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困惑的人
竖日,小菲起的及早,紫鹃听见声音,立马就送了水进来,随后又捧了一束菊花进来,这是小菲头晚叮嘱过的。 早先只听说过,信神的每逢初一十五,要祭拜菩萨。但是这樊家怎么会有这样的规矩呢,又不是清明,或者忌日的,祭拜个什么劲儿?小菲在心里嘀咕着,赶紧洗漱好,插好花,把头天买来的贡品摆放好。 本以为,今个的日子,王氏会亲自过来的。没想到,来的只是文慧和文涛还有阮婆子三人,二人上前叫了一声嫂嫂。 尽管一共也没见过几回,但是这次,小菲从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里,明显的感受到亲近。文涛的眼神更加复杂些,多了份感激。 怎么个祭拜法,小菲根本不懂,回身往阮婆子看。 阮婆子仿佛看出她的意思,上前在蜡烛上点燃了一束香,然后分别递给小菲和文慧文涛手里,低声在小菲耳边说,拜三下就行。 啊?就这么简单啊,小菲站在最前面,握着香对着灵牌拜了三下,直起身后,阮婆子就把香接了过去,插在香案上,然后才替文慧和文涛把香插好。 祭拜的仪式简单的叫小菲觉得很不可思议,看着阮婆子和那俩孩子离开后,赶紧的推开后窗。不然的话,满屋子的香烛味,真的不好闻啊。 早饭后,紫鹃收拾碗筷,小菲就进了书房,在书架上翻看着。 还好,居然找到一册这个国家的地图册。上面有镇、县、洲。繁体字看起来虽然有些吃力,但是那带着注解的山川、河流、湖泊、还有官路、驿站她还是能看懂的。 小菲在书桌前坐下来,仔细的看着册子里的地图。觉得自己要离开这里的话,看这个只有每页分解的图,倒没什么。但是,她很想知道,眼下呆的这个涟水镇究竟在这个国家的哪个位置。 于是,她就想按照这个册子,画张全国的地图来。既然要离开,那就得有计划,有目标才行。不然出了这里,七绕八绕的弄不好还会绕回来。 说干就干,小菲起身在书房里找到自己想用的东西。大张的用来写字作画的纸有一卷,笔就只有毛笔,还没有墨汁只有砚台和墨块。毛笔字,小菲真心不会。 想了一下,到外面招呼紫鹃,帮自己找几根羽毛来,紫鹃不知道主子要羽毛干嘛,转身很快就回来,递给小菲一个鸡毛掸子。 “咳咳,紫鹃啊,我要翅膀上很大根的那种,最好是鹅身上的。”小菲这才想起自己说的太笼统,赶紧更正补充。 在紫鹃再次去找羽毛的功夫,小菲笨笨的开始研墨。边研边时不时的凑上去闻闻,出乎意料的,这墨汁并不难闻,倒反夹带着一鼓清香。看样子,是加了某种香料进去的。 不得不说,古代人真的很聪明,还有一点就是,这个樊家大少爷,是个很讲究的人。可惜的是,命不好啊!小菲忍不住又感慨了一下,觉得自己运气再不好,也比这位樊文俊好多了。 起码自己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紫鹃气喘嘘嘘的跑回来,递给小菲一大把白色的羽毛,是她要的鹅毛。鹅毛还很新鲜。“紫鹃,不会是你在鹅身上现拔的吧?”小菲笑着问。 “厨房早先宰杀的鸡鸭毛,都卖给做鸡毛掸子的,奴婢就只好拔毛了。只是不知奶奶何用,所以没敢清洗,直接拿来了。”紫鹃见这回办成了主子交代的,心里很是高兴的回答。 “嗯,不用洗的,你拿把剪刀来就行。”小菲不确定自己说羽毛是要用来写字的,紫鹃会是什么反应,干脆不说。 紫鹃洗过手后,回自己屋子里,打开桌上的点心包,捏着一块核桃酥,小口的吃了,才又拿起竹扁里的绣活,搬了小板凳坐在书房门口。这样,万一主子有事,也能及时听见。 在府里做事这几年,只看见过主子高兴,偶尔会赏下人几块点心的,从来就没见过有哪位主子能单独买一份点心给下人。而现在跟的这位主子,不但给自己买了点心,就连吃面,吃梨子,都没有把她当下人对待,怎么能叫紫鹃不感动! 今个别说是要几根羽毛了,就算这主子想要老虎嘴边的胡须,紫鹃都会豁出去丧命,也要去拔来给她。 院子里,静静的,丫头在书房门口绣花。书房里,小菲卷起袖子,很小心的用剪刀把羽毛管部削成尖尖的斜面。 沾着墨汁试着写了几个字后,觉得虽然比不上现代用的水笔,钢笔、铅笔,但是也还是可以的。 羽毛笔做成了就开始在纸上画地图。书桌对面墙上,一幅画中的人眼也在看着。 什么啊,用鸡毛写字?作画?樊文俊的角度,没法看见桌面纸上,把他急得啊,真想立马点了迷香或者扔根银针,把人放倒,好过来看个仔细。 还有一样让他好奇的是,书桌边的女人,不停郁闷的嘀咕着‘这个字念什么啊’?这样看,她好像有很多字不认识?不会吧?一个条件上好人家的嫡女,怎么可能不识字?还是她伤了头,忘记了? 密室里,大勇送了一壶茶进去,看见主子站在书房位置一动不动的看着什么,没敢惊动,识趣的退了出去。晌午的时候,拎着食盒进来,见主子依旧聚精会神的往外看。 大勇甚至怀疑,主子身子就没有离开过那个位置。依旧不敢打搅主子,大勇只好把食盒放在桌上,老实的站在一旁等着。 樊文俊好不容易等到那丫头招呼书房里这位吃午饭,看着人离开书房后,立马就迫不及待的按下机关,从移开的书架后走了出来。走到书桌前,看见那画纸上的东西后,他就怔住了。 她居然在画地图?而且,画的还真的很不错。注解的字,有点奇怪啊,有些跟自己认识的不太一样。那些小字的字体,完全是另一种风格,一种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字体。 樊文俊拧起了眉头,伸手拿起搭在砚台上的一根羽毛,是真的想不通怎么回事。用鹅毛可以写出这样秀气的字来? 他学着她的手势,想在纸上试一试,忽然想到这样不行,赶紧在一旁的书架上,抽了一小张纸出来,在上面写字,很别扭啊! 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樊文俊此时更疑惑了,大勇查来的难道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