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回 都是假的
朱姨娘一把环住大小姐,腥红的唇微微一抿,笑道:“先夫人在时,从来都是将三小姐高看一层,三小姐可得知恩图报啊,。ads:本站换新网址啦,速记方法:,” 紫薇忍不住回嘴道:“朱姨娘,你话没听几句,怎么就知道是我家小姐不知恩图报。” 朱姨娘冷笑道:“哟,真正知恩图报的人,念着往夫人的好,看见表少爷来,只会回避着,哪里还会将那花戴在头上。” “你……表少爷自己要将花递到我家小姐手上,难不成我家小姐当着表少爷的面,将花摔在地上。”紫薇气结。 “哟……哟……谁知道这花,是不是你家小姐求着表少爷摘的,这会子撇得一干二净,在宫里怎么黏乎上了。倒也是,崔家的门第,哪里是……” “够了!” 一声怒吼,自不远处传来。 朱姨娘吓了一跳,忙捂着口,退到一旁再不敢言语。 高茉莉一见来人,眼泪簌簌而下,一头扑了过去,泣道:“大哥,三meimei她……” “来人,扶大小姐回房!” “哥?”高茉莉不敢置信的抬起了头。 “怎么?” 高子瞻俊眉微挑,加重了语气:“连哥的话,也不听了?” 高茉莉银牙紧咬,终是狠狠的朝高鸢尾看了一眼,跺脚离去。 高子瞻将目光看向朱氏:“姨娘好快的脚程啊?” 朱氏见大少爷素来温和的脸上,有了厉色,忙陪笑道:“哎啊,二少爷怕是要回来了,我得回去瞧瞧。大少爷,我先走了。” 说罢,也不等人应她,急急的走了出去。 高子瞻挥了挥手,看闹的丫鬟们尽数散去。 “茉莉她脾气不好,三妹你别介意。我替她向你陪个不是。” 高鸢尾泣道:“大哥,我没有……” 高子瞻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温柔道:“我自是相信你的。只是有些事。确实该避讳着,勉得旁人生了误会。” 高鸢尾如遭雷击,浑冰凉。 高子瞻轻轻一叹道:“来人,扶三小姐回房。” 高鸢尾恍恍惚惚扶着紫薇的手,只觉得腿下轻飘飘的。似走在云端。 原来大哥对她的好,不过是在不触动大姐利益的况下,偶尔的施舍罢了。亏得她,将这一点点好,小心翼翼的呵护在手心里,视若珍宝。 原来……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 “你们听说了没有,刚刚一回府,大小姐和三小姐就闹起来了,大小姐打了三小姐一记耳光。” “为什么,三小姐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一点脾气都没有,怎么会惹了大小姐!” “听说是因为今天在宫里,三小姐勾引了表少爷。” “你别瞎说。三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傻子,以前不是,不代表现在不是。梅家的门第如何能跟崔家的比,要是换了我,我也想嫁到崔家。” “哎,夫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想把三小姐嫁到梅家。堂堂相府嫡出的姑娘,嫁到一个六品小吏的府上。这三小姐也真是可怜,怪不得将脑筋动到了表少爷上。” “所以说,大小姐那一场闹,并非凭白无辜。定是三小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惹得大小姐大动干戈。哎……主子的事也不是咱们可以议论的,快走吧,小心给人听了去。” …… 脑子里只听见嗡的一声,高鸢尾隐在树后,脚下动弹不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布满了全。 怪不得……怪不得……她要将我低嫁……她从来讨厌我…… “小姐。小姐……” 紫薇见三小姐两个眼睛都直了,吓得连连低呼。 高鸢尾缓缓偏过脸,幽幽道:“紫薇,梅家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小姐……” 紫薇咬牙道:“奴婢前几天才听人说起过。” “为什么不告诉我?” 紫薇艰难道:“奴婢怕说了,徒增小姐的伤心。再说……再说……老爷,夫人还没有定夺,奴婢想着,万一事有转机……岂不是……岂不是……” 紫薇诺诺的说不出去。 高鸢尾凄惨一笑:“我的婚事,旁人都知道,独独瞒我在鼓里,好啊,真是好啊!” 这世间最叫人痛苦的事,莫过于被亲人背板,莫过于被手足相残,莫过于她还在傻傻的期盼时,真相无的向她袭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做错了什么……高鸢尾心中涌上无边的愤怒,奋力一挣,拎起裙角飞奔起来。 紫薇吓了一跳:“小姐,你要往哪里去,等等我……小姐!” …… “三小姐,夫人在休息,三小姐,容奴婢通报一声!” “滚开!” 高鸢尾用手一推,径直冲进了内室。 “出了什么事?”夏茵柔一脸疲色的从塌上坐起来。 不冷不淡的一句话,将高鸢尾彻底激怒。从来都是这样,言语中不带一丝温度,冰冷的如同一个陌生人。 “你要将我嫁到梅家?” 夏茵柔蹙眉:“你听谁说的?” “你是不是要将我嫁到梅家?”高鸢尾目光死死的盯着夏氏。 正阳见她神色不对,忙轻声道:“三小姐,梅家……” “闭嘴!我与夫人说话,没你一个奴婢什么事!”高鸢尾。厉喝道。 正阳根本未曾想过,三小姐会冲她喊一声“闭嘴”,当下便愣住了。 夏氏目光一冷,淡淡道:“没错,我确实想要把你嫁到梅家!” 高鸢尾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由的握紧成拳。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嫁到梅家。我堂堂相府嫡出的小姐,凭什么要嫁给一个六品小史。” 高鸢尾听到了她意中的答案,那个冰冷冷的答案,多年来压抑的绪一下子爆发。 夏氏轻声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不是你该问的。” “我的婚事,凭什么连问都不能问?” “鸢尾。你是我女儿,母亲不害你的!” “女儿?” 高鸢尾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冷笑连连。 她步步紧bī)至夏氏跟前,咬牙切齿道:“母亲。从小到大,你可有将我当成女儿。我病了,你不来看我一眼,我饿了,你不会问我一声。我冷了,你不会替我披衣。母亲,你这般厌弃我,当初为何还要将我生下来,你什么不把我掐死。” 泪水夺眶而出,夏氏喃喃道:“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你可知道……这些年……我因为你……受了多少冷眼,挨了多少冷语,旁人都有母亲护着。我没有!” 夏氏泣不成声:“孩子……我没有办法……我……” 高鸢尾冷冷道:“母亲,你对我不闻不问,对我冷若冰霜,对我视而不见,对我恨之入骨,这些我都可以忍了。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左右我的婚事。你凭什么来左右我的婚事?” “三小姐,梅家虽然门第普通,可梅家的……”正阳忍不住出声道。 “你给我住嘴,你个jiàn)婢!” 高鸢尾吼得声嘶厉竭,手一拂。高几上的青花美人瓶应声而碎。 夏氏想也未想,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厉声道:“高鸢尾,你可知道你的命。是……” “夫人!”正阳一声尖啸,震得人耳膜发疼。 高鸢尾捂着脸,似不敢相信这一记巴掌,是由眼前这个妇人打上来的。 心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高鸢尾猛的一推眼前的人,撕心裂肺的尖叫道:“夏茵柔。我恨你,我恨你,你不配做我的母亲,你不配!” …… 夏氏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跑开,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正阳见她脸色惨白,浑不住的颤抖,心下一痛,上前搂住了,轻颤着声道:“夫人,姑娘年纪轻,不懂事……你……别气!” 夏氏凄楚一笑,一滴眼泪从面颊划落,道:“正阳……这些年我是不是做错了,这孩子心里的怨念……只怕一直是恨着我的罢。” 正阳擦了一把泪,眼光瞬间锋利:“夫人没有错,是我错了,十四年前我就不该将她抱回来。” 夏氏子蓦然一震,心中悔意涓涓而起:“我不该让她养在崔氏边的。是我对不住她。” “可是,不养在崔氏边,她又如何能过这锦衣玉食的生活。” 正阳咬牙道:“夫人,你对三小姐——问心无愧。对得起天,对得起地,也对得起那个女人。咱们独独对不起的……是那个孩子,倘若她还活着……今年也该这般大了。” 深藏在内心的痛苦,被狠狠的撕裂,夏氏伏倒在正阳的怀里,泣不成声。 正阳滴泪道:“夫人,奴婢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是恨自己学艺不精,护不住想护的人,害夫人痛苦了这些年。” “正阳……”夏氏哀哀绝。 …… 阔大的马车,缓缓驶过地面,车轱辘发出吱吖声。 林南修长而温柔的手指,轻轻揉在林西的半边脸上,心疼之色一览无遗。 揉了几下,她似想到了什么,将手中的白玉瓶往林北上一扔,板着脸道:“小西,我问你,今天的事是你算计好的?” 林西咧着嘴,目光朝林北瞧去。 林北将她的子扶正,抹了些药膏在手上,微凉的手指抚上脸庞。 “嘶,轻点!”林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还不快说!”林南极没耐心的推了推。 林西轻轻一叹,苦笑着将原来的计划一一道出。 原来今林西的计划是,先让崔三少用市井的传言吓唬吓唬李凤津,乱了她的心神,然后等太后她老人家到场时,与皇帝打个配合,将此人ko下去。 谁知道这李凤津是只纸老虎,不经吓,心神一乱后,居然脚下也跟着乱了起来,结果就乱出了今的结局。 林南挑眉道:“如此说来,那一巴掌是你故意挨的?” 林西陪笑道:“能将她踩到脚底下,别说是一巴掌,就是一剑,我也愿意挨。” 林南抬起手,毫不犹豫的赏了一个毛栗子给她。 林西自知理亏,不敢顶嘴,只借着那股子疼劲,将眼泪bī)出眼眶,楚楚可怜的看着她。 林北心里默数完一、二、三,林南已将他手中的白玉瓶抢了过去。 “再有下次,当心我打断你的腿!” “不会有下次了。师姐!”林西陪笑道。 “真当不会有?” “肯定不会有,师姐,你信我!”林西可怜兮兮道。 “小师姐,李凤津在宫中就如此张扬跋扈,在那府里,她对你,想必不会太好。”林北眼底一片寂然。 林西瞪了他一眼,心思略转,笑道:“师姐,我也不瞒着你,她对我确实不好,所以今这一仗,可不光是为你而战,也是为了我自己。” “除了她,还有谁?” 林西又瞪了他一眼,还是朝林南陪笑道:“那府里还有谁,像她这般没脑子和心眼小的。” “不会叫的狗,才咬人!”清冷的声音不高不低响起。 林西气闷道:“小师弟,你当我是块骨头,所有人都想来咬一口。” “以往我不知道,不过今咱们也算是将底牌露了出去,你与静王世子同出一门,这块骨头可不小。”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这静王世子……” “小西!” 林南打断道:“师弟是为你好。别被人算计了,自己都不知道。” 林西默默看了林北一眼,点点头道:“师姐、师弟,再陪祖父两年,我便从那府里出来。祖父他老人家对我,真的是千宠万宠,一点子委屈都舍不得让我受。对了,他如今常将我带在边,替他打理经济事务。” 林北抚着她的脑袋,浅笑道:“确实宠你。” 林西被抚着舒服,轻轻将头靠在他肩上,叹道:“我林西也是个龇牙必报的人,谁欺负我,我便狠狠的报回去,你们只管放心。” “就怕你心软!”林南嗔骂道。 林西陪笑道:“得了,咱们不说这个。师姐,今李凤津这一闹,也没好好陪你在宫里转转。那一位只怕要雷霆大怒。” 林南不知何故,一时了脸色:“若知道今的菊花宴是为他挑妃子而办,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进来。” “师姐,你吃醋了?” 林南微微阖目,将头靠在车厢上,脸上看不出喜怒。 感谢eesun,小棉羊,遗忘,581的粉红票; 感谢ueen,107的打赏。 天,书友们注意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