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膏如墨玉
要说在熬药房本身就是一个充满药味的地方，闻到药香应该不值得稀奇，更别说接连熬了十个多小时药后，屋里的药味就更浓了。 只是路青闻到的这股药香，非常特别，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样，带着一股清香，闻之使人精神为之一振。 “老爷子，您有没有闻到一股特别的药香？” 感受到这股药香的奇特，路青连忙问道。 “特别的药香？没有。” 老爷子到底到底是年纪大了，五感有些退化，并没有及时嗅到那缕药香，不过他见路青这样说了，也不禁凑近高压锅闻了一下，随即眼睛猛的睁大。 “这，这是锻骨膏的气味！没错，就是锻骨膏！不过有点不对啊，前几次我给你师傅熬的，开始时气味，好像没有这么纯正浓郁，就现在这股药香，一般都要等到锻骨膏完全熬制成功才会出现的。” 老爷子感到惊喜，同时又有些疑惑。 “难道说锻骨膏熬好了？”路青喜道。 “没有那么快，这才过去一个小时，药汁最多才刚刚开始浓缩，要凝结成膏，起码还得等一个小时，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那也许是因为您老改进了熬药的方法，使药效提升了呢，又或者说这次的药材质量比较好。” “那也没道理提高这么多才对，这次的药材，比起前几次，也就那两株老山参年份久一点，其余的都差不多，难道真是因为改进方法的原因？” 老爷子自己在那里嘀咕，有点费解。 他虽然对自己改进的熬药方法有信心，但更多体现在效率方面，药效上，提升没这么夸张才对。 路青没有做声，他大概知道原因，估计就是“灵水”起的效果。 当然这种事他是不可能说出口的，只能让老爷子自己去琢磨当中的原因吧。 “算了，到底是不是品质提升还说不准呢，再等一个小时就知道了。” 琢磨不透，老爷子也就不再纠结了，决定专心等待锻骨膏熬好再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慢慢的，从高压锅里飘出来的奇异药香越来越浓烈，到最后，已经弥漫了整个屋子，开始向院子外扩散出去。 “错不了，这次熬出来的锻骨膏，品质一定很高！” 在药香的洗礼下，老爷子似乎也变得精神了不少，激动地说。 听他这么一说，路青开始越来越期待了，这可是关乎到他能不能尽快突破到明劲，药效越强当然越好。 很快时间就来到最后十五分钟了，药香也几乎达到一个顶点，都快要将人的嗅觉熏麻木了。 而这时，老爷子却吩咐路青将炉火关掉，让高压锅的温度降下来，过犹不及，如果锻骨膏的药味挥发得太厉害，会影响药力得最终融合的。 随着炉火的熄灭，高压锅的降温，内部的气压逐渐降低，气阀的声音也开始变小，最终安静下来，把药气压住，不再散发出来。 到了这一步，锻骨膏的熬制算是大功告成了，接下来就是等锅的温度再降一点些，就可以开锅取药。 只是路青的心中总有种挥之不去的违和感，这不但把熬药整得跟煮饭一样，就连他们两个，现在那翘首以待的样子，都十足像两个等着开饭的饿汉，怎么看怎么搞笑。 “老爷子，可以没有？” 又过了十多分钟，路青问道。 “嗯，可以了，准备开锅吧，老头我也很想看看，这次的锻骨膏品质能达到什么程度。” 老爷子点了下头，吩咐道。 路青上前把高压锅取下，先拿掉气阀的压塞，发现并没有什么热气冲出，知道锅内的气压已经跟外部平衡了，现在打开不会有什么危险。 用力一扭，将紧扣的锅盖扭动，随后一掀，路青将锅盖掀起来。 袅袅的热气升腾起来，一缕缕沁人心脾的奇异药香飘散开来，使人闻之心神一清。 只见锅内，一层铺垫在锅底的药膏，状如凝脂，色如墨锭，就仿佛一整块色泽纯正的墨玉，呈现在两人面前，煞是好看。 “这颜色，这膏状，这香气，这次熬制的锻骨膏，已经达到了药方上所记载的最高品质了！” 老爷子看清楚锅内膏药的详情后，仔细甄别一下，不由得手有些发抖，激动地说道。 要知道，根据药方的记载，锻骨膏的最高品质，就是药膏墨黑，滑如凝脂，有着墨玉般品相。 而想要凝成墨玉般地品相，需要的条件相当苛刻，火候水质药力这些都很重要的，尤其对药材的要求非常之高，一般几种主药起码都要求在百年以上。 按道理来说，自己这回所用的材料虽然不错，但离百年还要差上不少，居然能熬出这等品质的膏药，这有点没道理啊。 就算是改进了熬药方法，效果也没这么夸张才对。 或许是奇迹出现了吧。 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将其归于奇迹。 可能是他们这次熬药的时机把握得非常好，恰巧就使得各种药材的药力融合到一个完美程度，从而将锻骨膏的品质提升到这个地步。 但不管怎么样，这总归是好事，想通了的老爷子，取出一个比拳头略大的精美小坛子，交给路青，让他把膏药全部装进去。 路青刚才也听到老爷子的惊呼，知道这次熬制出来的锻骨膏品质非常之好，心下也觉得兴奋。 “老爷子，要不要给你留下一点？” 路青接过坛子，问道。 “不用，这东西药力太强，也只有你们这些气血旺盛的练武之人才能服用，对我这老头来说，就是狼虎之药，服之有害无益，你还是全部取走吧。” 老爷子摆摆手说道。 见他这样说，路青也就不再客气，使用一个光滑的木勺，将墨玉般的锻骨膏一点点地刮进坛子里，刮完后，不多不少，正好把那小坛子装满。 “这坛子是半斤装的，所以这里的锻骨膏大概是五两这样，这次熬得比较多，足够你用上好久的了。” 老爷子说道。 “不过你要记着，锻骨膏的药力太猛，就算你是练武之人，也不宜每天服用，最好是三天服用一次，每次服两到三钱这样，服用之后，需要立即练功，搬动气血，尽量把药效吸收进体内，才能更好地发挥出它的效果。” 完了之后，老爷子又叮嘱道。 “是，我记着了。” 路青知道这些都是很宝贵的经验，老爷子跟师傅相熟，这锻骨膏的用法和禁忌，怕也是从师傅那得知的。 “记着就得，把这里收拾一下，等会吃完饭后，你就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