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真的会没事的
“你……” “是的,我就是在报复你,允翔,咱们之间不必着急,我因为你而失去的,经历的,你一定会一点一点的明白的。” 话到这里,很多事情已然明了了。 李允翔的心,也一点点地沉入冰海里,冷的发痛,痛的又有些麻木。 他终于想起來,再遇见周彦尧,的确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周彦尧确实从沒说过,他放下过去的事情了。 他更从沒说过,他不会报复。 秦阳说的对,如今的周彦尧再不是从前那个无害的少年。 到底是他自己太傻,以为现在的周彦尧还和当年的一样,会那么无限制的包容他,会老老实实地跟在他的后面。 “所以,做好准备吧。”周彦尧的轻笑着,伸手摸了摸李允翔脸上那早已肿起來的指痕,眼里一片氤氲。 “准备?老子准备个毛线。” 大少爷到底是个有骨气的,知道逃不过,干脆就傲骨铮铮了。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是面对平日里的周彦尧,沒事儿,对方吃软不吃硬,示个弱又不会死。 可面对如今的周彦尧,就是活活打死他,他也绝不再胆怯半分。 “有病,你有病!”即使憋得脸红脖子粗,他还是本能叫嚣着。 周彦尧突然俯下來,黑影忽然间笼罩在李允翔的身上,强烈的压迫感令得李允翔不由地狠狠一窒,随即却又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 可这样光溜溜地被压在下面,在气势上,早已沒法比拟。 周彦尧低下头,望着那个垂死挣扎的人,笑着说:“这么多年的游戏花丛,你玩的也够尽心了吧,如今该是时候反过來了。” …… 大少爷心里彻底xiele气。 完了。 今天算是彻底完了。 他这游刃有余,花丛中向來片叶不沾身的百多斤rou体、一米八大块头,今天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他一贯想的开,明白是自己不长眼睛看错了人,所以他受了。 周彦尧,周彦尧! 你他妈给我等着,你要弄不死老子,老子早晚报这个仇! 这一晚上,李允翔像个物件,被周彦尧摆弄來摆弄去,即使后來药劲儿过去了,他也沒半点反抗的力气了。 周彦尧终于过瘾了,仿佛是完成了多年的夙愿般,他忽然有一种世界豁然开朗,心胸陡然开阔的餍足感。 他回身平躺在床上,浑身的汗水濡湿了床单。 踏实、幸福、与世无争,种种美好的感觉,仿佛一瞬间全部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恍惚想起了那些年的日子,为什么要为了这个人进监狱? 为什么要卖命地去活? 为什么又要离家出走呢? 这样多好? 早他妈该这样了。 也许,一直就该这样! 人,说白了还是欲望的奴隶。 一旦有了欲望,就想方设法的想要满足,这样一來,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周彦尧躺了一会儿,瞅了瞅目光呆滞的李允翔,这才把口塞从他嘴里费力拉出來。 然后,他起身去洗澡,身心说不出的畅快。 李允翔自然是想跑的,可动一动,就又瘫在哪儿了。 眼下,他别说下床,能不能起來都是个大问題。 不会残了吧。 李允翔胆战心惊,身上是斑驳刺目的血迹。 后面更似乎被捅出了个大窟窿般,嘴巴也疼的有些闭不上,两股冷风一上一下嗖嗖地往里灌,像是怎么填也填不满似的。 李允翔哭了,哭得呜呜的,不顾形象的歇斯底里着。 眼泪鼻涕在脸上划出一道道丑陋的痕迹,可连抬胳膊擦一把的勇气都沒了。 他从沒有如此狼狈过,可也只能放开了,他的难看全被周彦尧看到了,再遮遮掩掩也沒了必要。 周彦尧拧了一把热毛巾,披上睡袍走过來,跪在床上给他擦脸、擦身子,动作轻柔至极,整个人更带着些含情脉脉的味道。 又是一个斯文体贴的情人了,而非刚刚床上那个蛮横恐怖的强盗。 他说:“别哭了,挺大个老爷们哭什么?” “去你妈的!敢情被草的不是你!”李允翔骂着,终于抹了一把鼻涕。 “你刚开始不就是想草我么?只不过被我反草了而已。”周彦尧平静的说着事实。 事实总是伤人的。 他们都想cao对方,只不过周彦尧明显技高一筹罢了。 李允翔愣了愣,看着周彦尧睡袍缝中某个沉甸甸的物体,忍不住又哭了。 一边哭,一边骂:“你他妈给我等着!周彦尧你个混蛋王八蛋,你等着!我他妈早晚干死你!” 周彦尧眼里闪着光,低低地道:“我等着。” 说着,一把将手里的毛巾扔在地上,猛地压住李允翔。 “不过,现在还是等我先干死你吧。” “你他妈的,啊……” …… 或长或短,总的來说,那个夜晚的确是过于的刺激。 第二天天明,当李大少爷终于熬不住昏过去的时候,秦家兄妹依旧沉浸在各自的悲痛里,彻夜未眠。 在煤气灶上煮上粥,秦小雨便开始擦拭着地板上的血迹。 似乎,只要忙碌起來,她就沒有时间去伤感一般。 然而,时间的空隙终究不会和思想重叠,在那地面干净如新的时候,她早已在那苦痛中浸泡了一遍又一遍。 好在,她总算是勉强平静下來了。 “哥,起來吃点东西吧。” 一碟新腌制不久的咸菜,一个温乎的鸡蛋,外加两个现炸的南瓜饼,秦小雨端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早餐走进了卧室。 床上的人微微一怔。 将早餐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秦小雨继续说:“哥,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我知道你沒睡着。” 好半晌,床上的人终于开口。 “我吃不下。” 声音干哑,仿佛是枯朽的老树根一般,风一刮,就会支离破碎。 忽然有些想哭,秦小雨翻了翻眼皮,说:“起來吧,多少吃点儿,好么?” 声音,隐隐的带着些哭腔。 即使早做好了准备,即使告诉过自己要乐观坚强,可秦小雨在看见秦阳这罕见的萎靡状态之时,那眼泪终究是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对不起,我真的吃不下。”声音闷闷的,却很平静。 看着那疏离的背影,秦小雨上前,面对面蹲在秦阳的面前,说:“哥……你别这样,你这个样子,让我害怕。” 那平日里总是温和干净的眼睛,此刻红肿不堪,眼眶下尽是乌青,眼白里也全是刺目的血丝,空前的颓糜,秦小雨看在眼里的瞬间,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尤其,当秦阳还扯出一个微笑说:“我真的沒事?别怕……” “你哪里像是沒事儿的样子?”抬起手背擦了一把鼻涕,秦小雨伸手捧起秦阳的脸,说:“哥,别让我担心好么?” 秦阳怔了怔,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撑着身子坐了起來。 “我沒事,很快就沒事了。” 强扯出的笑脸,像是一团皱巴巴的废纸张般,狰狞丑陋的,简直比嚎啕大哭还难看。 秦小雨狠狠地揉了揉鼻子,忙上前把食物端在秦阳面前:“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恩。”秦阳点点头,拿起面前的一个南瓜饼,慢慢的塞进嘴里。 入口松软,味道甜而不腻,他们俩从小到大都很喜欢这个味道。 此刻,当这丝丝缕缕的甘甜,顺着味蕾淌进心底的时候,他整个人似乎忽然间温暖了起來,就连那冰冷的毫无知觉的心,也隐隐有了复苏的迹象。 下意识地看着秦小雨。 不管怎么说,他还有她不是么? 他们俩,青梅竹马,血脉相连,彼此都是彼此的唯一,他们才是永不背叛,永不抛弃彼此的。 “小雨,你放心吧,我真的会沒事的。” 是保证,也是承诺,他们这样的小强,向來皮糙rou厚,天大的事情,也终究会过去。 他的确不该任性,毕竟他不是一个人。 他此刻的任性,在小雨看來,该是多么的触目惊心?他的确不该让她担心。 她,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想到这里,秦阳忽然意识到,小雨的确是马上就到十八岁生日了。 真想着应该如何的时候,秦小雨忽然出声,问:“哥,昨天……”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疯狂的咬痕,里面包含的意义是什么,一向看尽杂书的她,并非不知。 只是,她仍旧是害怕。 那样歇斯底里的痕迹,那样粗暴的对待,这一整夜,各种幻想像是一幕幕悲催的电影般,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海里放映。 兄长,是不是真的惹上了什么麻烦? “要不,咱们报警吧。” 秦阳狠狠一怔,苦笑一声,说:“昨天的事情,是个意外。” 意外,真的是个意外,不仅措手不及,更是他自己从不曾防备。 明明楚奇都有过那样的前科。 他却还是傻傻的,从不曾重视过。 “哥,你是不是……”秦小雨狠狠一怔,脑海里各种故事的桥段,一瞬间全部涌现。 忽的想起匆匆几面的齐慕繁。 她问:“那个人,是不是齐大哥?” 当初,她本就怀疑过他们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