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惺惺相惜

    “长风道长请上座！”

    当其余众人都退出大殿后，偌大的殿堂之中只剩下了傲长风和完颜阿骨打两人。而完颜阿骨打也一改之前的敌视态度，并亲自为傲长风搬来了一张椅子。

    “多谢大金皇帝陛下！”

    傲长风也不客套，一撩道袍便飘然落座。

    两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眼，完颜阿骨打开口道：“道长道法通玄，朕深感敬佩。但刚才道长所说的‘抓一人、捧一人、诛杀一人’，还请详解。朕……想听个明白。”

    “陛下客气啦！”

    傲长风没有卖关子，直言道：“陛下要抓的这一人嘛，自然就是贫道。贫道既然能够医治完颜家的病症，那么就必须留在大金皇室的掌控之中。不管陛下自己也好，还是日后登基的新君也罢，都可能需要贫道的医治。”

    “道长说的对！朕原本不想为难道长，但从今日起……完颜家若是想江山永坐，确实得仰仗道长之功。”

    被傲长风说破意图，完颜阿骨打点了点头。他好像理直气壮、毫无愧色，接着问道：“那这捧一人呢？”

    傲长风也点了点头，又答道：“陛下欲捧之人应该是大金的国政大人完颜晟吧？国政大人不仅总管大金的钱粮司法，更是陛下的同母胞弟，其睿智非凡、杀伐果断，乃大金新君的不二人选。”

    “道长好见识！”

    完颜阿骨打忍不住夸赞了一声，肃然起敬地道：“最后这朕欲杀之人，道长可知是谁？”

    “呵呵呵……贫道当然知晓！”

    傲长风笑得很开心，悠然地道：“此人就是……大宋使臣梁公公！”

    “何以见得？”

    由于傲长风这次没有解释，完颜阿骨打不禁立刻追问。

    “因为……”

    傲长风顿了顿道：“因为贫道的性命现在变得‘金贵’了，所以梁公公献给陛下的‘祸水东引、借刀杀人’之策已经毫无用武之地。为了使大宋与大辽彻底交恶，陛下只有让梁公公‘死在辽人手中’，才可达成心愿啊！”

    “哈哈哈……道长高明！”

    “哈哈哈……陛下过奖！”

    三个问题都解答完毕，两人不约而同地齐声大笑。

    虽然此刻的笑声中充满着惺惺相惜，但完颜阿骨打心中已掀起惊涛骇浪：这道士心机缜密、算无遗策，将来定是我大金的劲敌。若是我现在杀了他，倒是可以免去后患，但完颜家今后的血脉能否长久呢？

    而傲长风心中也在暗自思量：这完颜阿骨打果然是人中龙凤、当世枭雄，绝不是赵佶和耶律延禧之流所能比拟的。我这装神弄鬼的忽悠本事，看来也不是无往不利啊！

    笑过之后，两人各怀心思，大殿中一下变得安静异常。

    直到一炷香的功夫后，完颜阿骨打才率先打破沉默：“道长年纪轻轻，却有经天纬地之才，难道……甘愿屈居于大宋皇帝之下，浪费这大好年华吗？”

    “陛下有话，但讲无妨！”傲长风怎会不明白完颜阿骨打的意思。

    “好！”

    见傲长风面无表情，完颜阿骨打郑重道：“若是道长能根除完颜家的绝症，并助大金降辽服宋，我完颜阿骨打可以对天立誓，今后与道长……共享天下！”

    “呵呵呵……”

    完颜阿骨打的许诺可谓是真心实意，但傲长风又笑了。不过，完颜阿骨打听得出来，这笑声中没有得意之色，也没有不屑之情，而是满满的叹息之意。

    正当完颜阿骨打准备一问究竟时，傲长风终于开口道：“多谢陛下的美意，可就算是独享天下，也并非贫道的平生之志啊！”

    “什么！？”

    完颜阿骨打瞬间呆滞，他实在想象不出，还有什么比坐拥天下更伟大的目标。所以，他“试探”地问道：“难道道长打算位列仙班、修身成佛？恕朕直言，此乃虚无飘渺之境，朕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陛下取笑了！”

    傲长风微微摆手道：“贫道虽然算是一个修道之人，但也根本不信鬼神之说，就更不用提成仙成佛了。”

    “那……那道长的志向是？”完颜阿骨打彻底看不懂傲长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