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57:变态拷问王
明慈轻声道:“我很好。大文学下了山之后。我过得很好。等我在中原办完事,我就会回北荒去。” 明雾道:“罢,去做你想做的事。但在中原,没有任何人能碰你一根毫毛。” 言罢,一滴心血从明雾的额心飞了出来,慢慢地沉入明慈的天庭百汇。明雾道:“若是有难,便叫师兄来。” 明慈有点动容了,修士的心血是十分宝贵的。她若是心怀不轨,在对方闭关期间突然发动心血,挑准时机,要害他走火入魔也是可能的。 最终明湛起来去送明雾,二人走到门口,明雾停了下来,转向他,目中有些审视。那后辈坦然地望了回去。 明雾欣赏他的胆识,道:“好好对她。” 明湛无声地点了头。 等明湛钻到明慈那里,明慈已经趴到上去发呆。他在旁边站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心痒痒,道:“我可以上来么?” 明慈果然往旁挪了挪。他在心里叹了一声,还是这么没心眼,看来前两天那件事。果然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一时不知是喜是悲,明湛脱了鞋子爬上,和她隔着两个人的距离,撑起脑袋看着她。 她道:“我让毕利去查端木城主的下落了。他是你父亲,你打算怎么做?” 他道:“我连端木白都杀了,你说我会怎么样?” 有的时候,这个人其实是冷血得让人心悸的。 他低声道:“父亲又怎么样呢?他就不曾做过好事。我母亲生下我,受了十月怀胎分娩之苦。而他把我扔在柴房里,让我自生自灭。我以他的血统为耻。” 明慈不去握他的手:“哥。” 明湛翻了躺了下来,握着她的手放在口上,长出一口气,道:“妹,若我知道我娘真的是……那我一定会杀了他。” 在中原,弑父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即使是在崇尚母系的北荒,也是很忌讳的。 明慈有点心理障碍,沉默了一会儿,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把脑袋挨过去一些,抵着他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明湛挪了挪因为过于紧张而有些发麻酸痛的肩膀,勉强笑道:“你先休息。” 说着果然又火烧/股似的跑了。 夏青无意间路过院子,发现他在浇冷水。大文学冰冷的井水,一桶一桶地往下淋,浑虬实的肌却没有放松,反而有些更紧致的迹象。 大叔抬头看,果然见一小色鬼在窗台上流口水,但她似乎不懂得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道:“你浇再多也没有用,没有听说过么,大天要喝水才解渴。” 明湛暴躁地把桶子丢到一边,还狠狠地踹了一脚。 等他把那桶子砸得粉碎,他道:“夏青。你手上,最厉害的清心丸,到什么程度?” 大叔想了想,道:“上古有一种神兽,名叫赤冀,吃了它的,会断绝七六。但这种神兽如今已经见不到了。唯有一种它的后裔,名叫螭鱼。我家有一味丹方,便是用这螭鱼的做引,做了一种清心丸,名叫忘忧。” 他低声道:“吃了会如何?” 大叔道:“清心凝神,大利修行,别的什么坏念头也没有了,换句话说就是可以断绝。大概可保上个把月。但一个月后,你会头疼一阵子。” 待他拿出来,明湛毫不犹豫就吞了。 夏青笑了一声,道:“好小子,我这药可珍贵,难道你真打算一个月吃一颗?” 明湛偏过头,道:“说罢,什么价?你有多少,我都要了。” 夏青想了一会儿,道:“罢,自家兄弟,我也不多算你的。你吃的那颗算送你的。我这里还有五颗,每颗五千灵石。就先给你了。你若是吃完了,还可以跟我要。” 明湛毫不犹豫地道:“好。” 顿时大叔无语。 明慈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会儿,便也变得心事重重。明湛的心不好,而且她有感觉,他必定不会对她说半个字。 毕利带回了消息,华颜确实在几十年前曾经进入端木府。这本是毋庸置疑的。但那些年到底出了什么事,却是很难查清楚。但是毕利带回来一头豹妖。是头妖兽。看年头已近千年。长得气宇轩昂,但眉宇间戾气很盛。 这是头黑豹,名字很没创意,就叫黑风。 黑风本是城千里之外的一山之王,但早已经归隐。他闭关突破时,他妻正产子,后来他感应到劫数,强行破关而出回到洞府,发现他妻已经被人辱杀而死,四个新生孩儿全被掼在地上,活活摔死,小肠内脏流了一地。 这些年黑风一直寻思着要报仇,凭借亡妻上,那恶人的气味,硬是追到了这孤月城。大文学但他虽修为不低,却还是不能就这样闯入端木府去杀人。 明慈听完毕利的叙述,不由得有些惊讶,转向黑风,道:“你确定,那人是……端木城主?” 黑风沉着脸,道:“前些子我在街上偶然遇到他,他上还有我亡妻的血印。阿合在死前打入他体内的豹族血印,令他每年都会头痛一次。” 毕利道:“确实有端木城主今年来罹患头风症的消息。” 黑风顿时目眦裂:“你们若是能助我杀了那恶人,我愿将山中所有珍宝相送!” 明慈站了起来,低声道:“你莫急。最近也不要到处乱窜,先留在我们这里。等我们有了消息,必定第一个告诉你。” 她犹豫了一下。 明湛也站了起来,沉着脸,道:“既然打算合作,那就应该坦诚相待。你无需有顾虑,大不了后可同我们远走北荒。” 黑风道:“阿合和孩儿们死后,我早已生无可恋,只是一直不得其门而入,能有什么顾虑呢。” 明湛道:“好,光奴,去安排一下客人的住宿。” 光奴道:“是。” 夜里,明慈对明湛道:“哥。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嗯?” 明慈道:“是我师父。听起来,他和你娘是很相熟的。当年在端木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想他必定是知道的。” 孤月山虽然不想和合罕狼族做对,但是私底下却做了不少手脚。端木府好像被护在了一个铁桶里,当年的人都消失无踪,无论如何都半点风声也查不出来。 狼族的耐心令人发指,现在那里还他们带来的随从埋伏着。但是到现在,他们也都没有见过端木城主和端木夫人出府。 明湛似乎有点冷漠,道:“木伯来去无踪,凭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的。除非他自己愿意出现在我们面前。” 明慈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呢?难道你心里一点疙瘩也没有吗?” 毕竟是父子啊。 明湛对端木城主并没有好感。本来有的那点疙瘩,吃了夏大叔的药之后,早就没有了。他偏过头,望着明慈。见她一脸的莫名其妙,他不也好笑,道:“好了,不要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有本事他们就一直别出府。” 不出府?当然不可能。 大约一月之后,端木夫人终于挨不住了,出了府来。立刻就被埋伏在端木府外的护卫们捉了回来。明湛不想见她,明慈也兴趣缺缺,最终,夏大叔和雪花下磨刀霍霍地上场了。 一大清早就听到下面的尖声惨叫,同时,明慈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动。她终于忍不住,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谁在烤猪!” 明湛的房门没动静。 明慈便自己颠颠地下去观看。越靠近那被作为暂时囚室的屋子,那香味就越浓烈。不停的有女孩子的哭声从里面传来。 莫非是大叔和雪花在烤猪,不给端木夫人吃,端木夫人才哭成那样? 她巴着窗口从里面一看,结果发现屋子里有好几头巨大的银狼,其中当头一只。最小漂亮的,就是雪花下。端木夫人和她的几个丫鬟坐在地上,各个吓得痛哭流涕。那香味正是从她们上散发出来的。银狼们正围着她们,垂涎三尺,口水流了一地,似乎下一秒钟就会把她们全都吞到肚子里。 突然有人在她背上拍了一下,明慈回过头,发现是夏大叔。 此人满脸诡异的笑容,道:“肚子饿了?我给那几个女人灌了蚀香散,现在她们的骨头都在发出这种香味,别说是那几头恶狼,连我都有点受不了了。” 明慈道:“万一雪花她们真的大开杀戒怎么办?” 夏大叔冷笑道:“吃个把人是难免的。那几个女人平跟着那端木泼jiàn),没少作威作福,死在这儿也不可惜。”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果然听到一声惨叫。银狼们耐不住惑,已经咬死了一个婢女。在端木夫人和众婢面前,惬意地大快朵颐。 端木夫人脸色苍白。但还算保持了仪态。只是她手底下的侍女就不行了,各个鬼哭狼嚎,往窗台上扑,声嘶力竭地叫着救命。雪花她们开了杀戒,很快就放开了嗜血的本,一下子又扑上去,逮住一个侍女,一口封喉。 明慈有点不忍心了,低声道:“滥杀无辜毕竟不好。” 夏大叔的面容很冷漠,明湛也是一样,听着这惨叫声,还在屋子里连头也没有伸出来。夏大叔道:“你现在可怜她们,但她们若是有机会,一样愿意这样折磨你。你以为端木府的冤魂会少么?她们都是吃着人过子的人。” 明慈讶然道:“不过是几个普通丫头罢了……” 夏大叔冷笑道:“普通丫头?普通丫头,会在这个多事之秋,随端木夫人出府?” 明慈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里面撕心裂肺的叫声持续了一整夜,夏青带着人去把门打开,然后拖了还活着的四个侍女和脸色苍白的端木夫人出来。 明慈偷偷跑回后院,吐得也撕心裂肺。 等她回到前面大厅,面容已经很平静,甚至还带着笑意。毕利给她搬了椅子,她坐下了。夏青手里把玩着药瓶,坐在她边。端木夫人盘腿坐在地上,任边的侍女怎么哭闹,她似乎都不为所动。 端木夫人道:“你去叫端木湛出来见我!” 明慈偏过头,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两头巨狼从她后慢慢地走了出来。顿时侍女们全都尖叫地缩成一团。她们全都浑是血,都是来自她们的同伴。 明慈摆摆手,那两只巨狼又回到她后。 一个侍女战战兢兢地道:“我说,我都说……” 另外几个侍女连忙也扑将过来,想去抱明慈的脚,又不敢,直道:“我说,我说!” 端木夫人闭上了眼睛。 那几个侍女哆哆嗦嗦地,把能说的都说了。但原来她们知道的并不多。可她们都是当年那件事的直接参与者。 华颜确实曾经进入端木府,而且进府,也是以丫鬟的名义进去的。其他丫鬟只知道她当时好像是缺盘缠。所以进府做工,签了三年的卖契,好像是想先找个栖之所。据丫鬟们回忆说,她的格十分爽朗,而且似乎走过不少地方。经常茶余饭后,就拉着板凳坐在院子里,和下人们说她走南闯北的故事。 她是那样一个人,很率真,你若对她好,她便倾心相报。用那丫鬟的话来说,叫,好骗。 华颜后来结交上了端木家的一位长辈,明慈猜那人是木伯。城主注意到这件事,便利用华颜将那位长辈,留在了端木家本家很长一段时间。华颜果真什么也不懂,只觉得木伯留下来,她很开心。 可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突然大发脾气,露出了妖相。人们这才知道她是妖族。端木城主手上有个镇兽铃,好像是祖上一位术士老祖宗留下的。据说那老祖宗曾经算到过端木家会有妖乱,所以留下了此物。 这几个女侍,就是当年布阵之人。她们和端木城主连手镇压了当年已经金丹中期的华颜,并把她关在镇兽铃下。一年之后,华颜生了个孩子,然后死在镇兽铃里。城主便说那是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