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历史小说 - 崛起之新帝国时代在线阅读 - 第七百零七章 大祸临头不自知

第七百零七章 大祸临头不自知

    他本是闵谦镐的家仆,花钱买来当这个库直,饷米到后,闵谦镐暗中嘱咐他将米掺上一半的砂糠发放,余下的吞没,他自然言听计从。,.biquge5200.只是在执行闵大人的命令时,他下令多加了一成的砂糠,替换下来的米,自然就归了自己。

    “敢问这位官长,你给我们发的,这是什么”为首的另一名士兵吉分开众人,走到库直面前,指着地上的粗米加砂糠,大声问道。

    “这是我”库直一时间张口结舌,但又不想堕了自己的威风,只是在那里直瞪眼睛。

    “请问,这是给人吃的东西吗”脾气暴躁的士兵柳卜万俯身抓起了一把地上的砂糠,一把掼在了库直的脸上。

    库直一下子给掼得满头满脸都是砂糠,待要叫骂,嘴里却都是那些东西,眼睛也给砂子迷得睁不开了,他拔出刀来正要胡乱挥舞,头上却挨了重重的一击,顿时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弟兄们去把咱们该得的米领了”金春永看到库直倒地,立刻不失时机的吼了一嗓子。

    早在来都捧所之前,他其实已经和几名士兵商量好了,要把属于自己的十三个月饷米全都领回去,如若不然,哪怕动武他也认了。

    他是一刻也不想忍耐这些贪官污吏了。

    比他想象的要容易得多,看到库直给人一棒子打倒,库直守下的人立时一哄而散,士兵们随即一拥而入。直奔仓库而去。

    果然不出金春永所料。仓库里的存米堆积如山。而且都是没有掺东西的好米,士兵们当即毫不客气的开始运米回家,闻讯赶来的其他各营士兵也全都跑来拿自己的份额,很快,不消半天功夫,都捧所的存米便给抢运一空。

    都捧所抢米事件很快便报给了时任宣惠厅堂上的闵谦镐,闵谦镐自是大怒,立刻下令逮捕抢米士兵。交由汉城捕盗厅严惩。在下了命令之后,他并没有想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抱月楼里,前任花魁崔真姬正陪着闵谦镐的三儿子闵泳淦小酌,闵泳淦把玩着她纤细的手腕,眉间写满醉意。

    崔真姬今晚上没来由地心跳,总想起前些日子迷恋她的那个男孩,他从未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只说自己排行第五,叫“阿五”。崔真姬好些日子没有见到阿五了。不知道他是否离开了京城,否则这个大旱的季节。他还带着伤,住在一个破旅店里没人照顾,饿也饿死了。

    崔真姬倒不是担心阿五的死活,她是觉得那个阿五脑筋不好用,固执得很,一心总觉得自己喜欢他,把自己看做了倚靠,没准儿在大热天会冒冒失失地跑来找她,就把今夜和闵泳淦闵公子的事情搅了。阿五之后迷恋她的客人就是这个闵泳淦了,闵家是皇亲国戚,闵泳淦是有权有势的闵谦镐大人最为疼爱的三公子,年轻俊朗,读过不少诗书,在女人面前风流倜傥,说起王京里两班贵族的轶事口若悬河,出手又阔绰,伎馆里的姑娘们都喜欢他。闵泳淦家里有老婆,是听从父母安排娶的,闵泳淦喝醉了酒,微微眯着眼睛对崔真姬说自己还想再娶一个,眉眼就要像崔真姬那样的。崔真姬一颗心狂跳,想着这是老天眷顾她,年纪大了却还能遇见这么个良人。

    从她意识到自己渐渐老了,不如那帮新来的小妮子狐媚招人之后,就开始在一些客人身上用心思,看看会不会有冤大头喝了迷汤似的眷恋她,把她赎出去,当妻作妾都可以商量。前些日子那个阿五看起来也是乡下大户人家的年轻公子,又是个半大的孩子,崔真姬也属意过他,不过没几天就床头金尽了,满脸还赖着不想走的表情。其实崔真姬觉得自己对那孩子已经算是很好了,看他傻傻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临走还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拿了几块碎银塞给他,反正她也从那孩子身上赚了不少,舍几块碎银出去,就当积德,或是体恤乞丐了。后来那个阿五不知从哪里又弄了点钱来死乞白赖地要见她一面,崔真姬怕他冲动起来闹得风风雨雨,也就对他加意抚慰,赔了不少眼泪。那个孩子也默默地流泪,大概是把这些都当真了。事后还是提醒她,说上次和这孩子一起来的那些人看起来都不是善类,可能是黑道上的人,少沾惹为好,平平安安送走就算了,崔真姬又想起那孩子一次喝醉了酒跟她说起什么杀人的事情,说得血淋淋的让人心悸,也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更下了决心再不见他。

    这些天有闵泳淦陪着她过得很开心,连阿五的相貌都快忘记了,可现在不知怎么的,阿五那双灼热的眼睛忽的浮现在她面前,像是个怨魂般看着自己。

    “该死的,莫不是已经成了饿死鬼”崔真姬在心里暗暗地骂。

    “阿真,今晚上怎么心神不宁的”闵泳淦起身坐到崔真姬的身边,一搂她的小腰,在她身上捏了几把。他们之间没什么可顾忌的,连日来闵泳淦都住在崔真姬的闺房里,夜夜贪欢。其实闵泳淦也不是真的想娶这个伎女,不过欢场上总是逢场作戏的,逗女人开心的话他知道怎么说,等到腻了他甩袖子就走,崔真姬顶多也就是嗔怪两句说他没良心,反正他每晚都付钱,大家总是两清的。

    “疑心病真重,我哪有心神不宁我就是想你会不会夜深了又回去陪你老婆这样子永远都不能朝夕相对。”崔真姬眼神哀怨,泫然欲泣。这也是手腕,有些男人就吃这套,容易心软,女人一哭就把魂儿丢了。所以崔真姬经常咳嗽两声,弹琴到伤情处无声落泪,把自己扮得和那些娇弱的世家小姐一样。

    “我就怕你不开心。”闵泳淦捏捏她的脸蛋。心想这女人也就那么几招。若想朝夕相对就只能给她赎身。这些弦外之音这些日子在闵泳淦耳边响个不停。有点烦了。

    “阿真啊,哎呦,阿真啊。”在外面敲窗,“那个阿五公子又来了,说非要见你一面,那个人不懂事,又固执得要死,还有点蛮力。伙计们拦不住他,你下去哄哄他吧。”

    闵泳淦心里正烦,在桌上猛地一拍,“什么阿五公子来这里花钱的才是客,我已经把钱给了你,今晚上阿真就只能陪我。什么人就敢要我的女人去哄他”

    门外闵泳淦带的两个武士眉一挑,都伸手按住刀柄,斜瞥着。

    “死人,还真来了”崔真姬心里直犯恶心,不知自己的预感怎么就那么准。但她也知道做伎女这一行什么样的客人都别得罪为好,得罪人那是的活儿。她在闵泳淦心口摸摸,“一个大孩子罢了,我去劝他两句,让他好好回家,你还能跟那种人计较”

    “是啊是啊,是阿真心地太善了,这样好的女人才惹得那么多男人痴缠,可是阿真一心都在闵公子身上啊。”也帮腔道。

    闵泳淦的怒气被这两个女人的软话打消了大半,拍了拍巴掌,隔窗对外面自家的武士说:“跟真姬姑娘去看看,要是那小子不礼貌,就给他点儿教训。”

    大厅里摆了大约十桌酒席,招待那些只喝花酒不留宿的客人,每个喝酒的客人都搂着个女孩的腰,莺莺燕燕红红翠翠,一片喧闹一团和气。阿五站在楼梯下,一身破烂的夹衣,显得格外突兀,附近几桌的客人都斜眼瞥他,翕动着鼻翼嗅那股隐约的臭味。

    阿五在等崔真姬,把他撂在这里,答应上去喊崔真姬下来见他一面,算是可怜他,不过只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免得他对崔真姬动手动脚。

    阿五听见背后传来了鄙夷的笑声,大概那些客人也猜到他是为什么来了,在这里没钱的穷酸小子还想找女人阿五的眼角抽动,心里恨得想要杀人。

    楼梯上传来了轻微的咳嗽声,阿五的心头一跳,抬头看去,一袭轻薄白衣的崔真姬无声地扶着栏杆下望,眼神和他相接。阿五一时忘记了周围那些人,胸口里一股暖流。

    崔真姬缓步下楼,可是走到一半就停下了,哀怨地看着阿五,咬着嘴唇,轻轻摇头。

    “阿五你见了我这一面就回去吧,回乡下去,别再来汉城了。”崔真姬轻声说着,只有阿五能听得见她的声音,她的眼睛湿润了,像是随时会落下泪来。

    “我是要回乡下去了,但我还会来汉城看你,若是我爹同意,我就拿钱来给你赎身。”阿五说。说到“我爹”的时候他有种发笑的冲动,谁是他爹

    “别来了。”崔真姬说。

    “怎么了”阿五心里一颤,这跟他想的不一样,他以为崔真姬会像前次那样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可是现在崔真姬在赶他。

    “我被卖掉啦,mama把我卖给一家大户,从今而后我就不是自己的了,再见你又能怎么样呢”崔真姬理了理鬓角,声音凄然。她来的路上就想了一个说辞,要哄这个傻小子死心,再也不来找她,她估计闵泳淦给她赎身有七八成把握,到时候她嫁到闵家,说是被卖掉也不错。但是这一轮卖可是卖得她心花怒放,这些却不能告诉这个在她身上花光了钱穷困潦倒的小子。

    “卖掉”阿五没能明白这话的微妙。

    “我老了,不能再帮mama赚多少钱了,mama就把我卖掉了,好歹能收最后一笔钱,以后我就得一直伺候一个人了,这就是我们这种女人的命啊。”崔真姬说道,“你走吧,我看着你心里难过,你可又瘦了,病得很重吧”

    “只要看到你就好很多,阿真”阿五声音哽咽。后悔像是刀那样在他心里割了一道。

    崔真姬心里烦闷,心想自己说了那么多,这个小子怎么就是不明白呢闵泳淦还在楼上等着她,再这样耽搁下去,闵公子就要不开心了。

    “就当作没有相逢吧。阿五你忘记我。将来娶个好人家的女人。过好日子,你也开心,我也为你高兴。”两行泪从崔真姬脸上滑过,她扭头要走。她想不搭上这两行泪,这小子还是赖着不肯走,不如最后做足了戏安抚他的心好了。她心里微微得意,要说年老色衰这是不假,可要说做戏。抱月楼里的小妮子们都不是她的对手,这两行泪流得情真意切,只怕这个阿五公子一辈子都不能忘却这段感情了。这小子已经把所有的钱交待在她身上了,再也榨不出什么,就让他后半生见不着自己还老念着自己吧,想起来也怪好玩的。

    “阿真我明白你的心,你明白我的心么”阿五问。

    他已经准备好要转身,只是还要等崔真姬回头说一句“我也明白”。其实他心里还为崔真姬觉得有些高兴,至少崔真姬从此以后只需要服侍一个人,而非接二连三的男人了。在他们相处的那些日子里。崔真姬不只一次趴在他胸口上轻轻啜泣,说那些男人欺负她的事。就像是些坏小孩抓着小树的枝桠玩命地摇晃,玩腻了就拍拍屁股走掉,只剩下那株小树孤零零地站在风里。阿五讨厌那些欺负崔真姬的男人,可他还只是个孩子,没法保护她不受那些男人欺负。

    “我也”崔真姬乐得说这句惠而不费的话。

    但是她的嘴被一个男人的嘴唇堵住了,闵泳淦忽然出现,借醉搂了她的腰,带着几分粗暴吻她。虽说在欢场上也算见识过不少男人了,可崔真姬还是觉得浑身酸麻,一阵阵地发软,闵泳淦身上的酒味混合着那股浓烈的男人气味,总让她春心萌动。她喜欢闵泳淦这么吻她,不像阿五吻她的时候总是怯生生的,需要再三的鼓励撩拨才会大胆起来。

    “就是这人”闵泳淦松开崔真姬,冷冷地瞥了阿五一眼,“哪里来的乡下孩子”

    阿五抬头看了他一眼,男人和男人眼对眼,中间隔着他们两个共有的女人,自然而然生出了敌意,阿五觉得一股血性压过了身上的痛楚,让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谁是乡下孩子”他盯着闵泳淦的眼睛说,“我现在得走了,不想惹麻烦的话,就闭嘴。”

    崔真姬一推闵泳淦的胸口,意思是说别争这一时之气,安安稳稳送阿五走就好了。可她抬头就对上了闵泳淦怒气勃发的眼睛,那股男人的气味浓烈得像是林中漫步的豹子。她身子发软,星眼迷离,就恨不得钻在闵泳淦怀里,于是一个不稳就倒了过去。闵泳淦借势搂住她的肩膀,捏捏她的脸蛋,转身要走。

    阿五一愣,他注意到了崔真姬的眼神,跟看他的眼神全然不一样。

    阿五发愣的瞬间,一柄带鞘的长刀从后面扫向他的膝盖。风声初起,阿五的身体就立刻反应,他十二年的苦练不是白费的,轻轻一跃就避过了。下一击来自正面,闵泳淦的一名侍从从楼上跃下,借着下坠之势纵劈阿五的顶心。阿五以常人看似绝不可能的动作扭曲了身体,像是一条跃起伤人的蛇,闪过了那记纵劈。闵家的两名侍从一前一后,仿佛铁钳那样卡死了阿五这条毒蛇进退的道路,他们惊讶于这个合击居然失败了,这个乞丐一样的年轻人未免也太走运了。

    “废物”闵泳淦喝骂道。

    这是他安排的,在他看来崔真姬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不愿意跟别的男人分女人,即便是让女人去做戏。他尾随着过来偷看了几眼,看到阿五那个样子,于是吩咐两个侍从给阿五一点颜色。他要借这个机会告诉周围喝酒的这些人,他闵泳淦看上的女人,任何人想来染指,都会后悔被自己爹娘生出来

    侍从们也怒了,一抖手把刀鞘摘了,双刀前后交错着斩下,这两刀要斩实了,阿五就是个死人,不过侍从们也不是真的想要杀他,刚才那两次闪避,已经暴露了阿五的身手。

    阿五瞬间能想出至少三四种办法能一刀把两个侍从置于死地,看似雷霆闪电的两刀里有无数的破绽,但现在他只能闪避,他以极其危险的平衡闪过了两柄刀的夹击,随即脚下移动,狠狠地踩在后面那名侍从的脚面上,这记看似随意的攻击让侍从号叫着跳了起来。阿五低头避过前面那名侍从的一道横扫,以手肘撞在他的胸膛上。

    “你这是干什么啊他都那个模样了。”崔真姬埋怨闵泳淦,她怕人家打架,总是招惹麻烦。

    “舍不得了不忍心了”闵泳淦冷笑。他从心里看不起这些拿腔拿调的女人,分明赚了他的钱,耽误了他的时间,却还要恃宠撒娇,在他面前为那个脏兮兮的年轻人求情,阿五身上传来的味道叫闵泳淦恶心,当他想起这个年轻人也曾跟崔真姬睡在一起,不由得觉得怀里这个女人也丑陋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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