安儿收了一个鹰叶，再收他一个也不多，对吧，对吧？ 他只是想默默地守在安儿的边，不争宠不吃醋，不会跟哥哥抢安儿的。他会一直很安静很乖巧，只要让他呆在她的旁，那就够了……哥哥会满足他这个小小的私心吗？ 铭紧张得全都僵硬了，等待着阿布的回答——他到底会说什么呢？自己的心意难道就要公开了吗？他不如哥哥优秀，不如鹰叶有实力，安儿会不会接受他呢？ 阿布的声音响起了，他轻轻叹息一声，对躺在炕上睫毛不停扇动的铭道：“你自己的心意，还是自己来表白吧？如果，你自己都没有勇气去追逐自己的幸福，又如何能把握自己的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