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谁走
凉亭里,三个人,桌子的正中间一个铜制的香炉上正散发淡白色的香雾,一缕微风不请自来,吹散了香雾,抚在了青枫的脸上,令他笼上了一层薄雾。 隔着薄薄的雾气,似有些看不清晰青枫的脸庞,但奇异的是雾气遮不住他的那双深邃的眸子。若她的眼睛是璀璨的星辰,那青枫的双眸就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天地。 铁军行本抬起的眼皮又垂了下去,本来那两个碍眼的家伙走后,他以为青枫亦会随之离去,这样,无人为若翾赎身的话,只要给自己时间,定能够说服于她,到时金屋藏娇亦是美事,除了名分他无法给之外,其余的,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没想到这小子竟给出了这么一句话,问若翾可以为他做什么? 青枫未等到她答,再次开口,“你会洗衣服吗?” 若翾一愣,你可以问她琴棋书画,可以问她诗词歌赋,这些她不敢说全部精通,但却都有涉猎一二,至于洗衣服这种事,还真得从未做过,“不会?” 青枫道:“可会做饭?” 若翾终将眸子从青枫脸上移开,低声道:“不会。” “会做家务不?” “不会。” 青枫叹了口气,道:“那我带你离去,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若翾发征,她很想问出声,你带我走,不就是图上这个身子,渴望骑在身上,发泄rou,欲吗?这个男子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洗衣做饭家务这些跟他为不为她赎身有关系吗? 铁军行冷冷的瞥了青枫一眼,像若翾这样少见的女子,就应该捧在手里,好好供着,那双手,十指修长,肤色白嫩,你让她素手沾满阳春水,岂不是唐突佳人。 “这位朋友,请你离开,我与若翾有话要说。” 青枫似笑非笑,道:“店是你开的不成?你凭什么让我走。” 铁军行道:“店自然不是我开的,但这里是皇城,有些人,你得罪不起,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吃亏,你的帐记我身上,可以走了。” “帐记你身上我自然没意见,不过嘛?” 铁军行脸色冷漠了不少,道:“哼,有话快说,说完后立刻离开。” 青枫神色平淡,手指轻轻的划过面前光滑的杯面,道:“帐记你身上,然后,你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回去,如何?” 铁军行目光如电,硬如石的厚木桌在其的五指下跟柔软的面粉团似的留下了深深的指痕,寒声道:“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他身为一国太子,此处又是皇城,谁敢对他不敬。 若翾一双眼眸静静的看着两人争锋,不言不语,她自与铁军行认识以来,虽不知其身份,但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可看出其家世非凡,反观青枫,她能隐隐的感到在那股温和之下所掩藏的犀利锋芒,但仍是看之不透。 青枫眼神玩味,淡淡的道:“你怎么不干脆自称本宫来得实在点,不好意思,我忘了,这里是风月场所,难得,太子也会微服出访,体恤民情啊。” 本宫?太子?这两个称呼令若翾一惊,待看铁军行时,见其脸色大变,怒指青枫,但并未出声否认。可见这番话是真的,这位自称为军公子的人,真是当朝太子! 青枫此言一出,打了铁军行一个措手不及,但到底是身为储君之人,被搅乱的心境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冷声道:“你是何人?为何知晓本宫的身份?” 人体本身就是一个气场,身为未来的国君,体内自然而然就会透出股龙气,可想要看出此气,至少也要有金之境的实力,在内心中,铁军行是不相信青枫能达到这种高度的,定是在某一地事先见过自己。 他真得是一国太子,若翾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心情复杂,不知是什么滋味。 别说是一个太子,就是他老子站在这,想要凭一身龙气就压服于他,也不行。青枫目光平静,“收起你的太子架子,好好回你的东宫呆着,不然,明天估计整座皇城都会流传你的风流韵事。” “你敢威胁本宫?” “我只想听听曲而已,对若翾小姐亦没其它心思,你若不跳出来赶客,我才懒得理你是皇帝还是太子。” 在这个世上,皇权不是唯一,在它头上,还有强大的修行者,正如那句,“万丈红尘一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皇朝霸业,终究不如长生。
“你,很好。”铁军行冷道。 青枫笑道:“还行,不然前些日子也不会揍了一对主仆,到现在亦一点屁事都无,对了,好像他还自称是你小舅子来着,呵呵。” 铁军行的脸色因过于阴沉而看上去显得暴戾,“原来是你废了小段的。” “对于弱者,我没兴趣知道他的名字,即使他是太子的小舅子,日后的国舅。”说完,青枫拿起桌上的清荼,朝后侧处轻轻一笑,金之境小成,看来,黑铁国皇室的力量果真不可小觑。 铁军行亦看到了青枫的动作,本已抬起的手掌又暗地里放了下去,此人既能发现隐藏的安总管,莫非也是五行境的不成?此人到底是何来历?他冷冽的眼神如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很好,本太子记住你了。” 铁军行站起身,微微看了若翾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铁军行身子一顿,并未转身,也不回话。 “身为太子,金口一开,君无戏言,出门时记得把我的帐记在你身上才好。”这才是青枫关心的,有人抢着请客,你要是说拒绝,不是伤了和气吗?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尤其是对方还挂着太子的外衣。 就算是若翾这个弱女子,亦能感觉到铁军行身上的愤怒,就跟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随时都可能喷涌炸开,但最后,还是只剩一个背影。 “人都走了,就别看了,这个太子不适合你,最起码,比起头先那两位,都是差了点,自古君王多薄幸,帝王之家深似海。”青枫没兴趣理这事,但还是给了此女一个忠告。 若翾注视着这个男人,柔声道:“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我,一个男人,今朝有酒今朝醉,哈哈,美女,现在就剩我一人了,再弹首曲子吧。”青枫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嘴角挂着淡不可见的笑容。 湖上青烟薄雾不散,亭中琴音汩汩而流似清泉,悠扬而婉转,如黄莺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