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激战
血色黄昏下的红川美丽温柔，多情善感。血色黄昏下的红川大公庄园静谧恬淡，端庄娴雅。血色黄昏下的战备广场，杀气凛冽，血光弥漫，萧冷的气流丝丝鞭抽着如一块果冻的广场空间。 始作俑者的哈顿像个老学究，像个善于思考人生的天鹅，像个挑选头牌的资深老鸨，踱着轻曼的脚步，带着愉悦的心情。 他看着众人，他在欣赏，他在揣摩，这些人在垂死前的呆滞呆板的窘态，与莫可名状哀怨的心理潜流。 一刀砍死，是那些粗鄙庸俗的行刑侩子手们的乡野作风。像他们这些优雅雍容的贵族才不会呢。把一场疾风骤雨演绎成一夜无边无际空旷淅沥的绵绵细雨才是他们的最爱。 哈顿脸上闪烁着兴奋的煜煜光彩，眼中涌动饥渴莫名的血色。 从哪下手呢？他冷漠又狂热的目光扫过众人，停留在尼采的身上。先干掉他。危机意识如影随形的哈顿立即作出决断。这妖孽太危险了。不解决他，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他盯着尼采，戏谑的笑意浮上光洁如玉的脸庞。他手舞足蹈起来，抑扬顿挫的咒颂在果冻似的《摇啊摇，摇到死神怀抱》元素术元力场中荡漾。他要施法一个绚烂缤纷的大型元素术，一个花了好大代价弄到手，刚不久才掌握的元素术，《冰羽银霄》。 果冻中的尼采也看着他，一脸善良敦厚的笑容。一直一动不动的他，忽然动了。开始跟其他人一样，艰涩纡徐的步履，如同陷在沼泽苇草之间，但越动越利落，越走越爽快。弹指一挥间，就像挣脱了千万条抑郁缠绵的枷锁，脚步轻捷，无声无息，如特产于暴风高原上的暴风狂云猫，咻的一下，在哈顿不可思议惊骇欲绝的银眸中，扶摇直上蹿上血色天空。 手一扬，抡起铁链，摆动铁锤就向哈顿扔去。空气凝实如胶质，但那溜乌光迅若闪电，在冻凝的空气中穿行，居然蒸腾出袅袅水汽，焕出一片茫茫白雾。响声炸裂如雷鸣。间或几缕细微的闪电啪啪哔哔。 哈顿顿时魂飞魄散，顾不得优雅风姿，顾不得光辉形象，顾不得元素术士的礼仪灵韵，当即来个风sao的懒驴打滚，一下旋出去数十米。 乌光溅落，铁锤捶地，轰，一个一人深的圆坑赫然砸进众人的眼帘，腾起的烟尘扬遍整个广场，遮蔽得天日更加黯淡无光。群众们顾不上呛人的尘埃凉气频抽。这会儿的凉气可是正宗正牌的沁入心肺的凉气，还夹带沙子叶子虫子调料，与各种来历不明的酱汁。 一锤落地，一锤接踵而来，子锤，孙锤，重孙锤，锤锤无穷尽也。 哈顿惶惶如丧家之犬，慌慌若漏网之鱼，满场乱蹿。嘴巴顾不上诅咒，急速念着战咒。 《冰羽银霄》终于完成。 空中开始透亮发白，漫天一片片鳞状的晶片析出，柔软又锋锐，细小如芒，闪烁着银白的光芒，仿佛无数花茎倒立的蓬勃鳞羽。 哈顿挥手，直指尼采，五指曲张，嘶嘶锐响，手心喷薄出如浪的冰羽。铺天盖地。混同气势磅礴的寒流，齐袭尼采。 冰羽似天鹅的翅翷，银白通透，晶莹璀璨，薄如风，锐如针。边缘细毫更是纤毫毕现，排列齐整，微微蠕动，似不住抽搐的锯齿。弥天细碎的银白翎羽如横扫的绵绵大雨横向卷入。 千万冰羽纷纷，在残照中切割流血的夕阳。更气势汹汹，嗖嗖射向尼采。一路气流纷纷寒凝，绞成寒流，云层倾泻下来的柔弱光芒也激冷成霜。 小半个广场开始飘起银雪，雪是六角的冰花，混合着旋转的霜风，空中一片呜呜的沉沉嗥叫。 哈顿一施放出《冰羽银霄》，接着就叠加了《水神守护》，又加了个《速风》。那个《摇啊摇，摇到死神怀抱》只能撤销，烟消云散。 众人如获大赦，自动分成两堆，挤在墙角，躲在哈顿元素术照顾不到的一隅。免得无妄之灾火辣辣的贴身侍奉。 而被《冰羽银霄》笼罩的尼采依然一脸煦暖的笑容，仿佛他的笑容能融化冰羽似的。 笑归笑，笑只是一个心态。更是一种自我打气的鼓舞。手却不闲着。 他毫不迟疑地拧身倒飞出去数十米，手腕剧烈甩动，将铁链挥舞得水泄不通。宛如一张乌黑飘渺的铁盾。 不再退却，反而迎身而上，冲向哈顿。叮叮当当，哗哗啦啦，晶莹的冰羽一接触到铁链舞成的铁盾，就如同进入到一个凶猛的绞rou机。银屑洒洒飘飘，四方喷射，更加剧了雪的曼舞纷纷。 广场上一片白茫茫。卷起无数小风搅雪，在各个角落里生成，围绕着铁链挥舞成的黑色大漩涡疯狂摇摆。 尼采时而在地面上急速推进，时而跃上高空像炮弹一样射向哈顿，漩涡风暴加身，如同一个黑头银尾的怪物在啄食哈顿。当然也有拐弯抹角的冰羽死乞白赖地亲吻了他的大麦肌，但这点伤害除了让尼采打了几个激灵，更加精神抖擞外就无伤大雅了。 起初一几个冰羽擦过，后来是数个数十个冰羽直接中的。 实际上是尼采在渐渐有意慢慢加大这种误伤。 十几分钟后。尼采索性不再抵挡，直接抡锤寻找哈顿的真身。面对冰羽直接迎上。让冰羽逾来逾猛烈地扎入躯体，衣衫开始褴褛，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地出现在尼采脸上身上。疼痛不可避免，但冰羽的元力伤害渐渐消弱，最后却如凉沁沁的冰雪浴，滋润着弹性优良的肌肤。 哈顿见到尼采看似破罐子破摔的举动，与密布纵横的血痕沁出密如鸡皮疙瘩的血珠。注视着成了血人的尼采，他兴奋得眼珠发红，灼热的目光泛滥成火烫的呐喊。他大声疾呼，手中的冰羽更稠更密地洒向尼采。全然不顾铁锤把他砸得乱飞，像个拍子挥舞中的苍蝇。 今天所有的憋屈在这一刻化为元力宣泄，他要对面这个怪物在自己的元素术下凌迟，瓦解成一堆雪沐。他越来越澎湃激扬，越来越血脉贲张。元素战咒的吼叫浑然成了叫床似的高昂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