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比你留下强
只除了生气的时候。 见到这样的秦阳,秦小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一定程度上來说,他们的确都是对彼此报喜不报忧的性格。 而这样的相处,也注定他们这份兄妹之谊珍贵至极。 “你这个孩子……” 见秦小雨不说话了,秦阳思虑一翻之后,终于还是决定问出口. 而至于说与不说,他并不打算逼小雨。 “孩子沒了。” 秦小雨苦笑一声,下意识地摸着那从未凸起來的小腹说。 “我确实从來沒打算过要他,哥,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好了,不想说就别说吧,反正都已经过去了。”秦阳安慰她。 “不。”秦小雨摇了摇头,眼里的泪水再次蜂涌了出來。 “高考结束那晚的班级聚会上,我们所有人都喝多了,所以我,我真的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谱至极的乌龙事件,那晚喝多了,大家成群结队地去开了房,后來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唯一记得的,就是第二天醒來的时候,身边的同学朋友,早已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而她自己浑身都沒穿衣服,与此同时,下身那股陌生的巨疼更清楚地提醒着她,床单上的那块血迹,并不是什么大姨妈造成的。 从沒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虽然她平时也的确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可到底还是真的吓到了。 在那之后,她关掉了自己的企鹅,也沒有主动去联系任何同学,不管不顾地就冲着兄长所在地跑了过來。 想的只是离家远远的,离那个记载她莫名其妙不堪的地方远远地。 “什么?”秦阳整个人狠狠一僵。 对于这个孩子的出现,他想过千奇百怪的设定。 比如小雨在高中时遇人不淑,比如她一个人不小心遭遇了什么人渣。 可他从沒想过,自己的meimei居然是这样的经历。 不同于自己闷葫芦的性格。 小雨从小到大的好人缘,秦阳是再清楚不过的。 所以这事儿,到底是有心人的蓄意陷害,还是只是一场当事人肇事逃逸的意外,他一时之间还真猜不出來。 “我不是个感性的人,虽然这孩子无辜,可我难道不无辜么?” 秦小雨苦笑,“我不会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它,而去给自己那从不确定的未來平添负累,所以我从沒打算过要他。” 柔弱的身躯,狠绝的话语,这个十八岁的姑娘,骨子里也许从來都是理智到了近乎冷酷的地步。 秦阳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惆怅,感慨,失落,震惊,也许都有吧,但他唯一确定的是,他确实是理解小雨的。 “哥,我是不是个坏女孩?” “不管你是不是坏女孩,在我心中,你都是最美好的!”秦阳笑着安慰,他的meimei,虽然经历坎坷,但到底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只有善良的人,才会在伤害别人和自己的选择面前,毫不犹豫地决定对自己残酷。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真的。”秦小雨一阵感动。 “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秦小雨也不管,只是哭地越加厉害了。 秦阳实在无法,也只得老老实实地给她擦着眼泪,依旧是兄妹俩惯有的相处模式,房间里的气氛温和的简直不可思议。 机场大厅,人來人往,广播里时不时地传來最新的登机资讯。 带着为数不多的行囊,身体恢复了些许的秦小雨,终究还是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了。 站在安检口,秦小雨看了看前來送别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即使明知道,她还是忍不住地四处张望了一番。 “他來不了的!”子炎摇了摇头。 小女生在期盼什么,他们一眼就能看出來。 别说齐老大不让秦阳來,就是让他來,他也是來不了的,伤筋动骨一百天,秦阳那样的身子可不比他们这些人。 “是么?”秦小雨笑了笑,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子炎。 “我以前一直不喜欢送别,所以每次我哥走的时候,我都不会去车站送他。可到了自己真的要走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即使是伤感的离别,那也是希望会有一个人送一送的。” “是么?”子炎挑了挑眉。 这样属于正常人的煽情片段,他们这些风里來雨里去的人,向來是体会不到的。 在道上步步为营事事小心,他们从來沒有时间去感慨和体验这些。 “因为有人送别,离开的时候即使伤感,那也是承载着满满的祝福与关怀的。那样的感觉,也代表着你其实是被在乎的,并不是可有可无的。” 秦小雨说着,忽然苦笑着叹了一口气,问:“我们这些寻常人的自欺欺人,怎么样,觉得很可笑吧?” “你走了,比留在这里好!” 收起那股调侃的模样,子炎脸上的笑容难得温和到正常的范畴内。 这个女孩,他因齐老大而关注,却因为秦小雨本身而动容。 谈不上什么好感与心动,只是本能地忽然有些感慨罢了。 这世上,你总会遇到那么几个偶然间给你感慨与指点的人。 他们有的就在你身边。 有的会和你相伴到老。 有的则是路人甲一般的擦肩而过。 他希望她好好的,倒不是多深的执念,只是简单的希望她顺利,也许是出于朋友之谊,也许是相处日久的熟悉与砰然。 总而言之,他这偶尔出现的良知,这一次的确是用在秦小雨身上了。 “你在关心我?”秦小雨讶然,面上微微有些怪异。 “你说是就是吧!”子炎轻笑一声,平日里从不离身的面具,再一次完好无缺地罩了回去。 “那我就当是吧!”秦小雨笑了笑,她不傻,子炎刚刚的话虽然简单,却是褪去了平日里那股疏离的面具之后罕见的真实。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她也真实的感觉到了。 “你很聪明。”子炎中肯的评价着。 “我哥也不笨,他只是当局者迷罢了!”秦小雨轻嘲一声,说:“我不管你今天是为了什么來送我,可我还是谢谢你,因为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走。” “你并不孤单。”声音带着些说不出的宠溺,子炎伸手揉了揉她的刘海。 “这话说的,我简直都快要以为你会跟我告白了!”秦小雨下意识地避开,脸上的表情是玩笑,也是想让对方记住的刻意。 不为别的,只因为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走了,不想半点痕迹都不留下的走了。 她想要人记住她,即使这个人是子炎。 “如果你喜欢听,我倒是可以试试!”子炎轻笑一声,他本也是个放浪形骸的人,偶尔的甜言蜜语说起來,自然是得心应手。 “这样的戏码,你还是留给别人吧!” “呵……”子炎不置可否,“时候不早了,你该过安检了。” 秦小雨点点头,说:“我只有这一个哥哥,他要是伤了他……即使我沒有这个能力,可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威胁,也是警告,尽管这话实施起來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也只有这样的话才能表达出秦小雨此刻的心境。 子炎轻笑,对着秦小雨的背影开口:“那孩子的父亲……” “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打断子炎的话,秦小雨转过身摇了摇头。 “我也已经说服我哥了,我们都不打算去追究这件事,因为于我而言,这件事情就目前这样总比弄清楚來得好,谢谢你的好意了。” 有些事情,一旦弄清楚了,反而更加的牵扯不清,她不想自己的生活再起什么波澜,而那些过去,她也已经沒了再去触碰的打算。 倒也不是逃避,只是人终究是向前看的,她只是不在乎那段莫名其妙的过去罢了。 子炎不置可否,他不过是防范于未然问一句罢了,人家自己真的不在乎了,他自然乐得成全,说:“在那边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 秦小雨一愣,倒是沒想到子炎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这话可相当于把她当做朋友,要做她的后盾了啊! 怔愣不过一瞬,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苦笑,“帮我解决困难,是因为不想让我去找我哥么?” “我就说你是聪明人!”子炎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卡递给秦小雨,“拿着吧,这也是老大让我给你的,你该知道如何取舍。” “聪明,也许吧,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半点反对的举动都沒做,就离开了。”秦小雨说着,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就伸手接过。 视金钱如粪土的玛丽苏,不好意思,她真不是,她只是一个俗人,对于自己可以利用的,她并不会有什么圣母情怀。 如果非要说这是她兄长用自己换來的,那又怎样? 不拿了这个,结局就会有所不同么? 既然改变不了,那为什么不去尽可能地抓住所能抓住的呢? “希望我走了,你们俩之间真的会沒有障碍了!” “至少,比你留在这里强。”子炎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